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珠被這一耳光扇到地上,委屈地繼續哭:“奴才也不知那是什么藥,周總管說是禁藥,說用禁藥的是奸細,要抓奴才和小姐去監牢……”
孟環燕更氣了,越過她,沖到綁著的江湖男子面前,一個接一個的扇耳光。
“你們到底給我的是什么藥?明明與我說的是粉嬌啼,怎么會變成了禁藥,你說??!你說?。槭裁匆莺ξ摇?/p>
四周都靜了下來,只有孟環燕打耳光與怒罵的聲音。
幾個江湖男子采花不成,反倒挨了女人劈頭蓋臉的一頓耳光,只覺屈辱至極:“我們給的確實是粉嬌啼,為什么到了你手中,就變成了禁藥,這個問題應該問你才是!誰知道是不是你換的,反過來污蔑我們!”
可惜他們全部被綁,無力反抗,只能與孟環燕對罵。
雙方狗咬狗,鬧成一團。
等到孟環燕打累了,停下大口喘氣時,才發現有些不對。
她剛才似乎說錯了什么……
杜詩茵看著她冷笑。
孟菱歌慢慢道:“你剛才承認了,你從這些人手中取了粉嬌啼,然后讓巧珍去下毒?!?/p>
“我沒有,我剛才氣糊涂了,胡言亂語的……”孟環燕驚慌大叫。
“住嘴!”孟行淵大步向前,狠狠扇了孟環燕一耳光:“畜生!虧我如此信任你,你竟干出這么豬狗不如的事來!”
剛才孟環燕這一番動靜,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在場的下人都已心知肚明,他這個當爹的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粉嬌啼作為媚藥之王,孟行淵雖未見到,卻也聽過此物的大名。
孟環燕竟然對主母嫡姐下這么淫邪的藥,又讓一群粗野男人闖進筑風居,心思何等卑劣?
若今日令她得逞,整個宰相府名聲敗地,菱歌一生被毀,夫人永遠抬不起頭來。
他的夫人,都已經癱瘓在床了,他連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卻差點被這個庶女毀掉清白。
他孟行淵一輩子積攢的名聲與成就更是會全部毀于一旦。
夫人與菱歌都是她的家人啊!這畜生怎么能這么做,怎么敢這么做?
孟行淵越想越氣,恨不得一腳踢死這畜生算了!
菱歌成親那日她要丟人現眼已經由她去了,她不但不收斂,反倒得寸進尺,險些將整個宰相府都害死。
此番若再不教訓,還不知這畜生會闖出多大的禍事來!
孟行淵狠喘了兩口氣,指著那伙江湖男子道:“這伙賊人闖入府中搶劫傷人,本官猜測一定是慣犯,現在便扭送到官府去,查清過往罪行,從重處理?!?/p>
“是!”護衛們將地上的幾名男子,挨個拖了出去。
房間里一下子空曠多了。
孟行淵狠狠瞪向孟環燕:“外賊已清,現在是時候收拾你這個內患了?!?/p>
“來人,請家法!”
為了教育好子孫后代,朝廷官員,大戶人家都是備有家法的,后輩中有不孝不忠,行事荒唐者,會被抓出來當眾家法伺候,既能懲治犯錯者,亦能警示他人。
孟行淵膝下三個姑娘,兩個兒子,姑娘家他舍不得打,兒子尚且年幼,并無大錯,故而這還是他第一次請家法。
下人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知孟家的家法要怎么請。頭一次見主子如此生氣,他們也不敢細問,只能按自己之前聽到的,其他人家的家法如法炮制。
匆匆搬來幾把板凳,將孟環燕壓在上面,又著急忙慌的找來一根鞭子奉上,這便算是將家法請來了。
孟環燕哪曾見過這架勢,不停的掙扎:“爹,我知道錯了,你放我下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唔”
“啪!”
長鞭凌空而下,狠狠落在孟環燕背上,痛得她一聲冷哼。
“我一直以為你像你娘一樣溫順賢良,即便三日前你做下丑事,毀了你嫡姐的大婚,我也只當你任性沖動,一時糊涂。直到今日,我才知曉你這畜生如此沒有底線,心腸如此歹毒!為了孟府的安寧,為了不讓你再釀成大錯,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
“啪啪啪……”
長鞭接二連三的抽下來,每一鞭都用了狠勁。
關意桉面色微妙,嘴唇動了動,終是未開口。
孟環燕背上慢慢滲出了血絲,見求饒無用,心下怨恨更深,索性不管不顧的罵道:“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今天沒打死我,等我有了機會,一定會打回來!爹張口閉口一視同仁,今日若是孟菱歌犯了錯,你可會打她?三日前,若是孟菱歌與人私奔,你會不給嫁妝?我有今日,全是你偏心所致!你與杜詩茵若待我與孟菱歌一樣,我何苦什么都要自己爭?子不教,父之過,你不應該打我,你應該先打你自己……”
“畜生!如此顛倒黑白!也罷,我今日先打死你,再處置自身……”孟行淵險些氣死,不知道自己怎么生了這么一個孽障,手下用的力氣更大。
他本來只想抽一二十鞭,誰知這孽女如此冥頑不化,當眾頂撞辱罵他,倒是讓他想收手都不能,只能一手捂著胸口,一手甩動鞭子繼續打。
不一會兒,孟環燕便被抽得皮開肉綻。
孟菱歌與杜詩茵冷臉瞧著,她們可不會同情這個險些害死她們的人,沒有落井下石,幸災樂禍,便已經是她們最好的素質與涵養了。
畢竟若是孟環燕今日詭計得逞,她們現在的下場只會更慘。
全場只有巧珠哭著求情:“大人,您就放過二小姐吧。二小姐,您少說兩句,奴婢求您了……”
孟環燕痛得漸漸沒了力氣,噙著淚珠艱難地抬起頭來,眸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停在關意桉身上。
關意桉臉偏向一側,站得筆直。
孟環燕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他是不忍,還是不屑,亦或是不在意。
這個男人心真狠啊。
她被打得半死不活,關意桉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她是關意桉的小妾,只要關意桉求情,爹怎么都要給一兩分薄面。
可關意桉為了避嫌,為了不讓眾人懷疑到他身上,連一句話都不愿意為她說。
她今日會不會被打死在這兒?
關意桉現在還無動于衷,這樣的男人還能是她的依靠嗎?
明明是他們一起犯的錯,為什么受罰的卻只是她一個人。
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