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背影,劉菲兒怔愣住了,錢老三怎么會突然來這兒?
錢家跟白家一向沒什么交情,而且他的眼神很奇怪,具體的她也說不上來,只是一種感覺。
祁大夫見她一直望著出神,忍不住催促道,“菲兒,愣著干啥,敷藥啊!”
“哦,好,馬上來!”劉菲兒忙回神。
“看啥呢?這么入神。”祁大夫皺起眉頭,不悅,干他們這行,可不能分心。
“沒,沒啥!”
回去的路上,祁大夫交代道,“這幾天你也累了,我正好要出去幾天,你就待在山谷里好好歇著。
白家嫂子就交給你了,你就按照這方子,天天去幫她敷,我估計再有幾天,應該就能好。”
“師傅,我都記住了,你出去也得當心。”
祁大夫點點頭,“還有,你一個人盡量別去林子里。”
他看得出來,劉菲兒不大受村里人待見,一般不與她同行。
至于原因,他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不過,那都是之前的事兒,這丫頭目前來看還不錯。
再說,誰還沒個年少無知的時候,只要改了就行。
路過林藍家的時候,廚房里傳來香味。
祁大夫猛吸了口香氣,“丫頭,又弄啥呢,這么香?”
“烙野蔥餅呢!”
“野蔥啊,難怪這么香!”
“要來一塊不?剛出鍋的,熱乎著呢。”
“好啊,老夫還真餓了。丫頭,我覺得你的提議很有道理。”祁大夫徑直朝山洞走去。
劉菲兒提著藥箱走了。
“什么提議?”林藍正忙著烙餅,一時沒想明白他的話。
“不是你說的,讓我在村里養老,感情你是說著玩的?”
林藍無奈,“我忙著呢,一心不能二用。再說,我啥時候涮著人玩,我又沒病。”
“有病也沒關系,我會治好你的。”
林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謝謝,就不浪費你的藥了。”
徐永川正抱著孩子進屋,聽了一耳朵,“你倆說啥呢?誰病了?”
“祁大夫說,他決定在咱村養老。”
“那感情好,等下了山,還跟現在一樣,來我們家吃飯。”
“你小子說話中聽,我喜歡。”
祁大夫忙咬了一口餅,燙得直皺眉頭。
“你這餅里放啥了,這么香?”
林藍狡黠挑眉,“秘密!”
“我又不會說出去,至于嗎?”
“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話,事以密成。”
祁大夫……
“行,我不打聽,只要好吃就成。”
安安醒了,瞪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四處打量了一圈,然后,小嘴一癟就要嚎。
這表情林藍熟,忙說,“永川,安安餓了!”
“行,等著,爹給你找糧食去。祁大夫,來,幫忙搭把手。”
“幫啥呀?先說好,擠奶我不去啊,那活我干不了。”
“抱著!”徐永川直接把孩子塞到了他懷里。
“別介,我哪會抱,萬一給摔著。”祁大夫感覺懷里的孩子跟個燙手山芋似的,咋著都不得勁兒。
“你別動,不難!”
說來也奇怪,安安好奇的打量著他,還露出一個沒牙的笑。
這笑容一下子甜進了祁大夫心里,“這小子,膽子真大,楞是不怕人。”
等徐永川回來的時候,祁大夫已經能熟練的掂孩子了,嘴里還哼著不知名小調。
“媳婦兒,我錯過了什么?他這是……”
“還能有啥?咱兒子俘獲了他的心唄!”
“祁大夫,給我吧,我來喂孩子吃奶。”
“我來!”
“你行嗎?”
“又不難!”
林藍不時回頭,看兩個男人給孩子喂牛乳。
翌日,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林藍就起了床,她要去準備早飯。
徐永川則抱起孩子去了老張家。
“弟妹,又要辛苦你了。”
“表哥,你老那么客氣干啥?來吧,給我,你們早些出發,也能早些回來。”
老兩口又擔憂上了,“永川吶,你們一定要當心,尋不到就算了,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別忘了你,你們還有安安要養活。”
“舅,舅母,你們別擔心,我們心里有數。”
吃了早飯,三人便出發去往深山。
“丫頭啊,我對深山真是又愛又怕。”愛的是,里面有很多珍稀藥材。
怕的是,里面太過危險。上次一行,給他留下了永生難忘的印象。
“我也怕,可這不是沒法子嗎?縣令大人還等著藥材續命呢。”
“誰說不是呢,走吧,全當命里有此一劫。”
徐永川,“別那么悲觀,上次咱們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三人深吸了一口氣,踏足深山范圍。
劉菲兒照例去白家換藥。
白婆子好多了,人也精神了很多,“菲兒,辛苦你天天跑來跑去的。”
“應該的。”
“你這丫頭也是個有造化的,得了祁大夫的指點,以后不愁生計。”
劉菲兒笑了笑,被人道破初衷,她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這是她憑真本事得來的,該!
“承安,給菲兒稱一斤糧。”
“不用,診金上次已經給過了。”劉菲兒收拾好東西,背著藥箱就走。
鏢師兄弟領著村里漢子去林子打獵,婦人們也結伴去了林子,撿柴火,或者挖野菜。
雖說林子里現在野菜不多,但也并非沒有。
劉菲兒無聊,也去了林子里。
獨自一人!
不過,她沒敢去太遠的地,就在離圍墻不遠的地方轉悠。
剛撿一把柴火,身后便傳來枯枝碎裂的聲音。
同時,一道粗啞的男聲響起,“菲兒,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不用回頭,劉菲兒就知道來人是誰?
“錢老三,你跟著我?”
“我怕你有危險。”
“有你在我才危險!”劉菲兒轉身就走,連柴火都不要了。
她沒忘記,在鎮上時,錢老三是怎么得手的?
“站住,你跑什么?連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
“你心里明白就成。”
錢老三一把揪住她胳膊,“劉菲兒,我忍你很久了。”
“放開!”
錢老三死死盯著她,眼神陰鷙。
“再不放我喊人了啊!我現在是祁大夫的徒弟,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覺得,村里人會不會把你趕出去?”
錢老三陡然松開手。
可惡,這女人的靠山越來越多。
上次村里就護著她,說他敗壞婦人名聲,可明明他說的是真的。
現在,又添了個野大夫,而且,那大夫在村里聲望還挺高。
“劉菲兒,以后不許你再去白家,更不許跟姓白的眉來眼去。”
劉菲兒腦中靈光一閃,“是你干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錢老三的眼珠子猛地顫了顫。
雖只是一瞬,卻敏銳的被劉菲兒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