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蕭松巖皺了皺眉:“不曾。你什么意思?有話直說?!?/p>
他一個京城富貴公子,平時讀書練字,閑時聚會游玩,他還要偷摸著尋花問柳,哪有空干那等無聊之事?
再者,釣魚與眼前的事情有何關聯?
關意桉另一手抽出蕭松巖手中的尖刀,放在掌心把玩。
“我釣過。這釣魚呢,最講究的是釣餌,只要釣餌用對了,新手都能釣到大魚。當然釣餌不僅要合適,還要是完好無損的,若是釣餌被其他魚兒已經咬過,被損壞了,那些機智的大魚便不會上鉤?!?/p>
“如今孟菱歌還未到手,你就將婢女這個釣餌給破壞了,豈不是會嚇跑我們要釣的美人魚?蕭兄且再忍耐一下,只要大魚到手,這魚與魚餌便都任你處置。蕭兄說是不是?”
他笑得溫和文雅,桃花眼里的寒意卻令人發顫。
蕭松巖慢慢坐了回去,笑意森森。
“哈哈哈……鄭兄定然是釣魚高手,經驗豐富,在下佩服?!?/p>
他面上在笑,心里還是不高興,也很不服氣。
孟菱歌還沒到手,捉到的一個小丫頭都不讓他碰,還扯什么魚餌釣魚,真是毛病太多。要不是抓捕孟菱歌還用得上這小子,他早就讓關意桉閉嘴了。
馬車越行越慢,關意桉將冬青身上的頭飾與首飾全部取下,到一個路口便丟下一件。
從京城到江南來的路上,為了安全,冬青與秋藍都沒用過什么佩飾,到了杜府后,孟菱歌入鄉隨俗,天天打扮得與表姐表妹們一樣花枝招展,兩個丫頭也是滿頭珠翠,所以馬車拐了多個路口,首飾還沒有丟完。
也正是幸好如此,冬青才得以衣裳整齊。先前蕭松巖與關意桉商量的是,若冬青的首飾頭飾太少,扔完之后,再扔冬青身上的衣裳。
丫頭們的佩飾大多都是一些不值錢的陶珠銅器,關意桉又特意丟在角落處,一時半會不會被人撿走,但對于一向謹慎又急于找人的孟菱歌來說,絕對會留意到的。
最終馬車停在一幢破舊的客棧,這是蕭松巖最近的落腳之處。
由于價格太過低廉,這客?;緵]有什么安全保障,只有一個老頭坐在柜前昏昏欲睡,看到侍衛抬著個姑娘上樓,他也沒有阻止的意思,看來是懶得管這閑事。
關意桉雙手背到身后,交并在一起,低著頭走在蕭松巖旁邊,從掌柜的視角看,好似他被蕭松巖押著往前走。
蕭意桉之前想好的借口都沒用上,幾人便一齊上了四樓的房間。
他心道,破爛地方還是有破爛地方的好處,這客棧一來沒人多管閑事,二來到處是破窗破門,真有對付不了的危險,逃跑也比別的地方容易。
他卻是不知曉,自他與關意桉達成合作開始,他便沒辦法活著離開這里了。
“我與蕭兄留在這里就可以了,這兩位兄弟就在樓下等著,等到孟菱歌一來,就告訴她只準她一人上來,否則就只能給她的婢女收尸?!?/p>
“為何要他們都下去?一人在下面守著就行,還有一人得保護我?!?/p>
蕭松巖安全意識還是有的,他現在一只手動不了,得靠手下護著。
關意桉拍了拍他的肩膀,湊近他的耳朵輕聲道:“蕭兄這是不信我?在下雖不才,但對付兩個弱女子還是不在話下。孟菱歌短時間內趕不到,閑著也是閑著,我帶了美酒佳釀,與蕭兄小酌兩杯,順便探討一下大火烹魚的技巧?!?/p>
大火烹魚四字他說得格外抑揚頓挫,再加上先前他將孟菱歌比作美人魚,蕭松巖哪還有聽不懂的。
蕭松巖的眸光瞬時來了精神。
沒想到這個鄭兄也是同道中人,對美人的興趣與琢磨不在他之下。
他這些時日囊中羞澀,酒色都已有月余未沾。如今光有美酒就夠令他驚喜的了,還有同愛好的兄弟與他一同探討香艷之事。
實在是妙哉!
只是……
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還是有些許不放心,萬一得手后,這兄弟對他起了歹心,要獨占孟菱歌怎么辦?
關意桉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揚眉一笑道:“這房子隔音不行,你若是擔心,到時大吼兩聲,你的侍衛聽到就能馬上上來?!?/p>
說罷,關意桉伸手入懷,取出兩壺小酒,竟然還掏出了一只燒雞。
燒雞的肉香與小酒的醇香,令幾天沒吃好的蕭松巖食指大動,他再不猶豫,擺手讓兩個侍衛退下。
蕭松巖跟著關意桉坐到簡陋的桌前,接過關意桉遞過來的小酒,便飲了一大口。
“好酒!鄭兄,你可真夠義氣,來日你到了京城,我一定好好款待你。去京城最好的飯店南煙館,喝最昂貴的南陵醇,再給你安排一個最辣的女人。”
聽到南煙館,南陵醇,關意桉的眉毛不經意的挑了一下。
上次在南煙館喝南陵醇時,他可是丟盡了臉面。
這人真是該死,隨意說的一句話都能踩到他的雷區。
關意桉面上不動聲色,將面前的燒雞一分為二,一塊很大,一塊很小。
他將那塊大的放到蕭松巖面前,自己拿起小的。
“若有那一日,定然是要到京城叨擾蕭兄的。”
蕭松巖啃了一口雞腿,豪邁道:“怎么會沒有?等把那小賤人解決,你便跟著我回去。兄弟別的能耐沒有,但管你吃喝玩樂絕對沒問題?!?/p>
關意桉心中冷笑。
他當然是會回京城的,只是蕭松巖就沒那個機會了。
“好!那到時我就仰仗蕭兄了?!?/p>
蕭松巖眉飛色舞,“兄弟之間無須客氣。剛才鄭兄說的那個,大火烹魚,怎么個烹法?”
他急不可待,想與關意桉溝通這方面的技巧。
關意桉知道蕭松巖想聽什么,可他現在并不想說。
他要得到孟菱歌的心,到時還要娶孟菱歌為妻,私心里已經將這個女人當成了他的人。
他再不想讓別的男人肖想,意淫他的女人。
剛才那句話不過是為了,讓蕭松巖打發兩個侍衛離開,現在局勢已在他的控制范圍內,他當然不愿意再委屈自己,去與眼前這個蠢貨溝通如何處置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