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連正咬著包子點頭,就見琴馨月握著水杯的手輕輕放下,另一只手緩緩抬了起來,指尖還捏著幾張疊得整齊的紙,聲音帶著點怯生生的試探:“那個……各位,?剛剛硯橋那我一個人搜刮的時候在一個人的包里……我好像翻到了幾份標著‘機密’的情報,你們不過來看看嗎?”
這話剛落,郝琴雅“噌”地站起身,手里的筷子都忘了放,幾步就湊到琴馨月身邊,眼睛盯著那幾張紙:“機密情報?快拿給我看看!”林默連也停下了咀嚼,咽下嘴里的包子,擦了擦嘴角,原本帶著笑意的眼神多了幾分認真,也朝著桌邊走了過去——也想清楚基地的機密或許藏著關鍵信息。鄒蘭則順手把桌上的空盤子往旁邊挪了挪,給幾人騰出看資料的空間,指尖不自覺地敲了敲桌面,顯然也提起了興致。
【潛淵計劃】
他們覺得【中恒】地帶已經沒有什么繼續侵入的價值了,侵不侵入也都無所謂,他們把目標,瞄向了距離【寒塞得】,下方【西旦】緊挨著的【府連克】作為國家最大的拍賣會現場,不久前幾個月,據說那里得了一塊,神秘的刀鞘碎片,引的不少人死亡……于是他們把它作為隱藏拍賣品,他們的目標不光光是那塊碎片,那里還擁有著較大的金錢流動,把那邊占領了,【闡教】的分部,【焉道山】天盟最后的防盾,隨著【零熵】的發展這些陣容會慢慢兒被吞噬殆盡的……
琴馨月將標著“潛淵計劃”的情報完全展開,當“府連克”“刀鞘碎片”“兩大宗門”這些字眼連同地圖標注一起映入眼簾時,眾人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即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郝琴雅手指點在“焉道山”的標記上,眉頭舒展:“難怪零熵不打算繼續的蔓延,原來他們早把主意打到了府連克!既搶碎片又斷財路,這步棋藏得夠深?!编u蘭也點頭附和,眼神凝重:“這么一來,天盟和闡教的防線就成了連環扣,一旦府連克失守,后續確實危險。”林默連放下手里的包子,湊過來盯著地圖,之前漫不經心的神色褪去,若有所思地開口:“那刀鞘碎片要藏成隱藏拍賣品?難道?是早被零熵盯上嗎??他們難道找上拍賣會的人了??”
這時“樓梯間的腳步聲是從緩到急的,先是布料摩擦的窸窣聲,接著是有人扶著木質扶手的“吱呀”響動——三個身影慢慢出現在樓梯口”
走在最前的是個穿灰布衫的中年男人,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幾道淺淡的疤痕,手里正抱著長劍;中間的姑娘扎著高馬尾,身穿淺杏色修身襯衫扎進黑色高腰一步裙外搭短款黑色西裝,小腿裹著膚色啞光連褲襪手里拎著深棕色皮質文件包,走得急了,發梢還在輕輕晃;最后跟著的少年手里拎著個鐵皮水壺,腳步頓了頓,目光先往桌上的情報掃了一眼,才小聲問:“發生什么事了嗎??”
郝琴雅看著樓梯口的三人,唇角先牽起一點笑意,伸手輕輕碰了碰林默連的胳膊,聲音壓得不算低,剛好能讓身邊人聽清:“別繃那么緊,自己人——那個穿灰布衫的中年大叔,就是天盟特意派來的劍圣—獨行塵,之前那頂飛劍就是他的杰作。”
林默連指尖頓了頓,目光重新落向那道帶著疤痕的小臂,果然看見對方袖口下隱約露出半截劍穗,這時郝琴雅又朝扎高馬尾的姑娘抬了抬下巴:“她是我秘書—冰潔,上次基地物資清點就是她算的賬,心細得很?!?/p>
最后她的視線落在拎水壺的少年身上,笑意深了點:“至于那個小的,是—夜行——別看他年紀輕,計算機領域沒人比他更懂,不管是偽裝身份混進拍賣會,還是攻破零熵的系統防火墻,全靠他。”
“話音剛落,獨行塵已經走到桌前,目光掃過“潛淵計劃”的情報”
獨行塵展開信紙的指尖剛停下,屋里的空氣就像被凍住了——當“零熵會偽裝成競拍者,在拍賣會當天用信號***切斷現場通訊,再派暗部人員趁亂奪碎片、劫金庫”奪權力”的細節落進眾人耳里時,鄒蘭最先攥緊了拳,指節泛出青白;琴馨月的臉瞬間白了幾分,下意識往郝琴雅身邊靠了靠,手里的情報紙被揉出深深的折痕。
林默連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他盯著桌上的府連克地圖,聲音里帶著壓不住的急切:“信號***是關鍵!要是斷了通訊,咱們連求援都難,必須先找到它的部署位置?!?/p>
“不止這個?!焙虑傺沤舆^話,指尖在“金庫”標記上重重一點,“零熵要的是一切,他們或許需要資金支撐后續的某個行動”她話音剛落,夜行突然敲了敲鍵盤,屏幕上跳出拍賣會的安保布局圖:“我能試著黑進主辦方的系統,看看零熵有沒有提前篡改安保信息,但需要點時間?!?/p>
冰潔也立刻點頭,從挎包里掏出筆和本子:“我現在整理競拍者名單,重點標注近期突然注冊的匿名賬戶,說不定能找出零熵的人。”
獨行塵看著眼前迅速動起來的幾人,把信紙往桌上一放,伸手按在劍柄上:“天盟已經備了三支小隊在【府連克】待命,咱們現在要定的,都派誰前去拍賣會?——都說說想法,別漏了任何細節,”
看著屋里瞬間繃緊的氣氛,伸手按了按林默連的肩膀,把他按回椅子上,聲音比剛才緩了些:“不用那么著急,咱們還有時間。”他指尖在“潛淵計劃”的落款日期上劃了劃,目光掃過眾人,“零熵這計劃不是臨時起意,是個五年期的布局——距離他們停下對中恒地帶的侵入,已經滿一年了?!?/p>
這話像顆石子投進水里,剛起身的林默連動作一頓,鄒蘭也松開了攥緊的拳頭,眉頭卻沒完全舒展:“停了一年?那他們這一年里,豈不是全在為府連克做準備?”
