吃完午飯，溫清沅不打算回家了，就在桌子上趴著睡了一會兒。

兩人雖然辦公室離得不遠，但是他們見面的機會并不多，因為江知遠太忙了，很少在辦公室待著，還經常出差，所以兩人也就晚上見一面，有時候江知遠忙的晚了，兩人就不見面了。

至于江知遠提過的同居，溫清沅沒松口。

她不想搬去江知遠那邊，離縣政府太遠。也不愿讓他搬來自己這兒——她爸媽幾乎每周都要過來，萬一被發現，可就麻煩了。

這天晚上，江知遠有飯局。溫清沅打算約了趙凌霄出來吃飯。既然兩人沒可能，她總不能一直耗著人家的時間。

“沅沅。”看到站在餐廳門口的溫清沅，趙凌霄站起身朝她招手。

溫清沅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有，是我來早了。”趙凌霄笑著把菜單推過來，“看看想吃什么？”

溫清沅接過菜單，點了兩道價格適中的家常菜。趙凌霄又添了一道菜、一個湯，才把菜單遞給服務員。

“最近工作忙嗎？”趙凌霄先開了口。

“嗯，還行，能應付得來，應該沒你們那邊忙吧。”溫清沅半開玩笑地說。

“哎，我們這兒瑣碎事多。”趙凌霄無奈地笑了笑，他們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工資不高，活兒倒不少。

……

兩人一直聊著工作上的事，溫清沅一直想著怎么跟趙凌霄開口的事，所以有些心不在焉的。

“凌霄，我覺得……”溫清沅牙一咬，正準備開口說兩人還是做朋友比較好，一個尖銳的女聲打斷了她。

“趙凌霄！”

溫清沅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妝容濃烈的女人正怒氣沖沖地往這邊闖，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噔噔”的響，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火氣。

只見那女人走到他們桌前站定，三角眼上下掃過溫清沅，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隨即尖聲罵道：“好啊！我說你鐵了心要分手，原來是被外面的狐貍精勾走了魂！趙凌霄，你對得起我嗎？”

趙凌霄自這女人出現起，臉色就沉得像要滴出水來，此刻更是壓著火氣低吼：“李晴晴！我們為什么分手，你心里沒數嗎？”

李晴晴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卻轉瞬被蠻橫取代，她指著溫清沅的鼻子，聲音更尖了：“我不管！我只知道現在有個小妖精在這兒！”

“你別無理取鬧！”趙凌霄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都晃了晃，“明明是你平時愛慕虛榮，花錢沒個數，而且你們家還獅子大開口要那么多彩禮，我滿足不了，這才分的手！”

說完，他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而且，我是跟你斷干凈了才認識清沅的，跟她半毛錢關系沒有！”

“分手？我沒同意！”李晴晴梗著脖子喊，“我跟你談了三年，你說分就分？門兒都沒有！”

周圍的目光像探照燈似的聚過來，溫清沅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只想趕緊脫身。這種鬧劇，她可不想摻和。

“趙凌霄，你們先聊，我先走了。”她拿起包就要起身。

“你不許走！”李晴晴一把攔住她，“沒說清楚，誰也別想走！”

“沅沅，對不起，改天一定跟你賠罪。”趙凌霄咬著牙，猛地攥住李晴晴的手腕，拖著她就往店外走。

他心里又氣又悔——和溫清沅這點剛萌芽的可能，算是被這女人徹底攪黃了。

“趙凌霄！你弄疼我了！放手！”李晴晴掙扎著，尖利的叫聲在餐廳里回蕩，可趙凌霄像是沒聽見，頭也不回地把人拖了出去。

溫清沅看著兩人消失在門口，忽然長長舒了口氣。

懸在心頭的難題，竟以這樣戲劇化的方式解決了，倒省了她一番口舌。

桌上的菜剛上齊，幾乎沒動過。

溫清沅坐回椅子上，摸了摸肚子——餓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反正賬得她結，可不能浪費。

她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著，心里卻忍不住替趙凌霄嘆氣。看那李晴晴的架勢，怕是沒那么容易擺脫。

——

“喂”溫清沅洗完澡，正在床上刷手機呢，江知遠的電話進來了。

“在干嘛呢？”江知遠低沉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沒干嘛，躺著玩手機呢。”她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你那邊完事了？”

“還沒，出來透口氣。”江知遠此刻正站在酒店的窗邊，倚著冰涼的欄桿，一手夾著煙，火星在夜色里明滅，另一手舉著手機，胳膊肘抵在欄桿上，“估摸著還得等會兒。

溫清沅抬眼瞥了眼墻上的掛鐘，已經過了九點：“還要很久嗎？”

電話那頭傳來輕輕的吐煙聲，江知遠的聲音混著夜風的涼意飄過來：“不好說。”

“那你……少喝點酒。”溫清沅的聲音放輕了些。

“這是在關心我？”他的語氣里瞬間漾起笑意，尾音微微上揚。

溫清沅咬了咬下唇，有些不情不愿地應了聲：“嗯。”

“呵呵……”江知遠低笑起來，那笑聲透過電流傳來，像是撓在人心尖上，“寶寶，我很高興。”

雖然知道他看不見，溫清沅的臉頰還是騰地泛起熱意。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低沉磁性的嗓音裹著親昵，輕輕撩撥著她的心弦，讓她指尖都有些發燙。

聽筒里安靜了片刻，江知遠猜到小姑娘定是害羞了，又慢悠悠開口：“寶寶，我想你了。你想我嗎？”

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溫清沅軟軟糯糯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別扭：“不想。”

頓了頓，又說道：“沒別的事我就掛了啊。”

這個男人打電話都不忘撩撥她，溫清沅臉頰更熱，只想快點結束通話。

“等一下，正事還沒說呢。”江知遠叫住她，語氣稍正，“今晚跟那位趙先生吃飯，結果怎么樣？”

他打這通電話，一半是因為想她，一半是記掛著這事——總得確認那人是否真的斷了念想。

“沒事了，都說清楚了。”溫清沅輕描淡寫帶過，今晚席間的細節她不想多提，畢竟是別人的私事，說給江知遠聽也沒必要。

聽到“說清楚了”三個字，江知遠緊繃的肩線悄悄松了些，姿態更放松了些：“那就好。”

他頓了頓，又道，“你早點睡，我這邊還不知道要忙到幾點，今晚就不去你那兒了。”

馬老板這塊硬骨頭不好啃，想讓對方下決心在縣里投資，他這個縣委書記必須拿出誠意，不能提前離場。

“好，那你也別太累。拜拜。”

“拜拜。”

掛了電話，溫清沅握著還帶著余溫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摩挲了兩下。

然后，躺下用被子蓋住腦袋，身體在被子里蛄蛹了好一會兒才露出頭來，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