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殺人不見血,誅人先誅心的手段,比單純的武力更讓人膽寒。
劉正風定了定神,快步走到陸澤面前,深深一揖,聲音里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與感激:
“今日若非前輩出手,劉某滿門上下,怕是已遭嵩山派毒手。此等大恩,劉某沒齒難忘!”
隨著他這一拜,堂內五岳劍派的其他掌門,除了面色鐵青的岳不群和怒氣未消的定逸師太,天門道長與莫大先生也紛紛起身,對著陸澤拱手致意。
他們心中清楚,今日之事,若非此人鎮壓了左冷禪的囂張氣焰,他們五岳劍派內部,必將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陸澤并未起身,只是輕輕擺了擺手,目光越過眾人,落在了那個一直安靜地站在角落里,緊緊抱著古琴,眼神倔強的小女孩身上。
“你叫曲非煙?”陸澤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怒。
曲非煙身子一顫,抬起頭看著他,小臉上滿是復雜的神情。她點了點頭,聲音細微卻清晰:“是。”
“你爺爺已經走了,你今后有何打算?”
這個問題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這女孩是魔教長老曲洋的孫女,身份敏感。如今曲洋下落不明,她一個孤女,下場堪憂。
曲非煙的小手攥得發白,她看了一眼滿堂的“正道”人士,那些眼神或憐憫,或警惕,或冷漠。
最后,她的目光重新回到陸澤身上,那雙清澈的眼睛里,忽然爆發出一種驚人的決然。
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小小的身軀伏在地上,對著陸澤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我不想留在他們任何一個人身邊!”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卻字字鏗鏘,“前輩,您武功蓋世,連嵩山派都不怕。
非煙不求別的,只求能跟在前輩身邊,為您端茶倒水,做牛做馬!求前輩收留!”
一旁的雪女看著這個倔強的女孩,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波動。她走到陸澤身邊,輕聲道:“公子,這孩子心性不錯,根骨也是上佳。”
陸澤看著伏在地上的曲非煙,沉默了片刻。他并非善心泛濫之人,但這個小姑娘眼中的決絕與狠勁,讓他看到了一絲熟悉的影子。
“做牛做馬就不必了。”他緩緩開口,“你若愿意,便拜我為師吧。”
曲非煙猛地抬頭,眼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狂喜。她沒有絲毫猶豫,再次俯身,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聲音清脆而響亮:“弟子曲非煙,拜見師父!”
陸澤坦然受了她這三拜,隨后對劉正風說道:“劉三爺,這孩子我帶走了。你若能再見到曲洋,便替我轉告他,他孫女以后由我照拂,讓他安心。”
劉正風聞言大喜,連忙躬身應道:“是,是!前輩放心,劉某一定將話帶到!”
能將這個燙手山芋送給這位大神照看,對他而言,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事情既了,陸澤也無意再在此地多留。
他站起身,帶著新收的小徒弟曲非煙,以及焰靈姬、雪女三女,在一眾江湖人士敬畏的目光中,向外走去。
陸小鳳摸著自己的兩撇胡子,笑嘻嘻地跟了上去,今天這趟渾水,可算是沒白蹚。
人群的角落里,小尼姑儀琳看著那道漸漸遠去的青衫背影,眼中滿是復雜的光芒。她捏著衣角,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癡兒。”身旁的定逸師太嘆了口氣,那雙銳利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無奈與擔憂。
她看得出來,自己這個心思單純的小徒弟,心已經亂了。
夜色漸深,陸澤一行人回到了位于衡陽城中的一處別院,這是陸家早就置辦下的產業。
院內燈火通明,與劉府的喧囂不同,這里顯得格外靜謐。
陸澤讓人安頓好還有些拘謹的曲非煙,便將陸小鳳叫到了書房。
書房里,檀香裊裊。陸澤沒有廢話,直接取來筆墨紙硯,在桌上鋪開兩張上好的宣紙。
陸小鳳好奇地湊了過來,只見陸澤提筆揮毫,筆走龍蛇,一行行蠅頭小楷從筆下流出,竟是在默寫一篇武功秘籍。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兩份一模一樣的冊子便已寫就。
陸澤將其中一份遞給陸小鳳,淡淡道:“這是《九陰真經》的上半部,內功心法、療傷篇、解穴篇、易筋鍛骨篇,都在其中。你答應我的東西呢?”
陸小鳳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起來,他看著那本墨跡未干的冊子,眼神炙熱得仿佛要將它點燃。
他毫不猶豫地從懷里掏出兩本薄薄的秘籍,一本是《靈犀一指》,另一本則是《鳳舞九天》。
“都在這里了!”他將秘籍推了過去,一把搶過那份《九陰真經》,迫不及待地翻開了第一頁。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余……”
只看了開篇第一句,陸小鳳便覺一股玄奧的武學至理撲面而來,整個人都沉浸了進去。
他頭也不抬地擺了擺手:“江兄,我先走一步,這經文太過深奧,我得找個地方好好參詳參詳!”
話音未落,他的人已經化作一道輕煙,從窗戶竄了出去,轉眼便消失在了夜色里,那猴急的模樣,哪還有半分江湖聞名的大俠風范。
陸澤失笑搖頭,將另一份《九陰真經》收好,這是他為曲非煙準備的。
處理完這些瑣事,夜已三更。陸澤走出書房,穿過掛著燈籠的回廊,徑直走向了院落深處,屬于焰靈姬的閨房。
還未走近,空氣中便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奇異香氣,那是獨屬于焰靈姬的體香,帶著火焰般的灼熱與魅惑。
他推開房門,房內燭火搖曳,光線昏黃。
一道曼妙的身影正側臥在床榻之上,身上只披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紅色紗衣,玲瓏有致的曲線在紗衣下若隱若現,一頭柔順的火紅色長發如瀑布般鋪散在枕上,更添幾分驚心動魄的嫵媚。
焰靈姬聽到開門聲,緩緩轉過頭來,一雙勾魂奪魄的眸子在燭光下流轉著醉人的波光。
她對著陸澤勾了勾手指,聲音慵懶而又充滿了極致的誘惑:“公子,夜深了,過來呀…”
陸澤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緩步走到床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