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著一身黑色運動裝,周身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側(cè)臉線條冷峻,膚色是一種幾乎透明的白皙,聽見聲音,冰冷的眼神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
江斂抬起頭,眼前的女人他完全不認識,但為何她會認識自己?
江斂的瞳孔顏色很淺,像是蒙著一層薄霧,看人時那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皮看到骨,讓蘇酒酒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寒意。
蘇酒酒心想,這位相親對象的氣質(zhì)倒是挺特別的,就是看起來不好接近,她深吸一口氣,坐在了男人的對面。
“你好,我是蘇酒酒,我在賀氏集團工作。江先生,聽我媽說你在醫(yī)院工作,醫(yī)院挺好,救死扶傷。”蘇酒酒試圖找話題,打破這個尷尬的氛圍。
江斂目光微動,只淡淡“嗯”了一聲,接下來仍然沉默不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蘇酒酒。他根本沒仔細聽蘇酒酒說些什么,他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附在蘇酒酒頭上的鬼嬰虛影上。
他此次出行便是來捉那些跑的鬼們,鬼嬰在這里,那鬼母一定在旁邊。
那東西似乎有些焦躁,想找辦法更深入纏繞的進入蘇酒酒的體內(nèi),但奇怪的是,似乎有什么不可抗力在阻擋著鬼嬰。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蘇酒酒實在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起身離座。
走進去時蘇酒酒只覺得一股陰冷的氣息擦肩而過,脊背一涼,頭上的燈忽亮忽滅,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也沒發(fā)現(xiàn)異常,難道是自己懷孕太敏感了?
不過她真的受不了江斂冷漠的性格,一會回去就找個借口離開。
回到座位時,蘇酒酒感覺到似乎比剛才更冷了,頭也有些昏沉,她叫來服務(wù)員,“可不可以把你們的空調(diào)關(guān)低一點,我有點冷。”
服務(wù)員微笑回答:“我們餐廳沒有開空調(diào),這位小姐您如果冷的話,我?guī)湍_暖風。”
“蘇小姐似乎身體不適?”江斂開口,語氣依舊平淡,但手指已在桌下悄然結(jié)印,一絲極淡的金色關(guān)門光芒在他的指尖流轉(zhuǎn)。
“可能……有點吧。”蘇酒酒揉了揉太陽穴,把這些歸根于孕期反應(yīng)。
“我略懂一些按摩手法,或許可以幫蘇小姐緩解一下。”江斂說著,不等蘇酒酒反應(yīng),修長的手指快速在她額前和肩頸幾個穴位拂過,他想不傷及蘇酒酒的身體情況下下,逼出鬼嬰。
但顯然嚇了蘇酒酒一跳,她猛地往后縮,對方手指觸碰的地方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感,像是被靜電打到,緊接著一股莫名的惡心感涌上喉嚨。
真是沒想到這人看起來人模人樣,怎么動手動腳?
蘇酒酒站起來往后退,江斂眉心緊緊皺著,這個鬼嬰異常狡猾,感受到江斂想要用靈力逼出他后,從蘇酒酒身上出來,轉(zhuǎn)而鉆進蘇酒酒脖頸上戴著的一條普通銀質(zhì)項鏈。
江斂剛一伸出手,想要直接搶蘇酒酒脖子上的項鏈。
“啊!”蘇酒酒只覺得脖子一緊,項鏈仿佛被無形的東西拽了了一下,讓她驚呼出聲,她攥著項鏈,又驚又怒的瞪著江斂:“你……”
江斂不知如何解釋,下意識開口:“我覺得你的項鏈挺好看的,從哪里買的?”
