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月當(dāng)然知道眼前的小黃是只公的了,她又不是看不見……
她只是沒想到李爺爺愿意將這只狗送給自己。
“李爺爺,您真愿意把這只狗送給我呀?我身上帶的錢可是只夠給我爺爺買臘排骨的哦!”
陸老頭雖然跟衙門搭了線,算得上是半個公人,可衙門也不是天天都有犯人要砍頭不是?
再加上陸老頭賺了錢,基本都是爺孫倆買吃買喝買穿的了,至少在陸明月記事的這幾年一直如此。
所以她一直覺得爺爺應(yīng)該沒攢下什么家底。
更何況她現(xiàn)在還要多吃些好吃的,才能夠維持自己修仙的道路。
因此哪怕很喜歡狗子,可如果要錢的話,她就不能輕易花錢買一只小狗回去了。
狗子回去還得養(yǎng)著呢,剩飯剩菜那也是錢啊!
爺孫倆都是節(jié)儉的人,從不會丟掉家里吃不完的東西,更別說陸明月這會兒還只是個七歲的孩子,她都是被陸老頭養(yǎng)大的,自然不能越過陸老頭做主。
“哎喲,你這小妮子,倒是個貼心人兒!”
李來福有些酸溜溜的斜了陸明月一眼,又瞅了瞅那只跟陸明月自來熟的小黃,擺了擺手:
“好歹是條生命,也不知道家里的大黃從哪兒叼回來的,早就斷奶了,這幾天吃的可不少,丟了吧也不落忍,你要是喜歡就帶走這只小崽子,全當(dāng)是替你李爺爺分憂了!”
“嘻嘻,李爺爺真好!”
陸明月一聽,不要錢,那她就能抱回去了。
要是爺爺不喜歡,大不了她每頓飯少吃點!
“得了吧,你這妮子就會嘴甜哄人,心里最在意的還是你陸爺爺!”
李來福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進(jìn)了鋪子,將幾塊風(fēng)干的臘排骨給勾了下來。
“來看看,你爺爺嘴可叼,你給他選一塊好點兒的!”
“哎!”
買了臘排骨,給了錢,陸明月高高興興的抱著小黃去買了一條大草魚才回家。
路上她還遇到了李爺爺家的大黃狗,陸明月還有些怵這只除了晚上會給李爺爺看家,白日里都是滿街亂逛的大黃狗,沒想到大黃只是斜了一眼陸明月抱著的小黃,沖著陸明月甩了甩尾巴就走了。
得,這個狗爹有些不靠譜啊。
陸明月在心底默默地為小黃難過了一秒,低頭一看,小黃還沖著她吐著舌頭樂呢。
“爺爺,我回來啦!”
陸老頭已經(jīng)將那個雙刀幫二長老兒子的遺體處理好了,這會兒正在院子里曬著太陽抽著旱煙,聽見動靜看過來,一眼就瞅見了陸明月懷里抱著的小黃狗。
“咋抱只狗崽子回來了?”
陸明月有些緊張,但還是抱著小黃湊上去說道:“爺爺,這只小黃被人丟在了路邊,好可憐的,我看它一路上都跟著我,就給帶回來了,爺爺你就讓我把它養(yǎng)著好不好?”
陸老頭瞅了瞅正盯著他的小黃狗,一人一狗默默地對視了幾個呼吸,他便收回目光伸腳在地面上點了點,躺椅就搖晃了起來。
“你想養(yǎng)就養(yǎng)著吧,我小的時候也有人勸我養(yǎng)只狗來著,說我一個人住在這院子里都沒個伴兒,我養(yǎng)了,可是沒養(yǎng)幾年就死了,看著難受,從那以后就再沒這個心思?!?/p>
原來爺爺養(yǎng)過狗??!
只是忍受不了人狗分離的那種難過?
陸明月有些理解爺爺了,也放下心來,高高興興的抱著小黃去了灶房。
“爺爺真好,我這就去給爺爺做水煮魚!”
“汪嗚~”
小黃狗發(fā)出奶呼呼的叫聲,好似是知道自己能夠留下來了一般,扭著身子就要從陸明月的懷里跳下來。
“小黃,你可別跑出去了,當(dāng)心被人抓去燉成狗肉湯!”
陸明月跟小黃狗叮囑了一句,這才將小家伙放在地上,忙活起了爺孫倆的午飯。
正好,以往除了魚泡和魚籽,其它的魚內(nèi)臟她都只能扔了。
如今有了小黃,早就在李來福家吃過肉的小黃可不介意魚內(nèi)臟好不好吃,幾口就給叼了個干凈。
“爺爺,我想給小黃做個狗窩!”
吃過午食,陸明月收拾著碗筷,對陸老頭說道。
“廂房里不是還有幾塊木板嗎,你看著弄吧,別傷到手了。”
吃飽喝足的陸老頭正靠著躺椅昏昏欲睡,剛才他也見到小黃狗不挑食,吃肉,也吃菜葉子,這會兒自然就沒什么意見了。
“哎!”
陸明月高興的應(yīng)了一聲,去了廂房挑選了幾塊一米多長的木板,這是家里修整房子留下來的老木料,過了桐油的,可不便宜呢。
所以陸明月要先得到爺爺?shù)耐?,才能給小黃弄個狗窩。
還好,通過剛才的投喂,小黃已經(jīng)知道誰對它好了,不管陸明月去哪兒,它都能屁顛屁顛的跟在后面。
“咱土狗就是聰明!”
陸明月一邊拿著錘子砰砰砰的釘著木板,一邊在腦海中構(gòu)思著自己前世看到過的各種狗窩,用了半個多時辰才將一個最簡單的狗窩做了出來。
“小黃,進(jìn)去!”
又將一捧干稻草揉了揉放進(jìn)狗窩里面,確定里面足夠暖和之后,陸明月便對蹲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小黃發(fā)號施令了。
“汪嗚~”
小黃溜達(dá)著鉆了進(jìn)去,或許是稻草足夠溫暖,它就直接在里面趴了下來。
“真乖!”
陸明月捧著下巴,見小黃要睡著了,又忍不住自言自語:
“叫你小黃好像不合適呀,你以后總會長大的,難道等你長大了就叫你大黃?那不是跟你爹一個名字了嗎,這可不行,亂了輩分……”
“陸老頭,我家郎君的遺體呢?”
陸明月正思索著給小黃取名呢,院子外面就忽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同時傳來的還有一陣腳步聲。
聽動靜來的人可不少。
陸明月緊張起來,將驚醒過來的小黃按回了狗窩,這才拎著錘子走了出去。
“郎君的遺體在屋子里呢,二爺您放心,我已經(jīng)給郎君整理好遺容了……”
陸老頭已經(jīng)從躺椅上站起來了,這會兒正沖著一個穿著黑衣的魁梧男子彎腰說道,院子里足足站了十來個壯漢。
“去將你弟弟的遺體抬出來吧。”
那魁梧男子沖著身旁的人說道,轉(zhuǎn)頭看了站在門口的陸明月一眼,便扔給了陸老頭一個錢袋子。
“老陸,你負(fù)責(zé)收斂我兒的遺體,有沒有在我兒身上撿到什么東西?”
稱呼雖然親近,但語氣卻有幾分冷硬。
陸明月繃緊了小身板兒。
因為她聽得出來,那個黑衣男人只是表面客氣,可他這句話分明是在盤問她爺爺呢!
“東西?”
陸老頭也有些疑惑,下意識的接過錢袋子,抬頭看向了雙刀幫的二長老。
“郎君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并沒有什么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