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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猿妖跟隨陳少游左右,鞍前馬后的樣子,后邊胡老六心里不禁酸溜溜的。
它才是第一個替陳少游做事的妖怪,雖然有點自作主張的意思,但觀察人世間的人情世故,不都是這樣做的嗎?
而且,它也是第一位跟陳少游近距離接觸的妖怪,還得到了一盞法燈賞賜。
所以說,現在猿妖所站著的位置,本該屬于自己的。
嫉妒之余,胡老六很是無奈。
地位之爭,到底用實力說話,袁十二太生猛了,若非它空降飛來峰,山頭上的局面肯定會一片紛亂。
胡老六難以鎮得住場子,內部有花蛇精等不安定因素,外部有黃家等虎視眈眈。
想到黃家,這狐妖眼珠子一轉,屁顛屁顛地跑上來,稟告道:“主上,我打聽到重要情報。”
陳少游瞥它一眼:“說。”
胡老六不敢賣關子,連忙道:“黃家它們不甘心離開,盤踞在數里處的野豬林,那黃家老不死的,還勾搭上了一頭外地來的狼妖。”
“老不死的?”
“就是黃家的老祖宗,有個綽號,喚作‘老不死’,上百年的修為了,懂得些攝心**之術,臭屁中混雜毒煙,好生厲害。”
陳少游似笑非笑:“這么說,你打它不過?”
胡老六訕訕然,老實回答:“打不過。黃家乃大族,嚼口眾多,一大群子孫。原來在山上,便是一霸,各家都不敢得罪它們。”
袁十二補充一句道:“上次黃家過來探口風,只是些小的,黃家老祖并未現身。”
陳少游不置可否,又問:“那頭狼妖又是怎么回事?”
胡老六答:“據說是從外地一座叫什么‘頭陀山’跑過來的,性情暴虐,嗜血貪吃。其與黃家老不死搭伙,在野豬林那邊行兇作惡,吃了好些孩童。附近村莊的人都被嚇跑,跑去報官,可官府也沒甚辦法,尋常捕頭衙役根本不敢來辦案,只得派人去上峰求援。”
陳少游看著它:“你個老六,消息很靈通嘛。”
胡老六諂媚地道:“主上,咱胡家擅于在市井游走,喜歡聽墻角兒,故能知事。”
“不錯。”
陳少游表揚了一句。
胡老六登時心花怒放,不忘朝袁十二瞟了一眼。
袁十二踏前一步,手中木棒往地上一杵,聲如洪鐘:“公子,某請戰,這便去野豬林,取狼妖和黃家老不死的頭顱來。”
陳少游點了點頭:“可。”
胡老六:“……”
……
入夜了,寒風掠過小鎮,不見幾盞燈火。
根子鎮原本的規模并不大,地理位置偏遠,之所以能夠崛起,變得熱鬧起來,主要是靠著飛來峰的“異寶出世”,然后附近好些村莊的鄉民們都被迫搬遷到了鎮上。
但成也異寶,敗也異寶,當傳聞成為流言,流言又成為空話,慢慢的,就沒有多少人跑來。
燈油貴,一般人家耗不起,故而夜幕降臨后,便早早上床睡覺了。
雖然已開春,可春寒料峭,還是早點安歇為好。
明天起來,還有一大堆事要做呢。
陳記飯館內還亮著燈火,不是開門做生意,而是收拾行裝。
不日陳進寶便要啟程出發,前往府城參加院試,身為父母,陳火生夫妻自是頗為著緊。
吃的用的穿的,各種事物都得提前弄好,準備好。
免得到時出了紕漏,亂了陣腳。
陳火生忍不住叮囑道:“阿寶,在路上時,你可不要老看書了,多跟你叔叔說話。你叔叔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走過萬里路,非比尋常。”
陳進寶悶聲道:“路上可不行,我還有好些文章功課沒有記下,必須抓緊時間背熟了,很可能會考的。”
陳火生一跺腳:“你這孩子,怎么說不聽呢?”
旁邊蘇素一把拉住丈夫:“當家的,你那么大聲干嘛?阿寶自有主張,而且他說的對。都要開考了,正是最為關鍵的時刻,關乎一輩子的前途,哪能分心分神?”
陳火生有點懼內,其實也不算怕老婆,就是覺得渾家自從嫁過來,起早摸黑,沒日沒夜的辛苦,當禮讓三分。
轉念一想,感覺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陳少游的那個外面大世界,什么高聳入云的仙山呀、什么星羅棋布的仙宮呀、什么飛來飛去的仙人呀……
實在太過于縹緲,太過于遙遠。
有一種濃濃的不真實感。
而且這些東西跟兒子的院試并無關聯。
萬一沉浸進去了,想入非非,反而弄巧成拙。
也罷,來日方長,等考完院試,以后再慢慢討教不遲。
“奶奶,你來了。”
陳進寶忽而放下書,起身過來,習慣性地伸手去攙扶老人。
陳火生也過來扶,關切地道:“娘親,都這個時辰了,你怎還沒睡下?”
陳母呵呵笑道:“今晚有些心事,睡不著,聽見聲響,就過來看看。”
蘇素道:“娘,是不是吵著你了?我們在替阿寶收拾行裝,快弄好了。”
陳母搖搖頭:“不礙事,就是要來跟你們說說話。”
聞言,陳火生夫妻對視一眼,放下手頭的東西,齊聲道:“娘,你說。”
陳母坐好,慢慢道:“自從少游回來,娘覺得很高興,胃口好了,身子也好了。平常時候,我呆在屋里安歇,但有些事情,心里都清清楚楚的。”
陳火生一怔:“娘親,你的意思?”
“少游是個有本事的人,像他這樣的人,不可能一直留在鎮上。我感覺得到,他很快便要走了。”
陳火生“啊”了聲:“是他跟你說的?”
陳母搖搖頭:“他什么都沒說過。”
陳火生沉默下來,常言道“知兒莫若母”,自有道理,所以老人家的感覺,是對的?
換句話說,此番即使不去送考,陳少游也會動身離開。
就不知道這種離開,是短暫的,還是長期的,可千萬不要像上次那樣,一別三十年。
莫說老母親,便是陳火生自己,都可能無法再活多三十年了。
他不由嘆口氣,納悶地問:“娘,你說少游這般跑來跑去的,究竟為了什么呢?”
“我曾問過他一回,他說在找東西。”
“找東西?找什么東西?”
陳火生一臉茫然,忽然想著,有機會的話,也去找他當面問一問。
……
飛來峰,月下。
山風吹起陳少游的發。
袁十二回來了,渾身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