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去了房里試衣服。
徐永川則拿起掃把,打掃院子。
連日不在家,家里又養了雞,有些埋汰。
等掃完,就鏟起院里的臟物去了后院。
先將雞糞埋到了菜園子里,再給蔬菜松了土,澆了水,順手把雜草也薅了。
等他忙完,兩個女人還坐在房里嘀咕呢。
徐永川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話說?
他高聲沖屋里喊,“我去地里看看。”
“去吧,中午的時候記得早點回來。”
徐永川扛著鋤頭就走,還順手帶上了門。
剛走到坡地,就見老梁家一家子都在地里忙活著。
尤其是他們家那瘸腿上門女婿,雖然這些日子黑瘦了些,但臉還是很好看的。
此刻,他鬢角處冒出豆大的汗珠,順著那張俊臉一串串滴下來,砸進土里。
雙手握緊鋤把,一個用力,鋤頭就深陷進了地里。
等挖完,就用鋤把支撐著身體,一條腿蹦跳著往前。
“你能不能注意點?剛松的地讓你一蹦,又踩得跟夯土似的。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我,我很注意的,我都是輕輕踩的,沒把地踩踏實!”
“人家跨一步,你得蹦三下。趕明兒個誰家要砌土墻,送你去正好。一蹦一蹦地就把泥土踩結實了,都省了搗杵的功夫。”
地里的村民哈哈大笑,男人臊得滿臉通紅。
“我……腿腳不方便,沒法子!”
梁家人都鄙夷的看向他,“我們家真是倒了血霉,居然招了你這么個女婿進門?”
上門女婿低下頭,一聲不吭,由著他們數落。
麥地里的人見到這一幕,都小聲議論。
“打死也別去當上門女婿,你瞧那位,嘖嘖,造孽哦!”
“你知道個屁?那小子也不是個啥好東西,沒瘸的時候,招貓遛狗,眠花宿柳,哪樣不干?說起來,瘸了還有女人肯要,他也是撞了大運。”
“看來這人啊,還是得積德。一個他,一個林白,都是遭了報應的人。”
“說起林白,倒是很久沒見了,也不知他跑哪兒去了?”
“咋地,你想他呀?”
“我也就那么一說!話說,沒了林白撐腰,林藍都不知道安份了多少。”
“也是哈!”
此刻,鎮東頭最顯赫的一棟宅子里,寂靜得過分。
劉宅之人正手忙腳亂收拾東西呢,宅子里靜默得可怕,頗有山雨欲來之勢!
下人們都輕手輕腳的,生怕打破了這種氣氛。
“主家這是怎么了?”有那剛進宅子的不懂規矩,悄咪咪的打探。
“聽說,是咱劉府的后臺倒了!咱主子得罪的人多,就想出去避避風頭。”
“啥?后臺倒了!”
“是啊,之前為非……,現在后臺倒了,可不就得跑路。”
“他們走了,那咱們怎么辦?”
“聽天由命!!!”
很快,劉府之人就換上了樸素的衣衫,帶著大包金銀細軟,鉆進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里。
車輪碾在青石板上,嘎吱聲遠去。
等馬車駛進官道,劉府之人才松了口氣。
只是半道上,卻憑空降下一堆炮仗。
青煙升騰,火花四濺,噼哩叭啦之聲不絕于耳。
馬兒驟然受驚,嘶吼一聲,揚起前蹄,而后狂奔而去。
前后都有炮仗,馬兒慌不擇路之下,扯著馬車一起摔下了旁邊的懸崖。
第二日,林藍跟徐永川照舊上山。
毛栗正是成熟的季節,每天都有成熟的毛栗從樹上掉下來。
又撿了大半筐,兩人才從小路下了山。
這段時間,他們撿的毛栗頗多,加上空間里存放的,足足有兩百多斤。
這么多也吃不完,干脆拿去鎮上賣掉。
只是,剛進鎮子,就聽人交頭接耳的。
“聽說了沒,劉家那位死了!”
“聽說了,聽說那位死得可慘了!”
“怎么個慘法,說說唄!”
“據說那位被馬帶下了懸崖,摔得面目全非,全身的骨頭沒一處好的,就這還沒死,又足足疼了好幾個時辰,才咽了氣。”
“嘖嘖,真慘!不過,你咋知道得這么清楚呢?”
那人有些得意,“我有一親戚在衙門當差。”
圍觀群眾秒懂!
“只是,好端端的,馬兒怎么就受驚了呢!”
“聽說有人往馬車跟前扔炮仗。”
“這招可真夠損的!馬兒受驚,可不就得亂跑嗎?”
“話也不能這么說,那位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這些年禍害了多少人?”
“也是,指不定是誰為親人報仇呢!”
林藍一聽,一把將臉上的面巾扯了下來。
然后,遙望著府城的方向,風停了,林白該回來了!
“走吧,先去賣板栗。”徐永川拍了拍她的肩膀。
兩人來到糧油店,以五文錢一斤的價格,將兩大筐子板栗賣了出去。
捏著手里的銀錢,林藍心情大好。
“徐永川,咱們今天也去酒樓長長見識!”
徐永川微笑,“好啊,咱們今天就坐大廳。”
林藍正有此意,“這段時間辛苦了,我今天非得多點幾道菜不可。”
來到酒樓,唱曲的男人依舊,不同于之前的哀樂,今天唱的曲很歡快。
林藍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毫不客氣的點了四個菜,倆葷倆素。
等小二下去了,林藍指尖輕扣桌面,跟著唱曲的打拍子。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覺得今天的曲子格外婉轉動聽。
“徐永川,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曲子很好聽!”
“自然!心情好了,看什么都美好。”
“大概是這個原因吧!”
一曲罷,唱曲的男子拿了個托盤,挨個求賞錢。
徐永川從懷里摸出一把銅錢,扔在了托盤里。
唱曲的男人忙向他們道謝。
這時,幾位臉上帶著痞氣的青年,從門外走進來。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廳里的林藍,都愣了愣。
還真是……好久不見!
林藍遙望眾人,這幾人就是在鎮上蛐蛐之人。
她端起杯子,沖幾人露出一抹笑,淡然而自信。
眾人……
還真是狗仗人勢!
等吃了飯,兩人不慌不忙往家走。
“徐永川,咱們真得去謝謝人家。”要不是劉家的靠山倒了,想動那位可沒那么容易。
“不用!他們欠我一個人情,辦了這事,正好兩清!以后不必來往!”
“什么人情?我能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