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燦在她咳嗽的時候,就轉過了身,必不可免看到了她掌心的那抹鮮紅,看到她的臉色蒼白得過分,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汪燦沉默了一會兒后,移開視線,原本冷硬的聲音卻突然軟了下來:“算了,我帶你們進去吧。反正被你們這么一攪和,我也沒辦法回焦老板的隊伍了。”
山谷里有毒氣的事情,其實汪燦早就知道了。
不僅如此,他還知道,在下雨的時候,山谷里的毒氣就會消散,等到雨停了后,會再次凝聚。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還是換上了防護服和防毒面具,這才朝著山谷里前進。
路上的時候,汪燦說,汪家已經趁著焦老板和解雨臣斗的你死我活的時候,就已經進去了這片山谷里,去尋找雷城的下落了,他留下來,只是為了看著焦老板他們而已。
雖然汪先生不相信雷城會平什么遺憾。
但他覺得雷城似乎和一個地方有關系。
那個地方和張家有著一些聯系。
那個地方,汪先生雖然知道具體的位置,但卻一直都進不去。
汪家曾經派過很多隊伍去探那個地方,但最后都失敗了。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跑了的話,那么那些人,就是全部都死在那里。
解雨臣問他是什么地方。
汪燦沒有回答他們。
然而張海鹽卻有了一些想法。
他少見的沒有多嘴,心說,看來盯著盲冢的人,應該不止張家,連汪家也發現了那個地方。
不過他也沒安靜幾分鐘,就開始逗許思儀玩。
氣的本來氣血都有些不足的許思儀,瞬間氣血上涌。
汪燦帶著他們走的是最復雜最難走的一條路。
同時,也是能夠最快進入山谷深處的一條路。
大概四個小時后,他們已經完全深入其中了,周圍除了綠色的樹,突然就多了許多鮮艷的顏色。
遠看的時候,就以為是灌叢下邊開滿了各種顏色的花一樣。
但等他們走近后,就發現,那些不是花,而是各種奇奇怪怪的菌類。
大部分都只有指甲蓋那么大,也有些大一點的,但個頭總體偏小。
許思儀盯著那些菌子看著,突然咽了一下口水,隨后抬起頭對著他們說道:“我可能中毒了,我現在看這些菌子,覺得它們像是小精靈,而且香甜可口,當然了,也有可能嘎嘣脆。”
“你沒中毒,你只是單純的餓了,表哥這里有兩個饅頭,你吃嗎?”張海鹽說著,就開始笑。
許思儀抽了抽嘴角,擺了擺手:“突然也沒有那么餓了,你還是留著奶孩子吧。”
張海鹽伸手摟住許思儀的肩膀,笑的整個人都快抽過去了:“你不就是我的孩子嗎?你跟媽媽客氣什么呢?”
“別騷了,我求你別騷了!”
許思儀苦苦哀求,甚至想原地給張海鹽磕兩個頭,求他放過自己。
山谷里從這里開始,正式一分為二,外面的世界是生機盎然的綠色,而里邊的世界雖然色彩豐富,但卻讓人感到一陣陣的寒意。
尤其是當汪燦撥開苔蘚的時候,他們看到了無數的碎骨。
風化的已經太嚴重了,完全看不出來是人的還是動物的。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解雨臣就問道:“直接進嗎?”
汪燦抬起頭看了一眼四周,這里的菌子看起來就不太正常,但他們現在穿著防護服,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就點了點頭。
走了沒有多遠,他們就看到有一棵樹上,掛著一個東西。
張海鹽在看到的時候,直接就竄了上去,隨后從上邊甩下來一團東西,直接就砸在了那些菌子上邊,炸起了一團的袍子粉。
雖然戴著防毒面具。
但他們還是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等到粉塵散去之后,這才走了回來。
汪燦蹲到那東西邊上,看了一眼,就發現這是一張獸皮。
隨后張海鹽也跳了下去就說道:“上面還有不少獸皮,而且我看到遠處的樹上也有,不過東西都沒有腐爛,而且保存的情況還不錯,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三年。”
許思儀不明白什么意思,就看向張海鹽等著他解釋。
“這是個記號,有人在這個林子,用氣味留了個信號,記錄出了一條普通人看不到的路線。”
張海鹽說著,就把獸皮給撿了起來,走到邊上的樹上,開始拍打上邊的灰塵。
解雨臣看了看獸皮,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聽起來有點像吳家的手法,我曾經聽說過,吳家有一種專門能追蹤氣味的狗,早知道就跟吳邪借一只....”
解雨臣話還沒說完呢,就看到張海鹽拎著敲的差不多的獸皮,大步走到了許思儀面前,隨后看著她就開始笑。
許思儀一動不動的看著張海鹽,內心已經把他給大卸八塊了。
解雨臣把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把頭扭到另外一邊,看著他不停聳動的肩膀,就知道他憋笑憋的有多艱辛了。
“乖,聽話,這活現在只能你來干。”張海鹽說完,看著許思儀繼續笑。
許思儀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磨了磨牙,最后終于妥協的抬手把防毒面具摘了下來。
下雨時的空氣有些濕涼,帶著淡淡的泥土氣息,直往她的鼻子里鉆。
許思儀翻著白眼,接過獸皮,湊到了自己的鼻子前。
一連嗅了好幾下,這才抬起頭,小鼻子不停的對著四周嗅著,隨后搖了搖頭:“不行,泥巴的味道太重了,我聞不到別的。”
“你再聞聞,接下來的路,我們都得靠你了。”張海鹽說的理直氣壯的。
許思儀咬了咬下嘴唇,很想把獸皮直接塞他的嘴里,但又怕獸皮沾染到他嘴里的臭味。
“你離我遠點,你嘴巴里的糞味熏到我了。”
張海鹽被罵的哭笑不得:“跟你們這種人在一起混,真的是人生艱難啊。”
但不得不說,被罵的還挺爽的。
許思儀再次拿起獸皮嗅了起來,反反復復的重復了起碼能有五分鐘,她才在雨中感受到了一絲淡淡的和獸皮上相同的味道。
隨后抬手指了指那個方向,蔫頭耷腦的說道:“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