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轉(zhuǎn)發(fā)全國勞動就業(yè)會議文件的通知》的中央文件,下發(fā)的當天,整個燕京城,都為之震動。
孔守山,這位在工商局長的位置上,固執(zhí)了一輩子的老人,遞交了提前退休的申請。
而周飛宇,則因為這次“敢為天下先”的壯舉,聲名鵲起,成了整個體制內(nèi),最炙手可熱的政治新星。
至于林文鼎,和尚未開業(yè)的“鼎香樓”,更是直接被推上了神壇!
他的名字,和編號為“NO.00001”的營業(yè)執(zhí)照,一起登上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
一時間,“林文鼎”,成了個體經(jīng)濟改革的代名詞!成了無數(shù)待業(yè)青年和個體戶心中,神一般的偶像!
丹柿小院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無數(shù)的記者,想來采訪這位“時代第一人”。
林文鼎卻選擇了,閉門謝客。
他將所有的外部事務,都扔給了早已樂得合不攏嘴的趙躍民和李四去應付。
中央文件下發(fā)的當天下午,林文鼎就命令李四,組織了一支施工隊,浩浩蕩蕩地,開進了王府井那棟廢棄的古建!
可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古建筑的修復,不同于普通建筑,需要極其專業(yè)的傳統(tǒng)營造技藝。
就在林文鼎為此發(fā)愁時,九千歲卻在關(guān)鍵時刻,幫了他一個大忙。
老人只打了一個電話。
半個小時后,三個須發(fā)皆白,身上帶著一股子書卷氣和工匠精神的老爺子,就出現(xiàn)在了林文鼎的面前。
他們都是曾經(jīng)在故宮里,負責修復國寶級文物的頂級傳統(tǒng)營造技藝師!是九千歲在故宮工作時,認識的能工巧匠!
有了這三位“大神”的坐鎮(zhèn),古建修復工程的所有技術(shù)難題,迎刃而解!
……
事業(yè)上的順風順水,卻無法填補林文鼎心里的那片空落。
蘇晚晴,已經(jīng)連續(xù)多天,沒有回來了。
西廂房打掃得干干凈凈,被褥也曬得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可那間屋子,依舊是冷冷清清,缺少了一道佳人的身影。
林文鼎吃不準。
是蘇正國還在生自己的氣,攔著女兒不讓她回?
還是蘇晚晴自己,也不想回來?
想起那天在蘇家書房里,翁婿二人那場激烈的爭吵,雖然蘇晚晴最后堅定站到了他這邊。
但林文鼎的心里,就一陣發(fā)堵。
他知道,自己欠她一個解釋。
更欠她一個,真正的婚禮。
他和蘇晚晴結(jié)婚的時候,草草舉辦了一下,缺少一個正式的婚禮儀式。
一個瘋狂的、浪漫的念頭,在他心里,瘋狂地滋生!
他要給蘇晚晴,補辦一場風光盛大的婚禮!
他要讓所有人都看到!
他林文鼎的媳婦兒,該擁有怎樣的榮光!
……
星期天,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
蘇家所在的那棟略顯陳舊的軍區(qū)家屬樓下。
一支由十多輛嶄新的、擦得锃光瓦亮的黑色“伏爾加”轎車組成的豪華車隊,浩浩蕩蕩地,駛了進來!
每一輛車的車頭上,都系著鮮艷的紅綢花!
為首的那輛車里,更是擺滿了,從南方運過來的、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這副堪稱“驚世駭俗”的奢華陣仗,引爆了整個軍區(qū)大院!
無數(shù)的家屬和軍官,都從樓里探出頭來,看著這支比首長視察還要氣派的車隊,議論紛紛,嘖嘖稱奇!
車門打開。
林文鼎從為首的那輛車里,走了下來。
他今天,換上了一身筆挺的、專門定做的黑色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腳上的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
林文鼎本就英俊的面龐,在精心打扮之下,更是顯得豐神俊朗,氣宇軒昂!
在他的身后,趙躍民、孟東、陳石頭……也都穿著同樣的黑色西裝,人手一捧鮮花,像一支訓練有素的伴郎團,氣勢十足!
林文鼎沒有理會周圍那些震驚的目光。
他徑直,走到了蘇家的樓下。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lǐng)帶,深吸一口氣。
然后,用一種,充滿了儀式感的、洪亮的聲音,朝著樓上,大聲喊道:
“晚晴!”
“我來,接你回家了!”
樓上,蘇家的客廳里。
吳梅正在澆花,聽到樓下傳來林文鼎洪亮的聲音,和陣陣汽車的轟鳴,愣了一下。
她走到窗邊,往下一看。
瞬間呆住了!
她看著樓下那支夸張的豪華車隊,和那個站在車前,帥得讓她都有些不敢認的女婿!
林文鼎,這……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誰啊?大清早的,在樓下鬼叫什么?”
里屋,傳來蘇正國那帶著幾分不滿的、中氣十足的聲音。
蘇正國不想整天膩在軍區(qū)醫(yī)院里,不顧家人反對,固執(zhí)己見的出院了。
“老……老蘇……你……你快來看!”吳梅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喊道。
蘇正國戴好老花鏡,轉(zhuǎn)著輪椅來到床邊,看清了樓下的景象。
饒是他見多識廣,也是被眼前這副陣仗,給驚到了!
好龐大的車隊,玫瑰鮮花,這也太浪費了!像極了資本家的做派!
就在這時。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了。
吳梅回過神來,連忙跑去開門。
門一打開,看到門口站著的,西裝革履,手捧玫瑰的林文鼎,她更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媽。”林文鼎樂開了花,“我來接晚晴了。”
“我欠晚晴一個盛大的婚禮,我今天要風風光光的把她接回家!”
“我還預定了宴席,要和她拍婚紗照。請二老隨同我們一起,見證幸福的過程!”
“文……文鼎啊……”吳梅看著他,露出了一個,極其復雜的、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這孩子……瞎胡鬧什么啊……”
她嘆了口氣,側(cè)過身,讓開了門口。
“文鼎,你先進來,有事和你講!”
林文鼎走進屋,看到了客廳里,空蕩蕩的沙發(fā)。
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媽,”他的聲音,有些發(fā)干,“晚晴呢?”
“今天是星期天,她……她不在家嗎?是出去找朋友了嗎?”
吳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文鼎啊,”她十分歉疚,“你別怪我們。”
“我們……也沒辦法。”
“晚晴她……”
吳梅猶豫了片刻,為難道:
“……在幾天前,就已經(jīng)離開燕京了。”
“她不想讓我們告訴你,所以,我們……也就沒通知你。”
轟!
林文鼎感覺眼前失去了色彩,整個世界都灰暗了,大腦一片空白!
蘇晚晴不告而別,她去了哪里?難道是厭倦了兩人的婚姻?還是岳父蘇正國“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