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漫過老巷的墻頭,陳爺爺就推著一輛舊竹車出了門。竹車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舊物件:裂開縫的竹籃、斷了柄的蒲扇、掉了漆的木盆,還有幾盞蒙著灰塵的舊燈籠。“這些東西扔了可惜,修修還能用。”陳爺爺一邊走,一邊念叨著,把竹車停在了老槐樹下,拿出工具,開始忙活起來。
他先拿起那把斷了柄的蒲扇,仔細端詳了片刻,然后從竹車角落里找出一段粗細合適的竹條,用小刀削得光滑圓潤。接著,他用砂紙把蒲扇斷裂的接口打磨干凈,涂上特制的粘膠,將新竹柄小心翼翼地接了上去,再用細麻繩纏緊固定。整個過程動作嫻熟,眼神專注,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
“陳爺爺,您又在修舊東西呀?”路過的周先生停下腳步,笑著問道。陳爺爺抬起頭,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是啊,這些老物件都是有靈性的,跟著主人這么多年,扔了多可惜。修一修,既能繼續用,也能留個念想。”周先生點點頭,目光落在竹車上的舊燈籠上:“這燈籠看著有些年頭了,還能修好嗎?”
“沒問題。”陳爺爺信心十足地說,“就是燈罩破了點,骨架松了,換個燈罩,重新加固一下就行。”他拿起一盞燈籠,輕輕拆開,里面的竹骨架已經有些變形,他用溫水泡了泡,慢慢矯正過來,又找來彩紙,剪成合適的形狀,糊在燈籠上,還特意剪了幾個小福字貼在上面。不一會兒,一盞破舊的燈籠就煥然一新,透著濃濃的復古韻味。
張嬸帶著萌萌路過,看到陳爺爺的手藝,忍不住稱贊:“陳爺爺,您這手藝真是絕了,這么舊的東西,經您一修,立馬就不一樣了。”萌萌湊到竹車前,好奇地看著那些修好的物件:“陳爺爺,這個竹籃好漂亮,是您修的嗎?”陳爺爺笑著點點頭:“是啊,喜歡嗎?等爺爺修好這個木盆,就教你編小竹籃。”萌萌高興得跳了起來:“太好了,謝謝陳爺爺!”
消息很快在老巷里傳開了,街坊們紛紛把家里的舊物件拿了過來。趙阿姨拿來了一個掉了底的搪瓷缸,“陳爺爺,這是我老伴兒年輕時用的,跟著他幾十年了,舍不得扔,您幫著修修唄。”李叔則拿來了一把生銹的鋤頭,“陳爺爺,這鋤頭還能用,就是鋤頭柄松了,您幫忙加固一下。”陳爺爺一一應下,把物件分門別類放好,耐心地修理起來。
林溪也被吸引了過來,她看著陳爺爺專注的神情,還有那些漸漸“復活”的舊物件,心里滿是敬佩。“陳爺爺,您這手藝是從小就會的嗎?”林溪問道。陳爺爺一邊打磨著鋤頭柄,一邊說:“是啊,我爹就是做木工的,我小時候跟著他學,慢慢就練就了這手藝。那時候,家里窮,東西壞了都是自己修,不像現在,東西壞了就扔,再買新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修東西和過日子是一個道理,遇到問題不能想著逃避,要想著怎么解決。這些老物件,就像老朋友一樣,陪著你經歷風風雨雨,怎么能說扔就扔呢?”林溪聽了,深受觸動:“您說得對,現在大家都追求新東西,卻忽略了舊物件里的情感和回憶。”
陳爺爺的手藝不僅好,還不收一分錢。街坊們過意不去,有的給送點水果,有的給送點自家種的蔬菜,陳爺爺都婉言謝絕了:“都是街坊鄰里,幫忙是應該的,談錢就生分了。”實在推辭不掉,他就收下一點,然后又會把修好的小物件送給街坊們的孩子,像是竹編的小螞蚱、紙糊的小燈籠,孩子們都愛不釋手。
中午時分,老槐樹下已經擺滿了修好的物件:嶄新的竹籃、結實的鋤頭、亮堂的燈籠、完好的搪瓷缸,每一件都透著陳爺爺的匠心。趙阿姨拿起修好的搪瓷缸,摸了摸光滑的底部,眼眶有些濕潤:“謝謝陳爺爺,這缸子又能用上了,看到它,就想起我老伴兒年輕時的樣子。”李叔扛起鋤頭,試了試,滿意地說:“陳爺爺,您修得真結實,比新買的還好用。”
周先生看著這一幕,心里有了個主意。他回到書店,找出一張宣紙,揮毫寫下“舊物新生”四個大字,然后拿來筆墨,對陳爺爺說:“陳爺爺,我給您寫了個招牌,以后您就在這兒修東西,讓更多人知道您的手藝。”陳爺爺接過招牌,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謝謝你周先生。”
下午,林溪特意帶來了畫板,坐在老槐樹下,把陳爺爺修舊物的場景畫了下來。畫面里,陳爺爺坐在竹車旁,手里拿著工具,專注地修理著舊燈籠,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周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舊物件,充滿了生活氣息。“我要把這幅畫帶回去,讓身邊的人也看看這份匠心和溫情。”林溪說。
夕陽西下,陳爺爺收拾好工具,準備回家。街坊們紛紛和他道別,叮囑他注意休息。陳爺爺笑著擺擺手:“明天我還來,大家有要修的東西,盡管拿來。”他推著竹車,漸漸消失在老巷的盡頭,竹車上的舊燈籠在夕陽的映照下,閃著溫暖的光。
老槐樹下,那些修好的舊物件還靜靜地擺放著,它們不僅重獲了新生,更承載著街坊們的回憶和情誼,也彰顯著老巷里那份難能可貴的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