“是,但也給了咱們緩沖的余地。”獨行塵把信紙折好塞進懷里,指了指窗外,“天盟的探子盯著零熵的動向快半年了,他們目前還在跟拍賣會主辦方周旋,沒正式敲定碎片的拍賣時間。”
冰潔握著筆的手停住,抬頭看向他:“那咱們有多久時間準備?”
郝琴雅“指尖輕輕敲了敲桌沿,語氣帶著安撫”:“放心吧,時間沒那么緊張。零熵磨了一年都沒動,咱們就算慢些準備,也能把府連克的情況摸透?!?/p>
她話音剛落,獨行塵就轉過身,目光落在林默連身上,原本按在劍柄上的手抬了起來,掌心朝向前方,帶著幾分江湖人的爽朗:“你就是新來的成員吧?之前只聽郝丫頭提過名字,今天總算見著了——歡迎入隊。”
林默連愣了愣,隨即伸手回握過去。對方的手掌粗糙,指腹帶著常年握劍磨出的厚繭,力道卻很穩。他原本還有些拘謹的神色松了松,點頭道:“謝謝前輩,我叫林默連,以后多指教?!?/p>
“指教談不上?!豹毿袎m收回手,笑了笑”
握著手的力道還沒松,獨行塵臉上的笑意突然像被凍住,原本溫和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一股無形的威壓猛地從他身上散開,像沉鐵壓在林默連肩頭,讓他剛放松的脊背瞬間繃緊,指尖甚至泛起發麻的刺痛——那是劍圣常年握劍攢下的殺氣壓場,比硯橋遇到的零熵暗衛還要凜冽。
獨行塵的聲音壓得極低,只有兩人能聽見,每個字都裹著冰碴:“別以為握了手就是自己人。你如果敢出賣我們中任何一個,或者藏著什么不良心思,他們放心你,我可不放心。”他拇指在林默連手背上重重按了下,力道幾乎要掐進皮肉,“我壓根就不信你這種突然冒出來的‘新人’。你記住,我隨時都能殺了你——就算你手里有那傳說中的法則力量,沒集齊之前,在我面前絲毫沒用。”
林默連瞳孔縮了縮,想掙開手,卻被對方攥得更緊。周圍的人沒察覺異樣,冰潔還在低頭翻資料,郝琴雅正跟夜行說系統破解的事,只有鄒蘭眼角余光掃到兩人僵持的姿態,眉梢悄悄蹙了下。
獨行塵盯著林默連的眼睛看了幾秒,見他眼底沒露怯意,才緩緩松開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語氣又恢復了之前的平淡,仿佛剛才的威壓只是錯覺:“行了,明天一早出發去【中恒·核市】,今晚好好歇著,別想太多?!?/p>
獨行塵的手剛松開,林默連就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著桌沿才穩住身形。他垂在身側的手還在微微發顫,“好的………”方才那股威壓像塊巨石壓在胸口,連呼吸都帶著滯澀感,直到聽見酒館門“吱呀”關上的聲響,才終于緩過一口氣,額角已經沁出了薄汗。
獨行塵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外,鄒蘭就立刻起身走過來,伸手輕輕碰了碰林默連的胳膊,聲音壓得很低:“你沒事吧?剛才他握你手的時候,我看你臉色不太對?!彼抗鈷哌^林默連泛紅的手背,眉頭又蹙緊了些,“他是不是對你做什么了?”
林默連搖搖頭,抬手抹了把汗,喉結動了動才找回聲音:“沒……就是前輩的氣場太強了。”他沒提獨行塵的警告,只含糊帶過,目光卻不由自主飄向門口——剛才那雙藏著冷意的眼睛,還有那句“隨時能殺了你”,像根刺扎在心里,讓他原本放松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郝琴雅這時也察覺到不對,放下手里的資料走過來:“獨行塵就是這樣,對新人戒心重,你別往心里去?!彼D了頓,又補充道,“不過他既然沒明著反對你入隊,就說明沒真把你當外人,先好好準備明天的進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