“這是我朋友于萌送給我的,你喜歡也不能伸手搶啊,你給我說,我肯定會給你鏈接啊。”蘇酒酒覺得眼前的人真奇葩。
江斂想要的不是這個,他垂眸看著蘇酒酒手中的項鏈悄悄擺動,仿佛看見那個鬼嬰在沖他做鬼臉,笑嘻嘻地說你抓不到我。
先加個聯(lián)系方式也行,江斂掏出手機,蘇酒酒不情不愿地加了個通訊方式。
江斂的頭像和他本人一樣怪,是一個天平,上面放著一把黑色的刀。
他以為他是審判者嗎,蘇酒酒在心里吐槽。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格子襯衫,戴著眼鏡看起來有些靦腆的男人匆匆跑過來,看到蘇酒酒和江斂,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說道:“江主任?您怎么在這里?是和……”
江斂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醫(yī)院最八卦的同事姜名,收回了初級的靈力,隨便找個借口說道:“我是來相親的,你呢?”
“真巧,我也是來相親的。我在等一位叫蘇酒酒的女士……”聲音越說越小,姜名轉(zhuǎn)頭看清楚蘇酒酒的臉,不可思議的說,“請問這位是蘇酒酒蘇小姐嗎,我是蘇阿姨介紹的姜名,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晚了……”
蘇酒酒瞬間僵住,腦子“嗡”的一聲,他剛才說的話她每一個字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卻像一本天書,她的大腦徒勞的運轉(zhuǎn)了幾秒,然后徹底藍屏,一片空白。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姜名,又看看江斂,她到底跟誰相親?都都怪蘇女士,不跟她說清楚。
江斂倒是面無表情,心態(tài)很穩(wěn),他掃了一眼那附在項鏈上、暫時隱匿起來的鬼嬰,知道在普通人面前不便動手。
“那我們還……相嗎?”姜名一頭霧水,不明白蘇酒酒到底什么情況,這是計劃著和他的上司江斂相親不成,然后選擇他做備胎?
姜名看看蘇酒酒惱怒又很懵的表情,又看看江斂從頭到尾的冷酷,腦海里頓時出現(xiàn)了一大出狗血的劇情,冷酷陰郁醫(yī)師愛上我,他一臉吃瓜的表情,讓蘇酒酒很不自在。
“我媽喊我回家吃飯,我先走了。”蘇酒酒說完,轉(zhuǎn)身離開。在她看不到的情況下,一絲金光化作一道閃電悄然粘在她的頭發(fā)絲上。
江斂眸子黑沉沉的,跟姜名說了一句下次別再遲到了,也轉(zhuǎn)身離開。
一進家門,蘇嫣就迎上來,迫不及待地問道:“怎么樣,那小姜人不錯吧?聊的……”
“媽,我先問你,你知不知道人的全名?”
“這個你之前李阿姨給我說過,但我忘了,我光記得他在醫(yī)院大小也是個官。”蘇嫣看蘇酒酒表情不對,又問,“怎么了?”
蘇酒酒現(xiàn)在幾乎肯定就是江斂,她叉著腰,咬著唇說江斂這個人奇葩,動手動腳,沒有一點君子的風范,不光明正大且面無表情非常冷酷。
頭發(fā)上的小金人動了動,猶豫一兩秒,最終還是全傳了過去。
“沒有人是完美的,能過日子就行,你那么挑剔做什么?”蘇嫣因為看法不同提出反駁,蘇酒酒不認同據(jù)理力爭,兩人爆發(fā)了激烈的爭吵,最后蘇酒酒摔門進了自己房間。
忙了一天的她,沾著枕頭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蘇酒酒在夢中感到一陣窒息,仿佛有千斤重物壓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拼命掙扎,猛地睜開眼睛——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慘白地照在床前。
一個穿著白色睡衣,臉色青白,長發(fā)披散的女人,正漂浮在她上方。
女人雙眼空洞流血,嘴角咧到一個詭異的弧度,正直勾勾地盯著蘇酒酒,準確的來說是盯著蘇酒酒的肚子。
“孩子……我的孩子……”女鬼發(fā)出飄渺而凄厲地聲音,蘇酒酒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還以為做夢,直到女鬼越來越近,她往后退,不小心頭磕到床頭柜,傳來劇痛才知道沒做夢。
真的有女鬼。
“把孩子……還給我……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