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的手指扣緊。
扳機被壓向了底部。
江遠看著他,笑了。
“我的計謀就是……”
他一字一頓。
“你馬上就要死了?!?/p>
蝎子的臉部肌肉扭曲。
“找死!”
他吼叫著,食指的關節發白,用盡全力壓下扳機。
“咔?!?/p>
撞針擊發。
就在這萬分之一秒的剎那。
江遠的腦海里,一連串冰冷的文字流過。
【罪惡積分清空!】
【兌換成功:臨時技能【銅皮鐵骨】,持續時間3分鐘?!?/p>
【兌換成功:臨時技能【子彈時間-初級】,觸發式,持續時間5秒?!?/p>
扳機已經到底。
蝎子眼中的殺意迸發。
他仿佛已經看見江遠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爆開的畫面。
“轟!”
槍響了。
槍口的火焰噴出。
一顆滾燙的子彈旋轉著,脫離槍膛,撕開空氣。
它撲向江遠的眉心。
時間,在這一刻被拉長。
【子彈時間-初級,已觸發?!?/p>
整個世界褪去了色彩。
聲音消失了。
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緩慢播放的黑白默片。
蝎子臉上猙獰的笑容凝固。
他身后那些悍匪舉槍的動作,臉上殘忍的表情,都定格成了雕塑。
空氣中彌漫的硝煙,也停止了擴散,像一團靜止的灰色棉絮。
只有那顆子彈還在動。
它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地、旋轉著,向江遠的額頭飄來。
彈頭劃破空氣,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扭曲軌跡。
江遠能看清子彈上每一道細微的膛線刮痕。
他甚至能感受到子彈前端攜帶的那股灼熱氣流。
他動了。
在靜止的黑白世界里,他是唯一的色彩,唯一能自由活動的存在。
他沒有大幅度躲閃。
只是輕輕地,將頭向右側偏了三厘米。
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
那顆致命的子彈,擦著他的左側太陽穴飛了過去。
幾根頭發被氣流削斷,緩緩飄落。
一道血痕出現在他的皮膚上,像是被刀片淺淺劃過。
江遠抬起眼,看向面前保持著開槍姿勢,臉上表情還停留在兇狠與得意的蝎子。
他開口,聲音在寂靜的世界里響起,清晰地傳進自己的耳朵。
“你聽說過……神罰嗎?”
五秒鐘,結束了。
世界恢復了色彩和聲音。
“轟!”
遲到的槍聲巨響才真正灌入每個人的耳膜。
子彈擊中江遠身后的墻壁,迸射出一叢水泥碎屑。
蝎子臉上的表情,從殘忍的快意,瞬間變成了極致的錯愕。
他看見了江遠偏頭的動作。
他看見了江遠嘴唇的開合。
但他無法理解。
一個人,怎么可能躲開頂在額頭上的子彈?
“你……”
蝎子剛吐出一個字。
他身側的一名悍匪反應過來,舉起手中的沖鋒槍就對準了江遠。
“噠噠噠!”
槍口噴出火舌。
一串子彈朝著江遠的胸膛打了過去。
江遠沒有躲。
他甚至沒有看那個開槍的人。
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蝎子的臉上。
“鐺!鐺!鐺!”
一連串金屬撞擊的聲音響起。
子彈打在江遠的胸口,就像是小石子砸在了鋼板上。
他身上的作戰服被打出幾個破洞。
但衣服下面,皮膚完好無損,只有一個個淺淺的白點。
子彈的彈頭變形、卷曲,然后無力地掉落在地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開槍的那個悍匪,手指僵在扳機上。
他看見了。
他親眼看見子彈打在那個警察的身上,然后被彈開了。
“鬼……”
他的喉嚨里發出一個干澀的音節。
倉庫里所有舉著槍的悍匪,都看到了這一幕。
他們的呼吸停滯了。
大腦拒絕處理眼前這超越認知的一幕。
“砰!”
