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啊,今年的果子的確甜,我待會兒就摘些給你們送來,不要錢。”許家大舅面上帶著羞愧。
“不用,一是一,二是二,說好了給錢就得給。”她不占他們這點便宜。
“行了,小妹如今家大業大的,哪看得上咱們家這點小東西。”許家大嫂忙拉著男人走了。
主要是待不下去。
說啥?
沒了從前的親密,總感覺說啥都不對勁,尷尬。
她也沒想到那梨樹是許氏種的,不過,是她種的又怎么樣?
都出嫁了,難道還要把娘家的果樹帶走?
這么一想,她頓時又覺得許氏小題大做,陰陽怪氣的。
離鋪子有段距離了,許大哥忍不住斥道,“你說說這人,怎么張口閉口都是錢,她是我親妹子,送幾顆給她吃吃怎么了?”
“怎么了?我還不是為了家里好?今天給孩子買東西,又花了一兩銀子。你天天顧忌這個,顧忌那個,你眼里還有孩子嗎?”
“我怎么就沒有孩子,要不是為了他,我至于……”跟小妹一家子生分成這樣?
“行了,現在說這些干啥?小妹已經緩過來了,而且過得挺好,以后咱們也不用操心她。”
“你何時操心過她?”
“現在掰扯這些有意思嗎?他爹,我看小妹鋪子的生意真不錯,要不,你去求求她,讓她給你尋一份活計。
你沒看,她小叔子小姑子都在店里幫忙?”
“閉嘴,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去求小妹的。”
沒臉!
上次妹夫帶著他賺錢,他啥都沒出,只出一把子力氣,就能分錢。
結果呢,妹夫出了事,啥都沒了,可他卻再也沒踏進老張家一步。
現在人家挺過來了,他又貼上去,像什么樣子?
“就知道要臉,又窮又橫,你真是沒救了。”
許大哥不吱聲,悶著腦門往前走。
“你跑那么快干啥?前面有錢撿呀?”
“不是要摘梨?”
“哦,好,走,你能這么想就對了。”
另一邊,劉家人在鎮上連著轉悠了兩天,可依舊沒發現劉菲兒的蹤跡。
“爹,一點信都沒有,咱們還找嗎?”劉家兩兒子舔了舔嘴角,又餓又渴的。
“找,我就不信這死丫頭長了翅膀,能飛到天上去?”
已經接了人家的聘金,要是人沒了,怎么跟人交代?
不收拾他們一頓都是好的。
“爹,要不,咱們把聘金退回去吧,好好跟人說,說不準人家會諒解的。”
“拿什么退?那死丫頭把家里的錢都卷跑了。”
這死丫頭也是個狠的,你不樂意倒是早說啊。
他承認,這門婚事是他們瞞著她定下的。
劉家人偶然間,得知鎮上的一位員外爺要續弦。
那位放話,說不拘女方家室,只要人品好,樣貌俊就成,劉家人一聽就動了心,這不是為劉菲兒量身定做的嗎?
她長得好,又在大戶人家待了多年,待人接物可比村里姑娘強。
于是帶著劉菲兒去了一趟鎮上,“偶遇”了那位爺一番,結果,果真被人看中。
劉家滿以為要雞犬升天,沒想到,那死丫頭卻跑了,還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銀錢。
更是偷了幾畝地的田契。
劉老漢發誓,要是逮到她,他不剝了她的皮都算好的。
“爹,實在不行,就賣田抵債吧!”
“賣田?你這個敗家子,我辛辛苦苦才攢下這點家業,你倒好,手一松就要撒出去。
現在家里那幾畝田剛剛夠吃,賣了你們吃啥?喝西北風啊?”
“我也不想啊,可妹妹找不到,咋跟人交代嘛?”
“少廢話,給我接著找,我就不信她天天不吃不喝。”
身后的小巷子里,錢老三睡的西仰八叉,鼾聲如雷,毫無形象可言。
這兩天真是累死他了。
不過值得。
多快活呀!
就是這白天黑夜的忙碌,身子有點吃不消。
突然,一陣窒息感傳來,錢老三簌地睜開了眼睛。
對上的正是劉菲兒那雙憤恨的眼。
“錢老三,你就打算這么一直睡下去是吧!”
“別鬧,我天快亮了才睡的,這才睡了多大一會兒。”
“睡,我讓你睡。”劉菲兒拿起個枕頭,捂在他頭上,雙手使勁壓住。
錢老三搶過枕頭,一把扔在地上,“你干什么?”
“滾出去干活,挺大個男人,好手好腳的,難道還想女人養活你不成?”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翻臉無情,我有說過不干活嗎?”
“那你倒是去呀!”劉菲兒嘶吼道。
這個混蛋尾隨她,趁她孤立無援時糟蹋了她,可她卻沒辦法聲張。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只能捏著鼻子往下過。
她也想看看,錢老三還有沒有挽救的可能。
“我睡醒了就去。”
“現在就去!給我滾!”一腳把錢老三踹到了地上。
錢老三疼得呲牙咧嘴的,卻沒有發火,“好,我走,你別生氣。我這就去找活干,你好好在家里待著,千萬別出門啊。”
“滾!”
等錢老三出門的時候,劉家人還在鎮上轉悠,倒是沒看到他。
他先去成衣店買了兩身衣服,是買給劉菲兒的。
女人嘛,得哄,這點他懂。
然后,又去鋪子里買了包蜜餞啊,糕點啊,瓜子之類的小零食。
在街上轉了一圈,就回去了。
前后不過一刻鐘,劉菲兒看著進門的人,眉頭凝起,“你,什么意思?”
“我幫你買了點東西回來。”
“我不要東西,我要銀子。”
“要銀子?你早說啊,給你便是。”他從身上摸出把銀錢來塞她手里。
劉菲兒面帶鄙夷,還不是她當田契的錢。
不過,給了就接著,以防萬一。
可數著數著,卻覺得不對勁。
“怎么這么多?哪來的?”
“自然是賺來的。”
“可你這兩天并沒有出去啊。”
“爺們的事兒少管,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餓著你就成。”
劉菲兒咬了咬唇。
“現在能讓我睡個安穩覺了不?”邊說邊往床上躺。
劉菲兒倒是沒阻止,只是問道,“今天他們還在嗎?”
“當然,你值不少錢,他們怎么可能撒手?所以呀,你最好別出去。”
“藏”好果子,兩人又上了山。
“永川,咱們再去尋尋野葡萄吧!藺姐姐說,她想要些釀酒,讓咱們幫著找找。”
“外面的已經被我們薅得差不多了,或許現在只有深山里才有。”
“那就去深山吧,要帶小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