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倆孩子吃完飯后,秦川帶著孩子一起開始收拾碗筷,擦桌子,掃地。
姜雨眠想起身幫幫忙,被安安按住,“媽媽坐,媽媽累,休息休息。”
安安寧寧知道姜雨眠以前在廖家的時候,整天要做很多事情,特別忙。
寧寧湊到姜雨眠身邊,仰著小腦袋沖她笑的格外甜。
小孩子的想法總是很簡單的,秦川經常對他們倆說,媽媽很累要休息,你們不能鬧媽媽,知道嗎?
所以,他們倆就記得特別清楚。
“媽媽休息,寧寧和爸爸一起干活。”
秦川正在擦桌子的手一頓,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雙眸,直直的看向寧寧。
仿佛剛剛那一聲“爸爸”像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
他有些不確定的看向姜雨眠,低啞的嗓音帶著一絲絲的顫抖,“寧寧,剛剛喊我爸爸了?”
姜雨眠聽得真真的,就是喊了爸爸,沖著他點了點頭。
秦川激動的趕緊把手中的抹布丟在桌子上,半蹲下身來盡可能的和寧寧的視線持平。
伸出雙臂緩緩張開,對寧寧說話的時候,聲音都不自覺的溫柔了許多。
“寧寧,到爸爸這里來~”
寧寧有些害怕的朝姜雨眠身后躲了躲,她剛剛像是無意識喊了一句爸爸。
可是從出生開始,就沒見過秦川,也沒和秦川相處過,讓她對這么突然冒出的爸爸,有一點點的好感。
只是,她還是有點怵秦川,總覺得秦川有時候冷冷的,她不敢靠近。
安安邁著小短腿湊到了寧寧身邊,伸手牽起她的小手,“妹妹不怕,爸爸抱抱。”
姜雨眠也在給她加油打氣,用眼神不停的鼓勵她,朝秦川邁步。
寧寧這才小心翼翼的跟著安安,一步步的朝著秦川走去,只是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也沒有乖乖軟軟的朝著他撲過去。
反倒是好奇的歪著小腦袋,問出了一個她藏在心里許久,很想很想問的問題。
“你會不會不要我們了?”
昨天大院里來了個很奇怪的阿姨。
哥哥姐姐們說,如果爸爸娶了別的阿姨,就會把媽媽,哥哥還有她都趕走的。
她很喜歡這里,她不想被趕走。
自從來了家屬院之后,她和哥哥就交到了好朋友。
雖然剛開始,他們有點不喜歡自己和哥哥,還罵他們是資本家的小崽子。
可是從來沒有人罵他們是沒爸的野種。
而且上次媽媽教訓完他們之后,就沒人再罵她和哥哥了,這個大院里的哥哥姐姐們,都很喜歡他們,陪他們玩。
她真的很喜歡這里,可是哥哥姐姐們說,如果不能跟著爸爸住在這里的話,就要搬出去。
秦川不知道寧寧這么小的孩子,小腦袋瓜里在想什么,只是看她啪嗒啪嗒的掉眼淚,心像是被揪起來一樣疼。
趕緊伸手把她往懷里攬,抱起來,幫她擦掉臉上的眼淚。
“寧寧怎么會這么想呢,爸爸好不容易才見到你們和媽媽,疼你還來不及呢。”
寧寧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反正她就是害怕爸爸離開。
伸手圈住秦川的脖頸,把小腦袋抵在他的肩膀上,怎么都不愿意松開了。
秦川就單手抱著她,去擦桌子,姜雨眠起身把碗碟拿進廚房,正準備洗碗的時候,被秦川伸手攔了下來。
他曬得黝黑的手攥住了她素白的手腕,極致的對比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感。
姜雨眠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般,砰砰砰的跳動著,眼神下意識的開始躲避他。
不敢對視,害怕自己會陷入他溫柔的旋渦里。
“說好了,你做飯我洗碗的。”
行吧,既然是早就說好的,姜雨眠也就不跟他爭搶了,只是他這會兒懷里還抱著寧寧呢。
一時半會兒肯定是沒辦法弄了,所以她才想著自己動手洗刷一下。
“今天很晚了,你要是想給家里打電話,明天吧。”
姜雨眠點了點頭,兩人忙活著燒水,給孩子洗漱好之后,姜雨眠又陪著孩子看了一會兒書。
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她看了一會兒便覺得晃眼的很,眼睛忍不住的開始流淚,打了好幾個哈欠。
秦川刷好鍋碗,洗漱好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倆孩子睡的東倒西歪,寧寧的腳在安安頭頂放著,安安的腿搭在了姜雨眠的肚子上。
這娘仨也不知道啥時候睡著的。
他躡手躡腳的走進來,拿出純棉布的單子給他們蓋好肚子,又把蚊帳里面檢查了一圈,確定沒有蚊子之后,這才把蚊帳關好。
將快燃盡的煤油燈吹滅后,打開了窗戶和門。
空氣流通,房間里就不那么悶熱了。
翌日。
姜雨眠和孩子醒來時,堂屋的桌子上放著秦川買回來的早餐,上面還有一張字條。
秦川沒上過學,很多字也都是跟著戰友才學習起來的,靠著一身軍功走到今天,受了不少的傷。
姜雨眠看著字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我出任務了,乖,等我回來。”
嗯……
其實,這個字條,大可以不寫的。
不止是姜雨眠這么覺得,就連秦川也是這么覺得的,他越想越是后悔。
“早知道我就多練練字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嫌棄我。”
沈首長把文件遞給他之后,就聽著秦川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端起搪瓷茶缸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葉,抿了口茶水之后,指著文件,“你要的廖家人現在的情況,我給你調查好了。”
秦川打開文件袋,快速的翻看著里面的內容,很簡單。
大致就是,廖母傷勢嚴重,送到大西北之后缺醫少藥,病情每況愈下,已經危在旦夕了。
廖父拖著傷腿每天都在干活,整天罵罵咧咧的。
還總是神神叨叨的說,廖家的所有資產,都被姜雨眠搬走了。
至于廖父的那個兒子,憑著一副好相貌,在農場里勾搭了幾個女人。
雖然每天都得干活,不過倒是能吃飽飯。
秦川翻看到最后,也沒看到關于廖瑩瑩的事情,他有些疑惑的抬眸看向沈首長。
“那個什么,廖……廖瑩瑩呢!”
想半天,差點忘記那個女人叫啥!
沈首長捧著茶缸深思了一會兒,“她在滬市被抓的時候,就立馬把廖家干的一些違法犯罪的勾當,全部交代清楚了。”
“又登報和廖家斷絕了關系,所以組織上決定,從輕發落。”
“只是沒想到,她在去往大西北的火車上,不知道發什么瘋,跳車了,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