江遠動了。
他的腳在地面上重重一踏,整個人像出膛的炮彈,朝著那個開槍的悍匪直直撞了過去。
空氣被他撞開,發出呼嘯。
那個悍匪只覺得一個黑影撲面而來。
他甚至來不及調轉槍口,或者后退一步。
江遠的肩膀,就狠狠撞進了他的懷里。
“咔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悍匪的胸膛整個凹陷下去,嘴里噴出一口混著內臟碎片的鮮血,身體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向后飛出,撞翻了兩個同伴。
江遠的手順勢一撈,將那把還在冒著青煙的沖鋒槍奪了過來。
他身體沒有絲毫停頓,手臂一轉,槍口調轉。
對著另一名剛剛舉起槍的悍匪,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
子彈潑水般射出。
那個悍匪的身體被打得像篩子一樣,血花四濺,仰面倒下。
整個過程,發生在一秒之內。
快到極致。
狠到極致。
“怪物!他是怪物!”
一個悍匪終于從驚駭中反應過來,發出恐懼的尖叫,轉身就想跑。
江遠沒有回頭。
他反手一槍。
子彈精準地從那人的后心穿過。
那人向前撲倒,再也沒了聲息。
這一刻,江遠化身成了戰場上的魔神。
他的眼睛能捕捉到每一道襲來的彈道。
他的身體能無視所有子彈的傷害。
悍匪們的反擊開始了。
槍聲在倉庫里瘋狂回響。
子彈從四面八方射向江遠。
“鐺鐺鐺鐺!”
密集的金屬撞擊聲連成一片。
江遠站在彈雨之中,閑庭信步。
他任由子彈打在自己身上,那些足以撕裂人體的金屬,只能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一片片轉瞬即逝的白印。
他舉起手中的沖鋒槍,開始了單方面的屠殺。
他不需要尋找掩體。
他不需要躲閃。
他就是最堅固的堡壘,也是最鋒利的武器。
“砰砰砰!”
他每一次點射,都必然有一名悍匪應聲倒地。
子彈像是長了眼睛,總能鉆進他們身體的要害。
悍匪們崩潰了。
他們面對的不是人,是一個無法理解、無法戰勝的怪物。
“跑!快跑??!”
“我不想死!”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們扔掉手里的槍,哭喊著四散奔逃。
江遠沒有放過任何一個。
他一步步向前走。
每走一步,就有一個逃跑的身影倒下。
蝎子站在原地,渾身冰冷。
他看著自己的手下一個接一個地死去。
他看著那個本該死在他槍下的警察,閑庭信步地收割著生命。
恐懼,像無數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臟。
他想跑,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無法動彈。
他想舉槍,手臂卻重若千斤。
他眼睜睜地看著江遠清空了彈匣,然后把那把打空了的沖鋒槍隨手扔掉。
江遠撿起了他之前扔掉的那把手槍。
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倉庫里,安靜了。
除了江遠,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悍匪。
不到一分鐘,戰斗結束了。
江遠用槍口抬起蝎子的下巴。
蝎子的牙齒在打顫,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哀求和無法理解的恐懼。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用盡全身力氣,擠出這句話。
江遠看著他。
“我說過?!?/p>
“是神罰?!?/p>
“砰!”
最后一顆子彈,打穿了蝎子的額頭。
蝎子臉上的恐懼凝固,身體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倉庫里,恢復了死一樣的寂靜。
江遠站在尸體中間,胸口劇烈地起伏。
三分鐘的時間到了。
【銅皮鐵骨】的效果消失。
一股無法抗拒的虛弱感,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淹沒了他的身體。
手臂上被彈片劃開的傷口,開始傳來火燒火燎的劇痛。
全身的肌肉都在發出酸痛的抗議。
他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
手中的槍掉落在地。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單膝跪在了地上,用手撐著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息。
汗水混著血水,從他的額角滑落。
就在這時。
一個腳步聲,從倉庫深處的陰影里響起。
不疾不徐。
江遠猛地抬頭。
他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一排貨架后面緩緩走了出來。
那人走得很慢,最終停在了他的面前,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他。
陰影遮住了那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