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藍啊,你有手藝,做生意也是一條路子,上山的話到底沒那么穩(wěn)定。”
周蘭花也這么說,她始終覺得山上太危險,能不上山還是不上山的好。
“是啊,表嫂,你上次做那血腸,還有豬雜湯,還有今天的紅燒魚,都好好吃啊!要是做生意,肯定爆火。”
張曉云掰起手指頭,一一細數(shù)自己吃過的好東西。
許氏也一臉期待的看向林藍。
弟妹要是真做了吃食生意,還能少了她那口吃的!
當(dāng)然,她也不白吃,會幫著干活的。
被娘倆這么一吹捧,不得不說,林藍心動了。
她出生在南方,大家都喜歡嗦粉,街上開著各式各樣的粉店。
先把粉條燙熟,加上幾片切得薄薄的燒臘,配上一勺瘦肉澆頭,一勺燉得軟糯的黃豆。
再配上酸筍,涼拌海帶,半勺紅油剁椒,幾根香菜。
用筷子攪拌均勻,放嘴里一嗦,紅油鮮香,酸筍脆爽,海帶咸香,那滋味絕了!
要是能開一家粉店,肯定不錯。
只是,一想到林白的麻煩事,心里的火熱就熄滅了個干凈。
“舅母,你容我再想想!”她沒把話說死。
“好,想想!”
“沒什么好想的,她不做生意。”徐永川出聲打斷了熱絡(luò)的氛圍。
“永川,為啥呀?能賺錢是好事啊。”周蘭花不解的看向他。
“她要跟我一起上山,沒空?”
“你這孩子咋那么軸呢,要是小藍以后做上了生意,你就不用上山了,正好改行。”
“我還是喜歡待在山上,清凈。而且,她一個女人家家的,還是少拋頭露面的好。”
周蘭花撇嘴,“永川,你現(xiàn)在怎么也變得這么迂腐?
女人咋啦,我看鎮(zhèn)上的女掌柜也不少。人家把鋪子打理得井井有條,她們的家人也沒說女人拋頭露面不好啊?”
“舅母,別人的事兒我們管不著,也無需比較。這也不是迂腐,我自覺養(yǎng)得活妻小,不需要她一個女人家,為家事操勞。”
“我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只是……”
“行了,舅,舅母,你們也累半天了,回去歇著吧!”徐永川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林藍附和,“對,回去多歇會兒,今天可不許那么早去地里了啊。要是不聽勸,以后干活我就不叫你們了。”
人家大中午去地里干活,她擱家里睡覺,會良心不安的。
“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放心吧,今天不那么早去。”張大柱起身帶著一家子往回走。
一到家,周蘭花就忍不住說,“他爹,我看永川現(xiàn)在有點飄,去邊關(guān)跑了一圈,還學(xué)會大戶人家的做法,都不許媳婦兒出去拋頭露面了,德行!”
“你說說你,這是你一個當(dāng)舅母的該說的話?人家兩口子的事兒,自己關(guān)起門來商量就是,你摻和個啥?”
周蘭花委屈,“那我不也是為了他們好嗎,你以為那山上是那么好去的?”
“你甭管了,永川是個有章程的,再說,人媳婦兒也沒反對。”
等張家人走了,徐永川說,“你拿點錢給我,我去把錢還給人家。”
林藍會意,去房里數(shù)出三百文錢,又交代他,“你把錢拿給他們就回來,甭跟他們扯。反正這事兒咱占理,去哪我都這么說。”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林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徐永川,其實我覺得做生意這條路可行的。”
“你明知道我為什么反對!”徐永川的目光直視著她,他所說的不喜歡她拋頭露面,肯定是假的,主要還是因著林白的緣故。
林藍微愣,“我自然知道,這不是跟你商量呢嘛?我覺得我可以不出面的!”
“現(xiàn)在先暫時別想這些,過些日子再說吧!左右現(xiàn)在咱們手上又不缺錢花。”那只熊賣了個好價錢,夠他們花銷一點時間的。
“也對,過些日子再說!”林藍有午睡的習(xí)慣,要是不睡會兒,一個下午都提不起精神來。
徐永川帶著錢去了大鼻涕家。
“永川,大中午的去哪啊?”有村民靠在大樹下乘涼,見他路過,隨意問道。
“我去給大鼻涕一家送工錢,雖然人家想霸占我們家的地,但我們想過了,人家不仁,我們不能不義。
我們也不是那起子黑心的,所以,打算補給他們工錢。”說著,徐永川還晃了晃錢袋子。
很大一包,顯眼得很。
一聽去大鼻涕家,村民立馬精神起來了。
如果他們沒猜錯的話,待會肯定有熱鬧看,左右閑著也是閑著,何不去看看熱鬧?
于是,一傳十十傳百,徐永川身后便跟著浩浩蕩蕩一隊人。
院子里,劉翠花正氣呼呼的罵孫子呢。
她今天吃了癟,心氣不順,逮啥罵啥,就連路過的狗都恨不得罵上幾句。
徐永川推開了虛掩的大門,直接說,“我把工錢跟種子錢,拿來給你們。”
“工錢?徐永川,你寒磣誰呢?明明就是個窮獵戶,偏裝成員外老爺?shù)目睢R粋€大男人卻吃喝媳婦兒的,真好意思。”
劉翠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加掩飾。
叉著腰喝罵,就差明說,徐永川是個吃軟飯的。
“看來你是不想要錢了是吧?”徐永川勾唇冷笑。
撒潑?他會怕?
“要,干嘛不要?想白白使喚老娘,沒門!不過,你打算補償我們多少?”
“補償?”徐永川瞇了瞇眼,有些搞不清她的腦回路,“我為什么要給你們補償?”
“我們明明早通知了大鼻涕兩口子,說等你們收了這季莊稼,就把地收回來。
是你們不聽話,非賴著種,怪得了誰?
我能把種子錢跟工錢結(jié)算給你,那都是我們?nèi)柿x。”
劉翠花不屑撇嘴,“仁義?說得真好聽。整個村子誰不知道,你們家林藍時不時的抽瘋。
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要是耽擱了時日,誤了地,算誰的?”
“感情還成我們家錯了?行了,你就說這錢你要不要吧?”
劉翠花,“要,該老娘的,我憑啥不要。”
失了地,可不能再失錢。
“既然你說了自己仁義,那我可得好好算算這筆賬。
我跟我們家老頭子總共干了十天,一人一天二十文,一共就是四百文。
還有種子錢,就算……四百文,總共八百文。
你不是給我們送錢來的嗎?那拿來吧!”劉翠花眼珠子轉(zhuǎn)得飛快,把手往他跟前一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