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臉色一變,猛地發(fā)力往回拉!
“嘩啦!”一聲水響!
一個慘白的被水泡得腫脹腐爛的人形物體,被吳邪硬生生從漆黑的河水中拖了出來,摔在碎石灘上!
那東西穿著破爛的,看不出年代的衣物,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死魚肚般的顏色,五官模糊,渾身散發(fā)著濃烈的惡臭和河底的腥氣。
赫然是一具水漂子!
“臥槽!”胖子嚇得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
許思儀更是“啊”地尖叫一聲,把頭死死埋進黎簇懷里,不敢再看。
黎簇三人也瞬間繃緊了神經(jīng),武器齊刷刷地對準了那具突然出現(xiàn)的尸體。
吳邪強忍著惡心,用工兵鏟小心翼翼地將那尸體翻了過來。
尸體的正面更加駭人,胸口和腹部有著巨大的,不規(guī)則的撕裂傷,像是被什么龐然大物用利爪撕開過。
而更讓人心底發(fā)寒的是,透過那些傷口,可以看到尸體的內(nèi)臟……幾乎被掏空了。
“這……這是什么東西干的?”蘇萬聲音發(fā)抖。
吳邪臉色凝重,用手電仔細檢查著尸體身上的傷痕和衣物殘片,緩緩道:“死了有些年頭了,但不是現(xiàn)代人。這傷口……不像是普通野獸。”
他的目光投向那漆黑如墨、深不見底的暗河,聲音低沉:“這河里有東西。而且,非常危險。”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水里突然蕩起幾個奇怪的漣漪。
所有人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后有尸蟞群堵路,前有神秘兇物潛伏暗河。
許思儀死死抱著黎簇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地帶著哭腔:“我就知道,跟吳邪出來保證沒好事,他那個八字立起來就是個招魂幡。”
吳邪:“………”
胖子沖他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穩(wěn)住。丫頭有黎簇那小子護著呢,你先顧好眼前這攤子。”
他指了指地上的水漂子和漆黑的河水。
吳邪抿了抿唇,壓下心里的躁動,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危機上。
他蹲下身,忍著惡臭,更仔細地檢查那具尸體。
“看這傷口邊緣,不像是撕咬的,更像是被某種巨大的力量強行撕裂的。”
吳邪用工兵鏟撥弄著尸體胸腹間可怕的創(chuàng)口,眉頭緊鎖:“而且內(nèi)臟被掏空得很干凈,連點碎渣都沒剩下。”
蘇萬躲在楊好身后,哆哆嗦嗦地提議:“吳、吳老板,要不咱們原路返回吧?跟那些蟲子拼了,說不定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回去?”胖子嗤笑一聲,指了指來時的墓道口,雖然那些蟲子沒追進來,但依舊能聽到令人不安的窸窣聲:“你聽聽這動靜,回去給它們加餐啊?胖爺我這一身神膘,夠它們開三天席了!”
楊好哭喪著臉:“那怎么辦?總不能在這鬼地方等死吧?這水里的東西看樣子也不好惹啊!”
就在這時,一直盯著河面看的黎簇突然開口:“你們看對面。”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河對岸那個黑黢黢的洞口深處,似乎有極其微弱的,一閃一閃的磷光傳來,忽明忽暗,在這完全黑暗的地下環(huán)境中格外顯眼。
“那是什么?鬼火?”蘇萬聲音發(fā)顫。
“不像。”吳邪瞇起眼睛,“磷火沒這么規(guī)律。好像礦物反光?”
胖子來了精神:“管它是什么,有光就說明有路!總比在這河邊跟水鬼大眼瞪小眼強!”
“可這河怎么過?”許思儀終于從黎簇懷里抬起頭,眼睛還紅紅的,看著湍急的黑色河水,小臉寫滿了抗拒:“誰知道里面還有什么玩意兒?剛才拖上來一個,說不定底下還有一窩呢!”
她這話音剛落,仿佛是為了響應她的“烏鴉嘴”,漆黑的河面中央,突然無聲無息地冒起了一串巨大的氣泡!
“咕嚕……咕嚕嚕……”
氣泡破裂,帶起一股更濃烈的腥臭氣味。
所有人瞬間噤聲,緊張地盯著河面。
緊接著,在眾人手電光的照射下,一個巨大又模糊的黑色陰影,在河面下緩緩游弋而過,輪廓龐大得讓人心驚肉跳!
雖然看不清具體形態(tài),但那巨大的體積和帶來的水波涌動,都昭示著水下生物的可怕。
“我……我收回剛才的話……”許思儀聲音發(fā)抖,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小嘴巴。
吳邪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qū)Π抖纯谀情W爍的磷光。
胖子看著湍急的河水和水下的陰影,也犯了難:“游過去肯定是送菜了。”
吳邪打著手電,仔細勘察著河岸兩側(cè)。
突然,他燈光停在左側(cè)不遠處的巖壁上:“那里有鐵索!”
眾人循光望去,只見靠近水面的巖壁上,果然固定著幾條粗大的,銹跡斑斑的鐵索,一直延伸到對岸,沒入黑暗之中。
由于光線和角度問題,剛才竟然沒發(fā)現(xiàn)。
“太好了!有橋!”蘇萬驚喜道。
幾人連忙跑過去,但靠近一看,心又涼了半截。
那鐵索哪里是橋,分明就是幾根光禿禿的鏈條,彼此間隔很遠,下面連塊木板都沒有,而且因為年代久遠和潮濕,上面布滿了厚厚的銹跡和滑膩的苔蘚,看起來脆弱不堪。
“這能走人嗎?”楊好看著腳下奔流的黑水,咽了口唾沫。
胖子用工兵鏟敲了敲一根鐵索,發(fā)出沉悶的“鐺鐺”聲,銹渣簌簌落下。
“結實倒是還行,就是這滑不溜秋的,怕是不好過啊。”
吳邪試了試鐵索的穩(wěn)固程度,沉聲道:“我從鐵鏈爬過去,拉個繩索,你們到時候把安全扣扣繩索上,萬一失手還能拉過去。”
“我不要!”許思儀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死死抱住黎簇的胳膊:“我不過去!我恐高!我還怕水!下面還有怪物!打死我也不過去!”
吳邪:要是打不死就過去,我懂。
黎簇摟著她,對吳邪道:“我陪她最后過。”
吳邪看著許思儀依賴地縮在黎簇懷里的樣子,思緒萬千。
這一刻,他好像真的回到了當初那個沙漠。
如果當初,他不是雙手一攤,說跟他沒有關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