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捕頭搖頭,“不知道!是封匿名信!”
“辛苦各位差爺了!要是不急的話,去家里喝杯熱茶吧。”村長忙上前招呼著。
“不了,老丈,公務在身,改日再來叨擾。”謝捕頭揮了揮手,立刻有人給四個賊人上了鐐銬。
又沖村民們拱了拱手,聲音洪亮,“眾位鄉(xiāng)鄰神勇果敢,倒是省了我們許多事。”
“哪里哪里!該是我們感謝各位差爺才是。”村長連連擺手,“對了,他們說還跑了一個。”
謝捕頭把他的話記在了心里,“老丈放心,我們早晚能給他們抓回來。”
四個賊人朝人群中看了一眼,然后耷拉下了腦袋,這回是徹底栽了。
等衙役們走了,村民們上前,“林藍,謝謝你,要不是你在家,我們就得被人偷家了。”
她們很羞愧,之前在山上的時候,還傳林藍的閑話來著。
尤其是之前那小媳婦,她沒忘,剛剛有個賊人就是在他們家里被抓個正著的。
要不是林藍警覺,這會兒,只怕他們家被賊人偷得啥也不剩了。
“去,給人賠禮道歉!”栓子一把將媳婦兒推搡到林藍跟前。
小媳婦兒當即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林藍,我以后要是再說你壞話,就讓我這張嘴流膿,活活疼死。”
林藍擺手,“不用,順手而已,不過說人閑話不是什么好品質(zhì),以后還是改改。”
眾人也向吳倩云道了謝。
“還有我,還有我,是我先發(fā)現(xiàn)的。”蕎生蹦跳著。
許氏捏了捏他的臉,嗔道,“還得瑟呢,要不是你兩個嬸嬸護著,你說不定就被人拍走了。以后遇上這種事,機靈點,去找大人,別什么都好奇,知道不?”
“好,記住了。”
許氏不由對兩個妯娌更加感激。
“小藍,倩云,謝謝你們倆,要不是你們配合著,孩子們……”
要不是她倆配合的好,兒子那么可愛,萬一被拍了花子,她不得哭死才怪。
“嫂子,蕎生這孩子機靈,這事還是他先發(fā)現(xiàn)的。不過,以后還是留些人在家里看著吧,這也太危險了。”
村里孩子向來是放養(yǎng)著長大的,沒想到,今天卻給他們上了一課。
“對,以后得留一部分人看家。”村長點頭,“這樣吧,從明天開始,咱們分成兩班,輪流著來。”
水渠挖得差不多了,也就兩三天的事兒。
村長沒忘記,還有一個賊人跑了的事兒。
萬一,他再回來呢!
“小子,好樣子的!”村長拍了拍吳橙的肩膀,當時村里就他一個能打的。
村長心知肚明,要不是他陪著,以自家閨女那鼠膽可撐不住事兒。
“是啊,吳橙,多虧了你!”村民七嘴八舌的夸他。
此后,再也沒人說吳橙的閑話,說他一個大男人膽小如鼠,躲在家里偷懶。
“行了,天色已經(jīng)晚了,就到這吧,都回去吧,今天早些休息。”村長揮了揮手,眾人各自領著孩子回了家。
只是,一轉身,村里就雞飛狗跳的。
“你小子,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許去河邊,不許去河邊,你咋就不長記性呢?河里都是淤泥,萬一陷進去怎么辦?”婦人揪住娃的耳朵,厲聲訓斥道。
“娘,你咋知道我們要去河邊的?”領頭那娃驚叫。
“老娘我是如來佛,你這只皮猴子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然后,噼里啪啦,就是一頓竹筍炒肉絲。
“娘,別打了,我以后再不敢去河邊了。”
同樣的情形,在好幾家上演著。
而老張家不一樣,他們對孩子是夸的。
“還得是我兒子機靈!隨我!”張千山抱起娃往天上拋。
蕎生咯咯笑著。
張家人集體撇嘴。
最后,還是張曉云說了老實話,“得了吧,大哥,咱家就數(shù)你最老實。我們蕎生啊,是隨了我大嫂。”
這頓馬屁,許氏很受用,“看吧,還得是我小姑子說話公道。”
張千山笑,也不跟她爭。
老兩口也笑,“老大媳婦兒,你明天就別去山上了,也在家歇歇,我們?nèi)ァ!?/p>
張曉云附和,“是啊,大嫂,你在家看孩子吧,我們?nèi)ァ!?/p>
許氏想了想,“那我明天去挖薺菜,我記住山腳下有片地的薺菜很鮮嫩,等挖回來,咱包餃子吃,叫上小藍跟倩云一起。”
“好!”老兩口笑意更深,許氏這個長媳沒得說。
當然,其他兩房兒媳也很好。
天色將暗,夕陽墜入群山,村子里炊煙裊裊。
徐永川坐在灶塘前燒火,林藍做了個酸辣小魚干,肉片炒冬筍,還炒了個白菜。
再蒸了鍋米飯,簡簡單單就是一頓。
“吳倩云,來我們家吃飯!”她揚聲沖對門喊。
“不了,我娘讓我回家去吃。”吳倩云扣好門,正打算走,村里婦人就找上了門。
她們是來還錢的!
“倩云啊,我們是來還糖錢的!”
“多虧了你出錢哄著那些娃 才沒讓他們亂跑。”
……
吳倩云也沒客氣,將糖錢收了起來。
嬸子們還要再夸,吳倩云擺手,“嬸子們,我娘讓我回家吃飯。再耽擱下去,飯菜可就涼了。”
…………
林藍拿出一壇酒來,“喝點吧,最近怪累的。”
徐永川嘴角揚起一抹大大的弧度,看著對面的人,眼里盛滿光,瀲滟柔和,“陪我喝兩杯!”
“好!”
……
床榻上,林藍懶懶窩在徐永川懷里,“你說究竟是誰給衙役報的信?”
從下午開始,她就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不知道,興許是……”
夫妻倆對視一眼,心里緩緩升起一個念頭,然后,又默默嘆息一聲。
“行了,別想了,該回來的總會回來。”徐永川撫摸著她一頭墨發(fā),一臉饜足。
“睡吧!明天還早起呢!”
“我腰酸死了,都怪你!!”女子嬌聲嗔了他一眼。
男人哄道,“那我給你捏捏,捏捏就不酸了。”
………
月上中天,老梁家屋后,響起一陣布谷鳥的叫聲。
“死鳥,大半夜叫什么叫,吵死個人。再叫,明天我非燉了你不可。”老梁家人罵罵咧咧的,集體翻了個身。
月光清冷,籠罩著大地,清晰照出一個人影來。
那人一瘸一拐的,從新房里走出,小心出了門,來到了旁邊的小樹林里。
一人正在林子等著他。
看清林子里的人,鐘小軍眼里一片陰冷,“你怎么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