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朵抬起頭,也是跟著站了起來,一雙過分清凌的眼睛,也是直盯著這個老師。
如果說這樣的教室是她壓抑的存在,那么這個老師,就是她一輩子,不對,兩輩子的惡夢。
上輩子,她見了她都是會低頭,就連氣都是不敢喘,可是現在,她敢。
她無罪,她從來無罪,可是這些人卻是將罪都是強加于她的身上,若是以后真相大白的一天,她到要看看,這些人要怎么做。
“余朵,你什么時候將錢補上?”
蘇平平沉著臉問著余朵,“都是五天了,那些是班里的班費還有資料費,你總不可能一直拖著不給吧。”
余朵摸了摸自己的書包,書包里面只有二十塊錢,遠遠不夠,班里收上來了一千多塊,她哪怕去醫院賣血,醫院都不可能讓她賣。
余家不可能給她錢,只有大伯母會給她,借都是會給借來,賣血也會給她賣來,可是她怎么可能舍得,因為上輩子,這些錢,就是大伯母賣血得來的,更甚至她還連累大伯母名譽掃地,在村子里面抬不起頭,就連大伯的名聲也是被她毀了。
明明大伯是英雄,卻是因為她,成了罪人。
再一次的,她纂緊了身上的衣服,指關節幾乎都是勒出了白痕,如果不是這時的衣服布料夠好,想想,她都是可以將這些布料,生生的給撕了。
“余朵,我不想再是同你說第三次了。”蘇平平的聲音再度的冷了下來,當然也是給沒給人留半點的臉面,她將一個學生,一個孩子所有的尊嚴完全的踩在了腳底下,甚至不留一點的余地。
如果不是余朵本就是帶著苦難而生,這么多年來也都是被余何花打罵著,她真的會熬不下去。
臺上的蘇平平見余朵只是低著頭,沒有回一句話,面上也是冷笑一聲,“余朵,你想裝死是不可能的,我警告你快些將那些錢補上,不然的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到時告訴你父母。”
余朵微微扯了嘴角,卻不知道扯疼了什么,恩,她相信,她完全的相信,因為上輩子,她不但告訴給了她的那對父母,甚至弄到了全村皆知,就連大伯母都是差一些沒了工作,所以至那之后,她的檔案上面,就留下了偷盜的罪名。
哪怕是后來找工作,她也都是屢次碰壁,就是因為這位蘇老師的一句話,更是因為她當年不遺余力的,幫她宣傳。
“行了,現在開始上課。”
蘇平平冷哼了一聲,感覺在余朵身上浪費時間有些不劃算,她的課現在還沒上,真是一只老鼠壞了一鍋湯,她怎么這么倒霉的,遇到了這么一個讓人惡心的學生。
蘇平平打開了教案開始上起了課,她對于別的學生,到是和顏悅色,只是除了余朵,不知道從第一次看她不順眼,還是說,她本能上的一種厭惡,而她的厭惡從來都是沒有過任何的隱藏。
余朵一直都是站著,因為老師沒有讓她坐下,她知道很多人都是在看她的笑話,甚至還是竊竊私語著說著,蘇平平沒有阻止,或許還在暗自鼓勵,
畢竟,她應該很懂得如何去摧毀一個學生,一個從來不討人喜歡的學生。
余朵仍是低著頭,視線落在了自己書包帶子上面,耳朵上聽著蘇平平念的英語單詞,嘴角不由的扯出了幾分嘲意。
英語,她最懂了啊。
上輩子,她是全國重點大學畢業的學生,所念的專業就是外語,而英語是她的強項,她日后工作,是外資企業,英語可以說是她學的最好的語言,她經常會同外國人打交道,她的能力,完全的可以吊打這么一個,自以為事的人。
這就是她為什么她看了所有課本,卻沒有將英語書拿出來的原因。
之于她而言,太簡單。
她突的抬起頭,就這樣定定的盯著蘇平平,眼底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蘇平平的心頭不由的跳了一下,而后她本能的尋找著什么,只是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么不對的,反正就是有什么東西讓她很不舒服.
口中的外語也是說的抑揚頓挫的,但是底下的學生,卻大多一臉的懵逼。
終于,一節可以說是難熬的課上完了,蘇平平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再是看向余朵那里,臨走了,還要再是提醒余朵一句。
“余朵,記得那錢你可得早點還回來,自己花了就不要找借口,老師已經給你留了面子。”
她那一句別給臉不要臉的,就差脫口而出了。
余朵仍像是一個機器人站著,不說話,也是不抬頭。
“真是狗肉扶不上席面。”
蘇平平冷哼一聲,抱著自己的東西踩著高跟鞋就離開了,只有那道鞋跟踩著地面之時聲音,不知道又是刺疼了誰的心臟。
教室里面的人,開始魚貫的走了出去,應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當然還有不少對余朵指點的聲音。
沒有一個人會過來同她說話,她在這里沒有一個朋友,也是沒有一個同學,她什么也都是沒有。
窗外秋風而落,掃過了一樹的落葉。
你說,我們明明相伴了一整個春天與夏天,可是為什么你要將我吹落。
后來我才知道。
原來,吹散我的不是風,而是秋天。
早上的時間不知道過的是慢,還是快,當是余朵終是從窗外將自己的視線移到了教室之時,才是發現,原來四節課已經上過了,透明的玻璃上面,透出了她的身影。
小小黑黑瘦瘦的女孩子,沒有這個年紀的朝氣,也是沒有活力,她就像是一個老老垂暮的老者。
還沒有開始成長,卻發現,已經步入了膏肓。
不知道哪里飄來的飯菜的香味,像是包子,也像是餃子,很香,應該也是很好吃。
這種聞到了食物香味,就能讓人分泌出口水感覺,餓的人最是熟悉。
而之于余朵這個都是有兩天近三天沒有吃過飯的人而言,確實是難以忍受,她餓的臉色發白,也是餓的頭暈眼花,她餓的甚至都是想要吃掉自己。
胃部突然傳來灼燒般的疼痛感,這種熟悉的感覺,很難受。
連忙的,她從桌子里面,拿出了那個破舊的軍用水壺,給自己灌了好幾口的水,可是水喝下去,除了暖了胃之外,那種灼燒感,依然存在。
“你還不走嗎,我要鎖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