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燦說完,不再理會黎簇,長腿一邁,徑直的走向了許思儀。
隨后像是守護者一樣,穩穩的站在她身邊的另外一側,目光警惕的盯著正在抽水的那些盜墓賊。
黎簇看著汪燦那個挺拔又礙眼的背影,默默的豎起一根中指,小聲的罵了一句:“你大爺的!”
可惜,并不是每一句的你大爺,都會有回應。
這會兒的汪燦就懶得回應黎簇。
三個小時后,渾濁的池水就見了底,露出下邊厚厚的黑色淤泥。
一切還算順利,時間已經來到了后半夜,周圍沒有任何的人路過,村里的人顯然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行動。
射燈的光柱下,淤泥中半埋半露的陶缸輪廓也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那些被雇傭來的盜墓賊們穿著膠皮褲,深一腳淺一腳的踩進了淤泥里,開始檢查那些缸體。
有人甚至直接把手伸進了破碎的缸里摸索著。
許思儀看得一陣惡寒,感覺胃里有點翻騰。
一想到那些人的手此刻可能正在腐爛的尸體里掏來掏去的,她就覺得此刻在泥里撲騰的那些魚都有些面目可憎了起來。
完了,最近一個月都不想吃魚了。
“老板!這里有個密封好的大缸,品相不錯?!?/p>
一名盜墓賊在池塘里,用當地的方言對著上邊從湘湖過來的和他們談生意的商人喊道。
雖然密封的不錯,但卻不是紅色的。
商人只看了一眼,就立刻用方言罵罵咧咧的對著下面回喊了幾句。
許思儀聽不懂當地方言,就歪頭看向站在身邊的汪岑問道:“他倆說什么呢?”
“那些人再問開不開缸。沒開封的棺材就跟賭石是一個道理的,開和不開完全是兩個價格。但窮人的甕棺,好東西的幾率太小,他讓他們只管找紅色的,別的不要亂碰?!?/p>
汪岑說的這個他,指得是剛剛回話的商人。
很快,第一只紅色的甕棺被找到了。
幾名盜墓賊費力的將甕棺從淤泥里拖了出來,隨后一點點的弄到了岸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就被吸引了過去。
巨大的紅陶缸身上繪制著暗紅色的圖案。
在射燈下透著一種詭異又神秘的氣息。
人對于死亡,墓葬,以及一切神秘的未知都是有好奇心的。
更何況是許思儀他們幾個這種好奇心正是最旺盛的年紀了。
楊好膽子最大,擠到了最前面看熱鬧。
商人和盜墓賊的領頭人,拿著沖擊鉆在缸身上鉆了一個孔洞出來。
鉆頭拔出來的時候,并沒有水和淤泥流出來,說明這個缸體密封的非常完美。
楊好正蹲在那個孔洞的面前,瞇著眼睛試圖從缸壁上的孔洞里,看出點什么名堂來。
“好哥,你看到什么了嗎?”蘇萬打著手電,朝著那道孔洞掃了過去,光線一晃而過,不知道晃到了什么東西。
“臥槽??!”
楊好被嚇了一跳,往后躲的時候,一屁股撞在了蘇萬的身上。
蘇萬正探著身子往前湊呢,被楊好撞了個正著,踉踉蹌蹌的往后的退了幾步。
結果一腳踩在了池塘邊的稀泥上。
腳下一滑,重心不穩,伴隨著一聲聲帶著質疑語氣的“哎?哎?哎?”
其他人就看著蘇萬好像一顆失控的保齡球。
手舞足蹈的就滾遠了…
最后,蘇萬更是以一個標準的狗吃屎造型,呲溜一下,一頭扎進了池塘底部厚厚的淤泥里。
泥水四濺,還被邊上的魚,用尾巴抽了兩下腦袋…
眾人:憋住,我們是專業的,我們不能笑。
等到蘇萬掙扎著抬起頭的時候,他們就看到了一個泥人,正在呸呸呸的往外吐著泥漿。
“噗嗤....”
許思儀表示,她不夠專業,她真的憋不住了。
不得不說,蘇萬這小子,是真的有點東西在身上啊。
就算現在沒有成為吳邪的師弟。
這平地摔,狗吃屎,也算是隔空繼承了。
黎簇也憋不住笑了,他看著蘇萬一邊抹著臉上的泥,一邊噗噗噗的吐泥水的造型,突然就覺得許思儀之前說的話,覺得格外的有道理。
蘇萬這不就成為了他們的笑柄嗎?
楊好心懷愧疚,沒敢笑出聲。
汪小媛看了一眼蘇萬后,扭過頭,不知道是在憋笑,還是覺得蘇萬有點過于丟人了。
也有可能兩者都有。
汪燦抿了抿嘴,看著蘇萬下意識的皺起眉頭,隨后很是嫌棄的移開目光,仿佛再多看一秒,就會臟了他的眼睛。
汪岑也是眉頭緊鎖,和教官對視了一眼后,兩人都產生了點,班主任對班里蠢學生的無奈。
感覺他們就算用盡洪荒之力,也無力拯救他們的悲涼感。
教官甚至特別的想吐槽一句:你們是我教過的,最差的一屆。
沒有之一。
而就在這時,那個蹲在邊上打孔的盜墓賊,突然激動的朝著還在池底摸索的同伴大喊道:“上來,都他娘的上來,有東西,這缸里絕對有大貨!”
這聲有大貨,瞬間就讓池塘里剩下的那幾個盜墓賊也激動了起來。
一個個手腳并用,連滾帶爬的沖了上來。
目光死死的鎖定在紅色的大缸上,眼里滿是貪婪。
一直站在一邊的商人臉色瞬間一沉,手直接就摸向了腰后的匕首。
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
幾乎是同時,汪燦和汪小媛也動了。
兩個人就好像是演練過千百遍了一樣,瞬間錯步,將許思儀嚴嚴實實的擋在了他倆的身后。
兩個人的手,也皆是按在了腰后的匕首上。
楊好和黎簇不明所以。
但也察覺出來了不對勁。
下意識的開始往許思儀那邊靠攏。
對面的十幾個人,皆是眼神不善,手里握著家伙事,全部都圍了過來。
“搞么子咯?想黑吃黑?”商人用方言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