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錢老三,劉菲兒,原來真是你們干的?”
一聲大喝,山坡上的兩人迅速拉開距離,慌亂之下,差點(diǎn)一頭栽下去。
看著底下一圈的人,錢老三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村長叔,你們怎么來了?”
“我們要是不來,怎么知道你們是怎么興風(fēng)作浪的?”村長冷哼一聲,威嚴(yán)十足。
“村長,我們,我們啥也沒干。”
“行了,別否認(rèn),我們都長著耳朵呢,它不是擺設(shè)用的。”底下的村民齊聲說。
劉菲兒慌亂擺手,拼命撇清自己,“不關(guān)我的事兒,想必你們都聽到了,這事兒是錢老三一個人的主意。”
錢老三一臉受傷的表情,“菲兒,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可都是為了你。”
“我從來就沒讓你這么干。我也警告過你,讓你收手的,可你非不聽,我有什么法子。”
“行了,你也不是啥好東西,成天跟男人廝混,成什么樣子?簡直帶壞咱們百花村的風(fēng)氣。”
“孤男寡女的,一點(diǎn)也不知道避諱。”
“不是不愿意嫁給他,又吊著他干啥?”
村民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說出的話不可謂不重,劉菲兒臉色一下子煞白。
“我沒有,是他自己跟上來的,……”
“行了,別解釋,一并帶走。”村長一揮手,幾個村民應(yīng)聲出列,將錢老三捆了個結(jié)實(shí)。
不當(dāng)眾發(fā)落他們,怕是難平村里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謠言。
錢老三垂著腦袋,這回真栽了。
對劉菲兒還算客氣,沒綁她。
“自己走吧!”
劉菲兒雙眼幾愈噴火,憤憤地瞪向錢老三,“我讓你給害死了。”
“菲兒,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這事……我擔(dān)了就是。”
“本就跟我無關(guān),就得你自己擔(dān)著!”
徐永川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要說村長為啥來得這么及時,這事,還得從三天前說起。
那天,徐永川趁著天黑敲響了村長家的大門。
村長媳婦兒開的門,“永川,你怎么來了?”
徐永川直接說,“嬸,我找我叔。”
“進(jìn)來吧,他在屋里。”
等見到村長,徐永川直言,“村長叔,有人造謠,你管不管?”
“造謠,造什么謠?”這事兒目前還在婦人之間小范圍流傳,村長并不知情。
“有人污蔑我媳婦兒不規(guī)矩,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可這幾天,我們一直在一起,我保證,她很安分,并沒有任何逾矩行為。”徐永川臉色沉靜,話語擲地有聲。
“啥?這些人還真是吃飽了撐的,才吃了幾天飽飯,就有力氣編排別人了。”村長臉色黑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村長叔,這事兒你得管。”
“可永川,這事兒吧,它不好管。我管天管地,總不好管婦人口舌吧。”
村長媳婦兒睨了他一眼,“永川,這事兒你叔管定了。”
村長沖她使眼色:你這敗家娘們,你當(dāng)這是什么好事,非得往我身上攬?
我要有一天死了,純屬都是你給我攬的差事壓死的。
他是個怕麻煩的人,向來能少一事就不多一事。
不過婦人幾句口舌,能有多嚴(yán)重,流言嘛,過幾天也就散了。
村長媳婦兒冷笑一聲,“你閨女成日里麻煩人家,現(xiàn)在讓你幫點(diǎn)小忙都不肯,你還有點(diǎn)良心沒?
還有,造謠的人真是太惡毒了,壞女人名節(jié),要是性子軟一些的,豈不是逼死人。
我跟你說,這事兒不能姑息,必須嚴(yán)懲。
否則,以后看哪個女人不順眼,就造她的謠,那村子豈不是亂了套?
女人在這世上生存不容易,條條框框太多,能幫就幫一把吧。”村長媳婦兒聲音陡然拔高,不再裝鵪鶉。
村長喃喃,“可也不知道是誰啊?我怎么管嘛。”
徐永川很詫異。
村長平日里,在外面向來是一副說一不二的姿態(tài),沒想到在家也怕媳婦兒。
要知道,村里不少人拿他當(dāng)標(biāo)桿,并致力于向他靠攏。
不過,他是個有分寸的人,對別人家的事兒并沒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只一瞬,臉色就恢復(fù)如常。
村長媳婦,文鳶,白了他一眼,“這事好辦,一個一個追過去,追到源頭不難。”
村里人也是蠢,眼看著徐永川兩口子身家逐漸豐厚。不想著好好處,居然去得罪他們。
他們真以為修了水渠,以后便再沒個求人的時候?
夫妻多年,只一眼,村長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啊,這些人真蠢,純屬吃飽了撐的!
可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要先從哪追起?”
“就從咱家開始吧。”
很快,大兒媳就被人從廚房提溜了出來。
“說吧,林藍(lán)那事,你都是從哪聽來的?”
兒媳忙擺手,“爹,娘,不是我說的,我就是聽了一耳朵。”
“說,聽誰說的?”
“我,我聽香花嬸她們說的。”
“那就去找陳香花。”
由村長領(lǐng)著,一家一家找過去。最后,落實(shí)在一個婦人身上。
“村長,我們沒說假話,林子里就是這么傳的?”
“還不認(rèn)錯,那就送去衙門吧。”
“別,我說。”
就這樣,追到了錢老三的身上。
這不,今天兩人剛碰上頭,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被人抓了個正著。
村民押著錢老三和劉菲兒去了村頭。
百花村是個雜姓村子,是前些年逃荒時形成的,并沒有祠堂。
平時辦事的時候,都是在曬谷場上處理的。
處理事情的時候,林藍(lán)也去了。張家人全部到場,連同吳倩云一起。
這事毫無懸念。
被這么多人聽個正著,錢老三想賴都賴不掉。
自知抵賴不掉,直接承認(rèn)這事是他干的。
說之所以這么干,就是為了給劉菲兒出口惡氣。
倒是沒提自己覬覦林藍(lán),跟報復(fù)徐永川的事兒。
錢婆子差點(diǎn)沒哭暈過去。
她最寶貝老兒子,本想給他娶個本事兒媳,讓他以后衣食無憂,沒想到反倒把自己給賠了進(jìn)去。
“老三啊,你這個傻孩子,……”
錢婆子剛起個調(diào)調(diào),村長就及時叫停。
“行了,別嚎了,都多大的人了,還孩子?真是慈母多敗兒。”
村民哄堂大笑。
“在錢婆子眼里,她家老三再大,也永遠(yuǎn)都是孩子。”
“你見過這么高,這么壯的孩子?我像他這么大的時候,都能養(yǎng)活一家人了。”
“誰不是這個歲數(shù)就開始養(yǎng)家糊口的,這也值當(dāng)拿出來說?也就錢婆子寶貝他,啥都不讓他干。她活著倒還好,以后死了怎么辦?”
“村長那句話說對了,可不就是慈母多敗兒嗎?大不了,以后死了,把老三一起帶走唄,她老兒子矜貴,沒人護(hù)著,多不放心啊。”
……
村民議論紛紛,但人群中的錢老大夫妻臉色卻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