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勾住對方領頭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領頭尷尬的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剛剛被薅的衣服領子,隨后吆喝了一聲,帶著他的那些人灰不溜秋的繼續往水塘里走去了。
挨了頓打,還得干活。
但好歹是給他們加了點補償,也算是心里安慰了許多。
汪岑看了一眼手表,轉過頭對著黎簇他們說道:“表現尚可。”
說完就看向教官和商人:“清點東西。”
黎簇三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看樣子,明天的飯應該保住了。
黎簇抬手往下抹著自己腦袋上的泥巴,一抬頭就看到許思儀正偷偷的用汪燦的衣角,擦自己手上蹭到的泥呢。
汪燦微微回頭,瞥了她一眼。
雖然他發現了,但卻快速的收回了眼神,只當做沒有看到。
而蹭完汪燦,許思儀也沒有放過汪岑和教官,誰讓就他們幾個衣服還干凈了。
多道程序過后,許思儀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手擦干凈了,心都舒坦了。
汪岑回到車里取出來工具,朝著商人的方向扔了過去。
商人接住后朝著汪燦和黎簇他們幾個人揚了揚下巴:“愣著干嘛?過來搭把手。都學著點,我只教一次。”
楊好和黎簇剛把蘇萬的臉給擦出來,聞言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不是吧還來”的絕望。
但汪岑一個眼神掃過去,他們還是得認命的湊過去。
商人經驗老道的用工具對著甕棺的封口處開始處理。
黎簇三人緊張又好奇的盯著那封口的位置看著。
許思儀也忍不住往前湊了兩步,結果被汪小媛輕輕的握住了手腕,對著她搖了搖頭:“味道大,你離遠一點。”
封口被打開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味一下就飄散了出來。
“嘔.....”
黎簇,楊好以及蘇萬三人幾乎是同步反應,臉上瞬間由紅轉白,再轉青。
捂著嘴,猛的向后開始撤退。
跑出去不到十米遠,就再也忍不住,彎著腰對著草叢大吐特吐了起來。
許思儀的反應比他們更快,也更強烈。
“唔!”
她甚至都來不及發出完整的聲音,只覺得眼前被臭味熏的一黑,胃就好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拳似的,一陣猛烈的翻江倒海。
她猛得捂住自己的嘴,朝著車子停著的方向就沖了過去。
汪燦轉身就跟了過去。
許思儀扶著車門,沒等到她打開車門呢,就蹲到了邊上的草叢裂心裂肺的開始干嘔了起來,吐的眼淚都不受控制的飆了出來。
“我...嘔....恨....嘔....這該死的...嗅覺....嘔....”
許思儀邊吐邊悲憤的控訴。
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這股子味道給熏的離體出竅了。
汪燦皺著眉,站在許思儀的身后,看著她慘白的小臉和微微顫抖的后背,眼神復雜。
手幾次抬起又最終放下。
內心所有的情緒最終化作了一聲煩躁的“嘖”,隨后轉身去了車子里,翻出來一瓶礦泉水,擰開后遞了過去。
許思儀漱了漱口,隨后頭也不回的鉆進了車子里,車門車窗全部關閉。
暫時隔絕了外邊的空氣。
整個人這才癱在了后排座位上。
吐的她渾身脫力,胃還在隱隱抽搐著。
她眼神幽怨的隔著車窗,看著其他人圍著那個散發著對于她來說簡直堪稱地獄一般氣息的大缸。
黎簇三人吐的膽汁都快出來了。
一直吐到再也吐不出來。這才感覺稍微好一些。
商人看著他們三個的樣子,嘆了一口氣,頗有一種小孩還是稚嫩的無力感,自己戴上手套,毫不在意的就把手伸進了打開的封口里,扒拉出來大量腐爛成黑乎乎棉絮狀的東西,抬手甩進了旁邊的草叢里。
黎簇站在遠處看了半天,這才強忍著惡心往回走。
蘇萬更是直接躲在了楊好的身后,一點一點的往回蹭著。
里邊的尸體早已經徹底的腐爛了,化為了一堆骨屑,唯一還算完整的就只有一塊額骨了。
商人把尸骨都撿出來后,里邊果然露出了一堆的陪葬品。
第一個被取出來的是一只黃金手鐲,手鐲的用料有些單薄,不算是很足。
但絕對算得上是好東西了。
“大戶人家才用得起這個,用甕葬的窮人家是不可能有的。我們猜得沒錯,這里邊的東西絕對是從古墓里盜出來的。”商人邊說邊把手鐲扔到旁邊的麻袋里。
接著他又小心翼翼的從里邊捧出來一只漆木盒子。
商人打開盒子,就看到里面滿滿當當的各色珠子。
“清晚期或者民國的東西,盒子的漆工和這些珠子的成色都不錯。”
商人翻過盒子,底部有模糊的洋行印戳。
“這些東西都是女人用的物件,應該都是出自一個墓里的。估計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墓。”
黎簇強忍著胃里的不適,捏著鼻子問道:“就算這人真是盜墓賊,他一輩子肯定盜過很多的墓吧?你怎么能確定這些東西就來自我們要找的那個墓呢?搞這么大的陣仗,萬一要是賭錯了怎么辦?”
黎簇覺得以他目前了解到的汪家,做事不應該這么隨便才對。
商人一邊摸索,一邊頭也不抬的解釋道:“這些人不可能是職業慣盜,真靠這個吃飯的,在他們盜出來東西后,生活質量肯定翻天覆地了,怎么可能死了還用甕葬。
這就說明這些人死的時候還是個窮鬼。但這些東西就在這里,所以,只能說明這些人盜墓的那次行動,一定是因為意外,而事后,他們非常的害怕,東西根本就不敢出手,一直捂到了死的那天,才被塞進自己的棺材里當陪葬。”
“這也太扯了吧?”
黎簇表示十分的懷疑。
“萬一這人本來命就很長呢?又或者這些東西是他搶來的呢?”
商人:這較真的倒霉孩子誰家的?有沒有人要了?沒人要我掐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