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肖戰波帶著做好的天燈回來了。
我們下去看了看,球囊是用降落傘重新縫制的,吊籃用了卸掉蓋子的物資箱,還有一個幾件衣服纏成的球,濕噠噠油乎乎的好像泡過油。
丁行知皺眉道:“這也太兒戲了吧,沒有火勢調節裝置、沒有方向控制裝置怎么飛,真拿我們的命當狗命了啊?還有這團油乎乎的衣服又是個啥玩意?”
肖戰波無奈道:“丁先生,專家們都盡力了,條件有限沒辦法啊,這是個燃燒加熱裝置,泡了飛機上的航空煤油。”
丁行知搖頭道:“這不行,棉麻材質的衣服雖然有燈芯作用,但航空煤油是飛機專用燃料,需適配專業發動機才能充分燃燒,用明火燃燒很不穩定,萬一飛到半空熄火了怎么辦?”
“這個……。”肖戰波撓撓頭,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了。
黎世寧想到了什么爬上石柱把燈盤弄下來,安在了天燈上,然后把那團衣服球放進去,“呼”的一聲火勢躥了起來,還燒的很旺。
黎世寧說:“條件簡陋也冒的辦法,湊合用吧,能飛就好。”
丁行知只得默認了。
我們把天燈弄過去等了一會,球囊很快就充氣飄了起來。
黎世寧跳進吊籃試了試,頷首道:“好歹可以飛……宇陽你進來,我們兩個打先頭。”
黎世寧選我倒是不意外,畢竟我“懷”著金蠶蠱,蠱蟲都怕我,這是想降低被蠱蟲侵襲的風險。
我爬進吊籃后肖戰波將一捆鋼索放了進來,并扯出一頭裝上滑輪,在用幾枚大鋼釘將鋼索牢牢固定在磚墻上,然后給了我幾枚大鋼釘說:“到對面后找個地方固定,這樣我們就能通過鋼索滑過去了。”
黎世寧看了看鋼釘,說:“連鋼索和鐵路上用的狗頭道釘都帶了,你們倒是想的蠻周到啊。”
陳守義說:“我們充分考慮了復雜的地下環境,該帶的東西基本都帶上了。”
丁行知哼道:“別吹牛了,熱氣球你就沒想著帶吧?”
陳守義苦笑道:“誰又能想到在地下會用上熱氣球,這都超出正常思維范疇了。”
大家伙無奈的笑了笑。
就這樣我和黎世寧做了先頭部隊,帶著大家的希望出發了。
起初一切還挺順利,但隨著我們飄到水域上方問題產生了,由于山體空腔里沒有風,加上火勢和方向沒法調節,天燈飄了一會便在水域上方懸停不前了,最惱火的是火盆里的火越燒越旺,鼓動著球囊不住往上方的紅霧云飄去!
我慌忙戴上防毒面罩,擔心道:“黎哥,這怎么辦啊?”
黎世寧盤坐在那抬頭看了看,搖頭道:“冒的辦法,聽天由命吧。”
我驚道:“你開什么玩笑,聽天由命是什么意思?這紅霧云都不知道是什么物質,萬一腐蝕……。”
“莫尼瑪搞的緊張兮兮滴,給老子淡定點坐下。”黎世寧不耐煩的拽我坐下,但這情況叫我怎么坐得住,只好又站起來了,黎世寧見狀索性不管我了。
這時候吊籃晃動起來,鋼索繃直了,我回頭一看,發現是丁行知和劉嫣兒拽起了鋼索,試圖控制天燈飛進紅霧云。
黎世寧不悅的喊道:“你們拉莫斯拉,把手松開,老子心里有數!”
丁行知和劉嫣兒只好松手了。
我納悶道:“你有什么數了,是發現什么了嗎?”
黎世寧搖頭道:“冒的。”
我擰眉道:“沒有你還這么淡定?!”
黎世寧訕訕道:“不淡定還能莫樣搞撒,你年紀輕輕怎么冒的半點冒險精神,腦殼靈光一點,到時候隨機應變吧,情況實在不對我們就跳水撒。”
我質問道:“你該不是忘了水里還有蠱蜈蚣和食人魚了吧?”
黎世寧擺手說:“冒有忘,你不要想這么遠,跳水是萬不得已的情況,到時真要跳我也會保你小命不死的,這總可以撒,坐下坐下。”
我氣的翻白眼但又沒轍,只好無奈的坐下了,事已至此也沒辦法,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黎世寧不搭理我了,捏著下巴望著紅霧云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隨著天燈往上飄向紅霧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呼吸都加重了。
在天燈飛進紅霧云的剎那我閉上了眼睛,但等了一會卻沒發生什么異樣,只是感覺溫度突然降低了不少。
黎世寧的聲音響起:“看你嚇的,我都說冒的事了,睜開眼睛看一哈撒。”
我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當看到紅霧云后有什么的時候只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只見山體穹頂上密密麻麻懸掛著蠶蛹繭房似的物體,黑漆漆毛茸茸的,個頭還不小,乍一看就像睡袋里裹著個蜷縮的人。
這些蠶蛹繭房底部還在釋放出紅色煙氣,我一下反應過來了,原來紅霧云是這些蠶蛹繭房噴出的氣體形成的!
我喘息道:“這、這是什么蟲子的繭房,怎么這么大個?”
黎世寧沒做聲,只是示意我把工兵鏟給他,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都沒回過神,黎世寧只好從我手中奪去了。
天燈越飛越高不一會就懟到了穹頂上,停下了,邊上正好有兩個蠶蛹繭房,黎世寧都不跟我商量一下,直接用工兵鏟把一個蠶蛹繭房給剖開來了,我被他的舉動嚇一跳,趕忙躲到他身后去了。
只見里面緩緩溢出了紅色黏液,看著像血但又比血粘稠,非常惡心。
黎世寧扯下一塊布,擦了些黏液看了看,可能是因為戴著防毒面罩聞不出味,他就想把防毒面罩摘了,我趕緊勸阻道:“別摘,這里到處都是這種紅色氣體,可能有蠱毒啊!”
黎世寧不以為然道:“莫擔心,就一會死不了人的。”
說罷他就掀起防毒面罩,湊上去聞了聞,這一聞他立馬又重新戴上了,罵道:“媽了個巴子的,老子怕是要倒霉了,這是尼瑪天葵血!”
我好奇道:“什么是天葵血?”
黎世寧說:“就是女人家每個月都要來一次的,經血。”
“你說什么?!”我感到了不可思議。
黎世寧說:“但這天葵血里頭還混了大量不知名的草藥,應該經過熬煮,所以才這么黏……。”
看著蠶蛹繭房里溢出的黏稠液體我茫然了,這蠶蛹繭房到底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