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看著她,忽然就笑了,表情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森然:“行啊,既然你們這么愿意學習,那我就給你們好好的上一課?!?/p>
黑瞎子指了指村里:“這啞巴村靠地下河打漁為生,你們今晚的任務,就是找出地下河的入口?!?/p>
“啊?”蘇萬第一個傻眼:“今晚?黑爺你這也太快吧,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怕了?”黑瞎子的嘴角咧開,笑的那叫一個開心:“那可太好了,怕了就現在買機票回家。我熱烈的歡迎你們趕緊離開。”
“誰怕了!找就找?!崩璐毓V弊樱鹜贽D身就拎著行李往黑瞎子住的吊腳樓里沖。
一副沖動上頭的樣子。
下一秒,楊好和蘇萬突然驚醒,朝著黎簇的背影大罵道:“你給我站住,休想提前搶占好房間!”
黎簇:“!”
居然被他們發現了我的目的!
黑瞎子說完就沒在管他們幾個,轉身朝著吊腳樓的后邊走去。
這里有雨棚,雨棚的邊上有露天的浴室,四周有圍擋,水是用水泵抽上來的井水。
相對還算干凈。
黑瞎子摘掉眼鏡后,閉上眼睛開始洗澡。
果然,沒等他洗完呢。
放在邊上的眼鏡就被人給摸走了。
黑瞎子抽了抽嘴角。
心說,這幾個倒霉孩子。
然而在黑瞎子仔細聽腳步聲的時候,就發現這個腳步聲,不是許思儀他們幾個。
他們都是練家子。
腳步聲和普通人不一樣。
輕盈且控制得當。
哪怕是許思儀這個表面上看起來最弱的。
她的腳步聲也比普通人輕很多,甚至有些時候,她的腳步聲音比其他人都要輕。
這是個慣會隱藏的小狐貍。
黑瞎子洗澡后,拿出一副新的墨鏡戴上,隨后穿好衣服從淋浴間里走了出來。
就看到之前的那個女孩手里抱著臉盆,坐在地上,表情非常的窘迫。
許思儀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拿著他的墨鏡,正歪頭看著她。
女孩見到黑瞎子出來后,就轉過頭看他。
黑瞎子沒有理會女孩的目光,而是走到許思儀的面前,低頭看了她一眼:“打架可不行啊?!?/p>
許思儀把墨鏡戴到了自己的臉上,得意的一仰頭:“我沒打架,我就站她后邊了,她自己回頭嚇到坐在地上的,心理素質不行啊朋友?!?/p>
黑瞎子抿了抿嘴,沒有再說什么,往回走的路上,黑瞎子走在前邊,許思儀跟在他身后,也不說話,就默默的跟著。
兩個人找了個相對僻靜的地方,黑瞎子很是隨意的坐在石頭上邊,把洗臉盆放在邊上后,忽然開口,聲音有些沉:“你看起來和之前很不一樣了?!?/p>
許思儀坐在另外一邊的石頭上,晃著腿:“有嗎?我明明還是這么漂亮,這么青春靚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p>
黑瞎子看著她,笑了笑:“你越來越像吳邪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p>
許思儀沉默了下來,心說,為什么不能說她像她像爹呢?
畢竟流著同樣的血?
是因為她話多嗎?
實在不行說她像她爸也好啊。
那老抽只是愛裝逼,平時也挺顛的,有時候說話,都噎的她渾身難受。
許思儀想了想,就問道:“是越來越像吳邪那么倒霉了嗎?”
黑瞎子搖了搖頭,從褲兜里摸出一根煙,低頭攏火點煙,隨后仰起頭抽了一口,這才說道:“要是像很久以前的吳邪也沒什么,畢竟你跟他還是不一樣的,起碼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哄著你玩,你想怎么作都可以,有的是人愿意給你擦屁股。但你不像,你像十年前的吳邪?!?/p>
像開始計劃一切時候,孤注一擲,把自己逼到絕境的吳邪。
黑瞎子想起那時候的吳邪,微微嘆了一口氣,難得的語氣緩和了些:“要不要,聊聊?”
許思儀深吸了一口氣,想說沒什么好聊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對所有人都無法說出來的糾結和謀劃,偏偏在這時候,覺得有些憋不住了。
大概是因為黑瞎子經歷的太多了,看的太透,又沒有失憶的毛病,或許真的能夠給她一些點撥。
又或許,她只是需要一個單純的,不會被她的身份影響的傾聽者。
許思儀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把從南海王地宮開始,到她如何看出吳二白和汪家的布局,再到汪燦的離開,以及她那份不甘和謀劃,一鼓作氣的說了出來。
說完的時候,嘴巴都干了,但心情卻莫名其妙的輕松了不少。
黑瞎子一直安靜的聽著,直到她說完,才緩緩的吐出一句:“你真的是張家人嗎?你的話是真多啊。你比那個小張哥還能說。”
許思儀:“………”
這是重點嗎?
“我表哥還活著嗎?”
黑瞎子點了點頭:“天天在你家樓下溜達,已經上了汪家的黑名單了?!?/p>
屬于一靠近附近五公里,就要遭到驅趕那種。
“你后悔嗎?”黑瞎子指她沒有去攔汪燦這件事。
許思儀搖了搖頭:“我不后悔,他是該走的,不是因為別的,他為了他自己也應該走了,就算沒有這件事,以后我也會想辦法讓他走的。他在我的身邊,犧牲的太多了……”
許思儀頓了頓,聲音低了些:“他已經完全的失去了自我,不再是當初那個桀驁不馴的汪燦了,而是一個附屬品。我覺得這太糟糕了,也太恐怖了,一個人沒有了自己,那他算什么?他不應該是為了我活著,他得是為了他自己才行?!?/p>
黑瞎子點了點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氣,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問道:“你是故意把他氣走的?”
許思儀低著頭,手指無意識的扣著石頭縫,良久后,點了點頭。
在她看到汪燦眼神黯淡下去那一刻,她就知道,這是最快也是最狠的斷舍離。
只是她也沒有料到,汪燦走的那一刻,她的心會那么疼,后勁會那么大。
“我知道,你想要下盲冢。”
許思儀忽然抬起頭,看向黑瞎子:“而盯著盲冢的人,不光你們。通過這一次南海王地宮的事情,我也猜到了,盲冢致盲的問題,應該就是南海王地宮里的那種蟲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