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夫妻倆睡了個午覺。
沈占勛瞇了一會就醒了,他一只手撐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懷里的人,用指腹輕輕觸碰她的臉頰。
“真想把你一起帶走。”
葉芳菲抓住他作亂的手指,頭埋在他胸前,聲音帶著睡醒后的沙啞,“等我空一些,就去部隊上看你。”
這句話脫口而出,讓她自己都有點懵,她以前從沒想過去部隊,怎么突然間就有了這個念頭?
都還沒有分別,難道就開始思念了?
沈占勛大喜,雙手捧著她的臉,“你說真的?可不許反悔,什么時候去找我?”
葉芳菲呆了呆,這人還沒走呢,就問什么時候去看他?是不是有點太得寸進尺了?
真是慣的他。
“明年?”她沒好氣的說。
“不行,太久了,我最多等到今年年底。”男人剛開始非常強勢,看對方不買賬,又開始裝可憐,“我那些戰友都有媳婦孩子陪著,難道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在部隊上過年?”
“你參軍九年了,以前不也是這樣過的嗎?”葉芳菲疑惑的問他,“怎么現在就開始矯情了?”
沈占勛理所當然的道:“以前不是沒結婚嗎?沒有媳婦只能一個人過,我現在有了你,為什么還要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年?”
然后又委屈的道:“部隊上凡是有媳婦的,基本上都去隨軍了,雖然也有特殊情況,但人家的配偶也經常去探親。”
“如果我沒人探望,會被那些兔崽子笑話的,你忍心自家男人淪為笑柄?”
“習慣就好了。”葉芳菲拍了拍他的臉,似笑非笑,“你兩三年沒回來,我不知道聽了多少閑言碎語,有些長舌婦還說你不要我了,在外面找了相好的,我還不是撐過來了,你臉皮那么厚,忍忍就過去了。”
沈占勛:“………對不起,以前讓你受委屈了。”
本來想哄媳婦去部隊住一段時間,最后卻讓自己內疚不已。
“我知道你有任務在身,回來不了,剛才只是開玩笑。”葉芳菲臉貼在他胸膛,“別人說什么我才不在乎,你也不要去聽。”
“等廠里穩定下來,以后我每年都會抽空去部隊看你,不會讓別人笑話你的。”
葉芳菲心里明白,任何關系都要雙向奔赴,她會盡力做到這一點。
對她來說,事業雖然重要,但婚姻和家庭也需要維護。
“媳婦,你對我真好。”沈占勛臉埋在她頸窩,低沉的道。
葉芳菲拍了拍他的背,忍著笑說:“別撒嬌了,趕緊起來。”
沈占勛:“………”
誰他媽撒嬌了?他一個大男人,怎么可能和那兩個字扯上關系?這女人會不會說話?
瞪了她一眼,要不是下午有事,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
葉芳菲看他那便秘的表情,抱著枕頭大笑。
沈占勛在她臉上捏了一下,“把你的租房合同拿出來,我看看。”
“你看那干嘛?”葉芳菲指了指床頭的桌子,“在中間抽屜里。”
“我去找房東談談退租的事。”沈占勛在她額上印了一吻,就起身下床,“上次那老太太過來,一看就是個難纏的,我怕你對付不了她。”
他拿出合同,邊看邊說:“我走之前把這件事處理好,省的她再來找你鬧。”
葉芳菲愣了一會,從后面抱住他的腰,臉輕輕貼在他背上,“謝謝你為我考慮的這么周到。”
突然有點不舍得他走,怎么辦?
沈占勛笑著轉過身,把她抱在懷里,“你是我妻子,本該讓你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我現在還做不到,只能幫你解決一些小事,我還怕你怪我呢。”
“作為丈夫,你已經做的很好,我怎么可能怪你?”葉芳菲抬起頭,“你怎么和她談呀?要不咱倆一起去吧,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就算真鬧掰了,也有一個人打圓場。”
“不用,我一個人去就行。”沈占勛冷“哼”一聲,強勢的道:“違約的又不是我們,我去找他們好好的談,如果給臉不要臉,就沒必要客氣了。”
葉芳菲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對付那種人,就得強勢一些,如果這次讓步了,那李秋萍會以為農村人好欺負,更加得寸進尺。
“房子還有兩個月才到期,就算搬到新廠,我也要繼續在這里擺攤,往新廠那邊引流,直到房租到期了才會走,這一條你要和他們說清楚。”葉芳菲交代他。
“我知道。”沈占勛把合同放在黑色皮包里,穿上外套,“我去紡織廠找他們,你不用擔心,我有分寸。”
葉芳菲幫他整理了下衣領,拍了拍他身上板正的軍裝,調侃道:“這小伙是誰家的呀?可真精神!”
沈占勛伏在她耳邊,“晚上就讓你知道他是誰家的。”
“滾,你這個不正經的家伙。”葉芳菲笑罵,推著他出了門。
………
沈占勛沒去家屬院,他直接去了廠區的保衛處,掏出他的軍官證。
這是他第一次,因家里的私事拿出自己的證件。
本來不用這么麻煩,等房子到期了再解決就行,可他馬上就要回部隊了,沒時間留下處理這事。
他也不能把這個隱患留給葉芳菲,她的心還是太軟了,有時候做事顧慮太多。
對付那種沒有信用的小人,就得拿出雷霆手段,把她震懾住。
他不想浪費太多時間,能用最有效的方法解決,他不介意以權壓人。
兩個值勤的保衛人員都是退伍軍人,看到他的軍官證,立正敬禮,“首長好,不知有何指示。”
兩人都非常恭敬,目光帶著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