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最基本的線路順序都不知道。
也只能糊弄糊弄行外人了。
林清梔站在人群中,什么也沒說,仿佛在看一場與己無關(guān)的熱鬧。
張建軍滿臉愧疚,“小林同志,實在是對不住,我來的時候不是這么個情況。”
“沒關(guān)系,只要能修好,誰修都是一樣。”林清梔淡淡道。
這話飄進李明輝耳朵里,他立刻陰陽怪氣起來。
“修不好就別在這里說什么風涼話,這種精密機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修好的。”
“就是,別以為之前碰巧修好了物件就真了不起了,這才是真專家!”李春花狠狠白了林清梔一眼。
“行了,老說這些話做什么,你不能踩一捧一吧,小林同志的功勞大家都有目共睹!”
張建軍聽不下去了,皺著眉反駁道。
李春花抱著胳膊,趾高氣昂,“張連,我可沒說錯,有些人就是仗著家屬特權(quán)走了運。”
“一到真刀真槍上陣的時候,可不就露怯了唄。”
“李嫂子,你對我這么百般看不順眼,不會是因為你討好我不成,所以惱羞成怒了吧?”
林清梔漫不經(jīng)心的點中她的內(nèi)心。
“你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要討好你了?你這死丫頭別以為有季營給你撐腰,你就有恃無恐了!”李春花氣得一陣清白,口不擇言。
“那你又是仗著誰給你撐腰呢?蘇婉婷嗎?”林清梔悠悠的反問。
這句話像一根針,直直的扎進李春花的七寸。
她張了張嘴,卻吐不出半個字。
自打知道徹底得罪了林清梔后,她轉(zhuǎn)頭就緊緊抱上了蘇婉婷的大腿。
這事確實不假。
她看儼然大功告成的外甥,優(yōu)越感又涌了上來。
“林清梔,如果你的修理技術(shù)也有你嘴皮子這么利索,這地早就翻完了!”
“那就拭目以待咯。”
林清梔漫不經(jīng)心的聳了聳肩,就在這時,她看見李明輝把進油管和回油管接反了。
她忍不住出聲提醒,“你這個油管...”
“你閉嘴吧。”李明輝粗暴的打斷,“少在這指手畫腳。”
李春花嘖嘖兩聲,“林清梔,我外甥是專業(yè)人才,你就別在這里干擾他了。”
林清梔見狀,不再多言,默默后退了兩步。
突然,李明輝猛力一拉啟動繩,拖拉機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竟真被他搗鼓響了。
“看到?jīng)]有?這才叫專業(yè),女人家家的趁早回去歇著吧,別耽誤事兒。”
李明輝揮揮手,挑釁的看了林清梔一眼,“都讓開點,我試試車。”
拖拉機冒著黑煙開了出去,李明輝故意在林清梔面前轉(zhuǎn)了個圈,揚起一陣塵土。
但當他試圖轉(zhuǎn)彎減速時,拖拉機突然發(fā)出一聲怪響,車頭一歪,朝著人群聚齊的方向加速沖去。
“啊!剎車失靈了!”李明輝驚慌失措的大喊。
“快跑啊!”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四散奔逃。
更讓人目瞪口呆的是,李明輝見勢不妙,竟然直接從疾馳的拖拉機上跳了下來,摔了個滾地葫蘆。
林清梔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揪住正要爬起來的李明輝。
“你竟敢丟下失控的車輛自己逃命,知不知道這是會出人命的!”
李明輝嚇得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
林清梔甩開李明輝,轉(zhuǎn)身奔向已經(jīng)失控的拖拉機、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她靈巧的抓住車欄,翻身躍上駕駛座。
“小林同志!危險!”張建軍嚇得大喊。
林清梔充耳不聞,先是穩(wěn)住了方向盤防止側(cè)翻。
然后用力踩住離合器,同時迅速切換到低速檔,利用發(fā)動機制動作用減速。
同時,她發(fā)現(xiàn)剎車油管破裂,立即扯下頭上的發(fā)帶,緊緊纏住漏油處。
“嘎——吱——”
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響起,輪胎在地面上劃出幾道黑痕。
終于在距離水溝不到一米的地方,拖拉機終于驚險的停了下來。
現(xiàn)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看著那個坐在駕駛座上。衣衫被風吹動,眼神卻沉靜如水的姑娘。
林清梔跳下拖拉機,徑直走到面如土色的李明輝面前,揪住他的衣領(lǐng)。
揚手便是幾記響亮的耳光。
“李明輝,你的維修知識是在哪里學的,你還有沒有一點對無辜人命的概念!”
李明輝徹底被打懵了。
李春花這才回過神,嘴唇哆嗦著:“林清梔,你憑什么打人,你...”
“你閉嘴!”林清梔厲聲呵斥道,“就這樣的廢物,我難道不該打嗎!”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打的李春花措手不及,顏面盡失。
“天哪,剛才差點就出人命了。”
“看他說的頭頭是道的,結(jié)果是個紙上談兵的繡花枕頭!”
“多虧了林工,不然咱們今天可就完了。”
“就是,居然放任機器不管,直接跳車了!什么玩意兒啊。”
人群里瞬間議論紛紛,充滿了對李明輝的譴責。
張建軍沖上前,聲音都帶著后怕的顫抖,“小林同志,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著,你怎么敢直接沖上去啊,多嚇人啊!”
“張連,我沒事。”
林清梔搖了搖頭,目光越過張建軍,冷冷看著李明輝。
“李明輝,干機修這一行,要的就是臨危不亂的冷靜,和時刻清醒的頭腦。”
“可你除了能背幾句發(fā)動機原理,連最基本的安全操作規(guī)程和故障應(yīng)急處理都不懂。”
“甚至在危急關(guān)頭棄車而逃,置眾人于危險之中,這就是你所謂的科班出身嗎!”
林清梔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帶著冰冷的嘲諷,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李明輝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之中,恨不得把頭埋進土里,只能支支吾吾的辯解道。
“我...我只是一時情急。”
“一時情急?”
林清梔語氣更厲,“機修一行,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一個情急就有可能釀成無法挽回的大禍!”
“你修完竟敢不經(jīng)過二次檢修就上車試駕,你這不是來解決問題的,你這明顯就是來顯擺添亂的!”
這番話擲地有聲,砸的李明輝啞口無言,李春花也面色鐵青。
“說的好!”
一道沉穩(wěn)的男聲在人群后方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