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村里有嬸子孵蛋,我知道你喜歡,早早就跟人說好了的,讓她們把毛雞蛋賣給我。”見林藍興致不高,張曉云有意哄她。
“還是我們曉云貼心。”
“我現在就去吳嬸子家拿。”
“去吧,正好很久沒吃了,還怪想那口的。”
張曉云挽著籃子,疾步走遠。
“如果順利的話,咱們很快就可以下山開鋪子了。”望著寨門的方向,許氏既愁又歡喜。
愁的是,徐永川等人的安危。
歡喜的是,有了縣令挑頭,很快便能恢復之前的生活。
林藍不忍潑她的冷水,胡亂點了點頭。
事情哪有她想的那么簡單?
肅清土匪不難,難的是平定叛軍。要是不能平定叛軍,世道就不會有真正清明的那一天。
中午的時候,老張家傳出一股濃郁的香味,饞得湖邊的婦人們直流口水。
“蘭花家做啥么,這么香?”
“毛雞蛋,剛從我們家買的。”
“那玩意也能做這么香?難怪他們那鋪子賺錢。”
“可不,林藍那手藝沒得說,她就是棵搖錢樹,生生帶著老張家上了一個臺階。”
“日后要是下了山,我也做吃食生意去。”
“你有林藍那手廚藝呀?”
“沒有,但我管飽,沒準就有人愿意吃我的呢,哈哈哈”
……
張曉云煎好蛋,趁熱端了出來,“表嫂,你嘗嘗,看我這手藝如何?”
“聞著就香。”
“二嫂,你也來,我跟你說,這可是我二哥的拿手好戲,以前我們開鋪子的時候,我二哥就負責炸東西。來往的客人,沒有說不好吃的。”
“是嗎?那我可得嘗嘗。”
張千湖嘿嘿笑了兩聲,“都是弟妹的調料味好,我其實就是簡單炸一炸,這活誰都能干,沒什么特殊的。”
“二嫂,怎么樣?好吃吧?”
“嗯,的確不錯。比我以往吃過的蛋都好吃。”
“那是,毛雞蛋可是我們鋪子的鎮店之寶,來晚了都沒得吃的。”
張千湖忍不住揭穿她,“你聽她吹?其實是毛雞蛋不多,每天就煎那幾個,來晚了可不就沒有。”
“可我說的也是事實啊!”張曉云不服氣。
吃上了毛雞蛋,林藍心里愁緒稍解。
此后,林藍便跟老張家搭伙吃飯,不時會拎點糧食上門。
“小藍,家里還有糧食,不用巴巴送,還能少了你那口吃的?”
“柴火之類的,我就不算了,口糧必須給!”這是林藍的底線。
“你呀,行吧,我們反正來者不拒。哈哈哈”許氏大笑。
……
“弟妹,我們要去林子里撿柴火,你去嗎?”
在家里悶了好幾日,許氏有意帶林藍去林子里散散心。
“去吧,把安安給我,你好些日子沒出門了,出去放放風。”
“吳倩云,我沒事兒。”
“我沒說你有事,你這人我還不知道,最是閑不住,現在在家待了好幾天,心里不癢癢?”說著,吳倩云接過孩子。
“來,安安,跟著嬸嬸。”
“吳倩云,你天天待家里就不煩悶?”
“我習慣了。”
“也對,要是坐不住,哪干得了你那份活計?”
“行了,別墨跡,去吧!”吳倩云沖她揮了揮手。
“行,回來的時候,我請你吃果子。”
“冷,不想吃。”
“那你想吃啥?”
“再說吧,等我想好了告訴你。”
林藍跟著許氏,葉秀寧出了村。
“小藍,去那邊,我前幾天發現的,那塊干柴特別多。”
“大嫂,你都有自己的秘密基地了?”
“我們家人多,不跟人搭伴也成。”許氏領著他們去了旁邊的林子。
葉秀寧話不多,但卻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平時也不愛計較,許氏很喜歡這個弟妹。
對于她不時貼補娘家的行為,老張家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當然,葉秀寧也是個心里有數的,不會太過分。
“二嫂,你這也太快了,我們還沒開始呢。”
葉秀寧笑了笑,“我待會還想給我娘送一捆去,她這些日子病了,在家歇著呢。”
她什么事情都喜歡擺在明面上說。
就算要貼補娘家也一樣,什么都過明路,絕不會偷偷進行。
周蘭花喜歡她這點,夠磊落!
“沒去拿點藥吃吃?”
“拿了的。都說病去如抽絲,哪有那么快?”
“嬸子也不容易,你多照顧些也應當。等過些日子,天氣暖和就好了。”
“嗯,她這是老毛病了,加上今年虧了身子才會這樣。”
葉秀寧心里更感激,果然,老張家都是好人。
正忙著,突然聽到大的驚呼聲,……
只一聲就沒了下文,林藍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大嫂,二嫂,你們可有聽到什么聲音?”
許氏搖頭,“沒有!”
葉秀寧側耳,“有,我聽到了,在那邊。”然后,指著一個方向。
林藍當即說,“走,過去看看。”
“小藍,要不還是別去了,沒有老虎在身邊,就咱們仨,萬一遇上啥,……”
“誰說沒有老虎。”林藍拿出哨子吹響。
不一會,老虎便從林子里鉆了出來。
許氏……
老虎還真是無處不在。
“大嫂,二嫂,你們在這兒等著,我一個人去。”
“不,我們跟你一起去,萬一能搭把手啥的。”
三人連柴火都不撿了,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走。
“小藍,就是這個方位。”不用葉秀寧說,老虎已經聞到了血腥氣,領著林藍往那地走。
只是,走了一段,卻什么也沒發現。
那聲音憑空消失了。
“奇怪,剛剛聲音好像就在這處的。”
“小藍,你看這里,這里有血跡,我們沒聽錯。”葉秀寧眼尖,指著草叢上的血珠子說。
“很新鮮,看來剛剛的確有人出了事。”
林藍大聲沖草叢中喊,“誰在哪?出來!再不出來,我讓老虎咬了啊!”
可草叢里卻毫無動靜。
“小斕,去看看,不許傷人!”
老虎聽懂了她的話,一步步朝草叢里踱去。
許氏跟葉秀寧一左一右站在林藍身邊,手握鐮刀,緊張望向草叢里。
老虎先是嗅了嗅,然后扒開雜草,從里面拖出一個人來。
那人渾身血跡斑斑,尤其是臉部,根本看不出來是誰。
葉秀寧卻驚呼,“是白家那位童生老爺。”
林藍忙跑上去,果然是他,“白承安?他怎么在這兒?”
許氏解釋道,“白家嬸子扭傷了腰,在床上躺好幾天了,也干不了什么活。
這些日子,都是白承安出來撿柴火,我們都遇見好幾次了。估計呀,是不小心摔下去的。”
“原來是這樣。”林藍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氣,走,回村。”
“我們架著他吧!”
“拖著走!”林藍砍下幾根灌木,做了個簡易木筏,再套上兩根結實藤蔓。
然后,許氏跟葉秀寧拖著白承安回了村。
“白家小子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