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那里,明明身處風月之地,身上卻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凜冽氣息,仿佛一柄藏于鞘中的絕世兇劍。
“確實足夠驚艷”陸澤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女子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頷首,清冷的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他,仿佛在審視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為我舞一曲?!标憹煞畔戮票堄信d致地說道。驚鯢依舊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走到房間中央那塊柔軟的波斯紅毯上。
她彎下腰,緩緩脫去了那雙奇特的木屐,露出一雙被黑絲包裹的玲瓏玉足。
下一刻,沒有任何征兆,她動了。沒有樂聲,沒有伴奏。她的舞姿沒有尋常舞姬的柔媚與討好,反而帶著一種凌厲的殺伐之氣。
每一個旋轉,每一次抬足,都精準得如同丈量過一般,帶著一種冰冷而致命的美感。
她的身體柔軟到了極致,做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動作,卻又在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感。
那不像是在跳舞,更像是在演練一套最高明的刺殺之術,在死亡的邊緣展現著生命的絢爛。
陸澤的眼神越來越亮,他能從這支舞中,感受到一種極致的壓抑與決絕。
一舞終了,驚鯢靜靜地立在原地,額角滲出細密的香汗,胸口微微起伏,但眼神依舊是那片不起波瀾的寒潭。
“舞得不錯。”陸澤輕輕鼓掌,“開個價吧,我要為你贖身?!?/p>
驚鯢的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面具下的目光第一次出現了波動,變得銳利如刀,直刺陸澤的心底。
“你想要什么?”她的聲音清冷,帶著一絲沙啞,像兩塊玉石在摩擦。
“我想要的,是一個能為我而舞的人?!标憹捎哪抗?,笑意更深,“而不是一把隨時會刺向別人的劍?!?/p>
話音落下的瞬間,包廂內的溫度仿佛驟降冰點!驚鯢瞳孔猛地一縮,一股凌厲的殺機從她身上迸發而出,死死地鎖定了陸澤。
然而,陸澤卻仿佛毫無察覺,依舊悠然地靠在軟榻上,臉上掛著那副云淡風輕的笑容。
良久,那股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殺機緩緩散去。驚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個字:“好?!?/p>
陸澤打了個響指。門外,福伯立刻捧著一個沉重的木箱走了進來,重重地放在了老鴇面前的桌子上。
“她,我帶走了?!标憹烧酒鹕?,走到驚鯢身邊,不容置喙地說道。
老鴇看著那打開的箱子里,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金條,眼睛都直了,哪敢說半個不字,點頭哈腰地將兩人送出了天香樓。
走在杭州城深夜清冷的街道上,當兩人踏出天香樓大門的那一刻,陸澤的腦海中,那道冰冷的機械音轟然響起。
【隱藏六星級史詩任務:執掌‘羅網’,已觸發第一環?!?/p>
【第一環:收服天字一等殺手‘驚鯢’,已完成?!?/p>
【任務獎勵:隨機神級寶箱 x1,已發放至系統空間?!?/p>
陸澤的腳步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果然如此。
他側過頭,看著身邊默然跟隨的驚鯢,隨手從路邊小攤上拿起一支成色不錯的白玉簪,親自為她插在了發髻上。
“從今以后,你不再是羅網的殺人工具,你只是驚鯢?!斌@鯢的身子一顫,抬手撫上那支微涼的玉簪,面具下的眸光,復雜到了極點。
馬車一路疾馳,很快便抵達了城外的臥龍山莊。
晚膳已經備好,溫暖的飯廳內,焰靈姬正有些不耐煩地用筷子戳著碗里的米飯,雪女則安靜地坐在一旁,氣質清幽如蘭。
當陸澤帶著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女人走進來時,兩女的目光瞬間都集中了過來。
“給你們介紹一下?!标憹衫@鯢走到桌前,笑著說道,“這位是驚鯢,以后就是我們家的人了?!?/p>
焰靈姬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將驚鯢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紅唇一撇:
“又來一個姐妹?長得倒是不錯,就是冷冰冰的,還戴著個破面具,怕是不好相處?!痹捳Z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味和警惕。
驚鯢沒有理會她的挑釁,只是靜靜地站著,仿佛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
反倒是雪女,清冷的臉龐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對著驚鯢微微頷首:“歡迎,請坐吧。”飯廳內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微妙。
飯廳內,燭火搖曳,映照著一桌精致的菜肴,卻無人動筷。
焰靈姬那句帶刺的話語在溫暖的空氣里飄蕩,讓氣氛瞬間冷了三分。
驚鯢依舊立在原地,面具下的神情無人能知,仿佛一尊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冰雕,對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坐吧,菜要涼了?!毖┡謇涞穆曇羧缢橛癜沩懫?,她主動起身,拉開了自己身旁的椅子,對著驚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她的目光純凈,沒有審視,只有一種平淡的接納。焰靈姬見狀,撇了撇嘴,那股子莫名的敵意也消散了大半。
她本就不是小氣之人,只是見陸澤又帶回來一個絕色女子,心里有些不舒坦罷了。
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晶瑩剔透的東坡肉放進自己碗里,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對驚鯢說道:
“坐啊,愣著干嘛,又不會吃了你。戴著個面具吃飯不方便,要不要我幫你摘了?”
陸澤笑著搖了搖頭,親自為驚鯢盛了一碗蓮子羹,放在她面前的空位上?!八凶约旱牧晳T,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慢慢就熟悉了?!?/p>
驚鯢的身子不易察覺地僵了一下,她緩緩坐下,看著面前那碗散發著清甜香氣的蓮子羹,終究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拿起了湯匙。
這頓飯吃得頗為安靜,卻也并不沉悶。
焰靈姬很快就將注意力從驚鯢身上轉移到了桌上的美食,雪女偶爾會為眾人添上茶水,而陸澤則不時說些杭州城內的趣聞,試圖緩和氣氛。
飯后,陸澤獨自回了臥房,將房門鎖好。他迫不及待地沉下心神,意識進入了那片熟悉的系統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