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后又問道:“哦.....這樣的話....十二個人對三個人,人還能反殺鬼,那豈不是對鬼很不公平?”
教官抬眼看了一眼許思儀,她好單純好天真啊,這么可可愛愛的小姑娘,扔到他們這里來,這不得被群狼給活吞了啊!好擔心她被人欺負哭!
內心女兒奴屬性突然爆發的教官,臉色看起來卻越發的黑沉。
語氣也更加的生硬:“生活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戰場上就更沒有了,敵人會跟你講公平嗎?資源,機會,這些東西都是需要自己去爭去搶的。你搶不到,只能說自己沒有本事,怪不得別人不給你留機會。”
許思儀被這冷酷的生存哲學噎了一下。
她默默的轉回頭繼續看向屏幕。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明明鬼方已經減員一人,剩下的人應該團結起來對付鬼才對。
結果她就看到有人居然故意把鬼引向其他人躲藏的位置,甚至有人趁機下黑手,干擾同伴逃跑!
“這....這又是為什么啊?”許思儀眨了眨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教官對于她這純真的性子有些無奈,也有些同情,但還是耐著性子提示了一句:“還記得我最開始說的規則嗎?逃脫時間最長的人加分,被抓捕者扣分。”
許思儀看著屏幕上這些為了積分正在互相使絆子的學員,這才恍然大悟。
這原來是一場輸贏從最開始就已經注定好了的游戲。
因為他們也是競爭者,想要自己拿分,不僅要躲過鬼,還得讓自己的隊友先犧牲才行。
許思儀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這個規則,簡直是把人性那點陰暗面算得明明白白的。
許思儀默默給汪家打上了個全員狠人 卷王的標簽。
這么努力,你們還沒有占領地球,肯定是地球的問題了。
汪小媛也在逃脫了十幾分鐘后,被另外一個鬼給抓到了。
人方在最后三分鐘的時候,還剩下兩個人。
結果,其中一個人把另外一個人從二樓打了下去,解決掉了競爭對手,徹底的勝出。
但最后的結局,在這一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一場黑課下來,重新在訓練場上集合起來的十幾個人,個個掛彩。
淤青和擦傷都是標配了。
甚至他們還利用了現場的那些碎玻璃,做成了武器,劃傷了其他人。
汪燦的臉上也掛了彩,嘴角破了一塊,顴骨上一片青紫,后背的位置,血淋淋的一大條,訓練服也被汗水浸透,緊緊的貼在了身上。
他的身上帶著一股濃烈的剛從生死戰場上搏殺下來的血腥氣和汗味。
汪燦抬起手,擦掉嘴角滲出的血絲,眼神微微掃向許思儀。
許思儀站在場邊,看著這群傷員,小心臟一抽一抽的。
這哪里是訓練啊!
這簡直是在玩命!
這些人隨隨便便扒拉她一下,她連躺地上碰瓷的機會都不一定有。
此刻的許思儀對于汪家的殘酷認知再次被刷新到極限。
人群散開的瞬間。
許思儀趕緊小跑到汪小媛的身邊。
汪小媛也累的不輕,手臂上有一道明顯的擦傷,滲著血絲,額發被汗水黏在臉頰上。
“小媛,你沒事吧?疼不疼?”許思儀心驚膽戰的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傷口的位置。
汪小媛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有點疲憊但還算輕松的笑容:“沒事,小傷。習慣了,走吧,陪我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就好了。”
小傷?習慣了?
許思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說,我習慣不了一點啊。
我手指頭上起個毛刺,我都想走醫保了,你這居然是小傷?
你們這些人……進化的時候是沒帶她嗎?都沒有痛感神經的嗎?
許思儀簡直理解不了一點。
兩個人在醫務室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汪小媛的傷口,從醫務室出來的時候,兩個人剛好看到了不遠處獨自一人走向宿舍的汪燦背影。
汪小媛猶豫了一下,突然拉起許思儀的手:“他的傷在背上,自己夠不到,我們去幫他一下吧。”
許思儀腳步一頓,臉上寫滿了拒絕:“還是算了吧,我敢肯定,他一定不想看見我,而且他既然沒過來,說不定就是他自己有辦法處理呢!我還是不去裝好人了。”
“沒事的,有我呢!”汪小媛忽略掉她的裝好人,不由分說就拉著許思儀往汪燦那邊走去。
“都是一起長大的,他就是脾氣臭了點,又不會真的拿你怎么樣。而且你倆一直這么別扭著也不是辦法啊。”
在汪小媛的印象里,小時候的汪燦就是許思儀隨便勾勾手指就能屁顛屁顛跑過來的聽話小狗。
現在生氣不過是因為氣她這么多年不回來。
回來還給他忘了。
她能理解。
因為她之前也生氣來著。
在假裝沈瓊和她接觸的時候,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踢她兩腳了。
尤其是她把她單獨拉走的時候,本以為會是好朋友久別重逢的戲碼。
結果許思儀防她跟防賊似的,她當時都差點沒演下去。
甚至在許思儀下樓后,她看著她跑的比被鬼追還要恐怖的步伐時,恨不得直接跳下去。
許思儀被半拖半拽地帶到了汪燦的宿舍門口。
汪小媛敲了敲門,里面立刻傳來汪燦不耐煩的聲音:“誰?”
“我給你帶了點藥過來。”汪小媛推門而入,就看到汪燦**著上半身,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和線條分明的腹肌,他的手里拿著一條濕漉漉的毛巾,正在費力的勾著后背靠近肩胛骨處的傷口,位置確實有點刁鉆,他自己擦的很費勁。
汪燦看到門口的汪小媛還有縮在她身后,一個勁想要逃跑的許思儀時,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眼神冷的能凍死人。
“你來干什么?”
這話明顯是沖著許思儀去的。
許思儀被他看得脖子一縮,下意識的就想要跑,嘴里更是嘟囔了一句:“我就說我不來,你看他那個勁!跟八十歲老太太獨守空房七十九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