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卷起金黃的銀杏葉，在街道上打著旋兒。顧妍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銷售數據，指尖懸在鍵盤上方遲遲沒有落下。自從上次和蔣燕通完電話，她已經連續加班半個月，辦公室里堆滿了咖啡杯，黑眼圈在精致的妝容下若隱若現。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林悅的消息彈了出來：“寶！新開的奢侈品店到了限量款包包，陪我去逛逛唄～” 顧妍剛想拒絕，又想起這些天緊繃的神經，最終回復了個 “好”。

商場里暖氣開得很足，林悅穿著新款貂絨大衣，在包包專柜前對著鏡子左照右照。“這款鱷魚皮鉑金包太適合你了！” 她突然轉身，將包塞進顧妍懷里，“就像蘇嶠這樣的男人，只有你才配得上。”

顧妍的手指瞬間攥緊包帶，導購員熱情的笑容僵在臉上。這些天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又開始在心底翻涌。

“你上次在畫展的事，我都聽說了。” 林悅挽住她的胳膊，語氣里帶著恰到好處的惋惜，“但你想想，蘇嶠可是蘇氏集團的掌權人，跺跺腳南城都要抖三抖。多少女人擠破頭想靠近他，你卻差點就成功了！”

“可是他根本不想見到我。” 顧妍盯著玻璃柜里閃爍的珠寶，聲音悶悶的。

“男人嘛，都是口是心非的。” 林悅拿起一條鉆石項鏈，對著燈光轉動，折射的光斑映在顧妍臉上，“你知道他為什么投資那么多慈善項目嗎？因為他內心柔軟，最吃深情這一套。你就差最后一步，現在放棄多可惜！”

顧妍咬著嘴唇不說話，腦海里又浮現出蘇嶠在畫展上冷漠的眼神。但林悅的話像根細針，不斷挑動著她心底的執念。

“再說了，” 林悅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你做電商平臺做到頭又能怎樣？不過是個小老板。可要是成了蘇家太太，整個蘇氏集團都是你的后盾。哪個更劃算，你心里清楚。”

商場的背景音樂突然換成抒情情歌，顧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精致的妝容下藏著疲憊。這些天努力工作的畫面在腦海里閃過：和團隊熬夜討論方案、親自試用美妝產品寫測評、為了談合作四處奔波…… 但此刻，都抵不過林悅一句 “蘇嶠需要你”。

“可是蔣燕說，我應該先做好自己的事業。” 顧妍的聲音里帶著最后的猶豫。

“蔣燕那是不懂男人！” 林悅把項鏈重重拍在柜臺上，“你以為蘇嶠會喜歡滿身銅臭味的女商人？他需要的是溫柔體貼、全心全意愛他的女人。你只要多制造偶遇，在他面前展現脆弱的一面，他的心早晚是你的。”

導購員適時遞上香檳，林悅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聽我的，男人最受不了女人示弱。”

顧妍接過酒杯，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櫥窗里的珠寶璀璨奪目，倒映著她動搖的眼神。林悅的話像魔咒般在耳邊回響，那些曾經的心動瞬間，和蘇嶠偶爾流露出的溫柔，逐漸淹沒了她理性的思考。

“好。” 顧妍放下酒杯，聲音輕得像是說給自己聽，“我再試試。”

林悅滿意地勾了勾唇角，叫來導購打包那個鉑金包：“這才對嘛！等你成了蘇太太，可別忘了我這個好姐妹。” 她挽著顧妍的胳膊往化妝品區走，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商場里格外清脆。

當晚，顧妍關掉了電腦上的工作計劃文檔。梳妝臺上的臺燈昏黃，她盯著手機里蘇嶠的照片，手指摩挲著屏幕上他的臉。創業時的雄心壯志，在林悅精心編織的美夢里，漸漸化作對愛情的癡念。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亮她眼中重新燃起的熾熱，卻照不亮這份感情背后隱藏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