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怎么了?”
“你嘗過了嗎?就敢隨便給評價!”
“沒有調查權是沒有發言權的,你知道嗎?”
“你當這是一般的豆漿啊?”
“這可不一般,我可是你師傅,你難道不知道尊敬我?”
牛似刀一句話,像是導火索一樣,直接點燃了沈譽這么多的負面情緒,像是炸彈一般把他炸了個外焦里嫩。
而牛似刀一個彪形大漢,因為這無心的一句話,被沈譽罵了個狗血淋頭,委屈的手背在身后,垂著腦袋聽著他的教訓。
張大嬸子因為家里的孩子病了,所以今天下地走的晚了些,路過沈譽的攤子,老遠就看到這一幕。
這邊,牛似刀好好一個大漢,這會兒正被師傅沈譽訓斥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早上起來高高興興的來師傅這里品嘗美食,誰知道美食沒嘗到,倒是挨了一頓罵,心里能不委屈嘛!
“好了好了,師傅錯了,給你豆漿喝!”
知道牛似刀受了委屈,沈譽舀了碗豆漿放在他跟前,摸了摸他腦袋,示意他趕緊喝。
順便給張嬸子也舀了一碗。
這個豆漿張嬸子之前就嘗過,可是那股難喝的味道,讓她再也不想嘗試了。
可現在人家沈老板又熱情地放在自己面前,張嬸子像是被趕上了架子的鴨子,坐在凳子上左右為難。
牛似刀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咕咚咕咚的喝完了一大碗豆漿后,又舉起了碗。
“師傅,再來一碗!”
看到他這樣,沈譽就知道這次的豆漿是成功了。
張嬸子眼看著牛似刀在自己面前連干了五碗豆漿,眼神中的驚訝已經溢于言表了。
這玩意兒能有這么好喝?
她不禁也開始懷疑起上次自己的味覺。
禁不住誘惑的沿著碗邊,輕輕吸了一口。
頓時一股來自豆子的濃稠浸潤了口腔,里面卻沒有豆子的澀味兒,只有一絲淡淡的甘甜留在舌根處,讓她慢慢回味。
“啥哩?”
張嬸子喝了一口,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眼中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沈譽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豆漿啊,你前些日子還喝過啊!”
上次不就是因為張嬸子喝完以后,搞得全村人都不待見豆漿了嘛?
這不早上的一大鍋還沒賣出去。
“不可能,沈老板你肯定是騙俺哩!”
張嬸子還沒有從豆漿奇妙的口感中走出來,這和她上次喝過的一點兒也不一樣。
看到張嬸子奇怪的表情,沈譽笑著將她按回了座位上。
“豆漿肯定還是上次一樣的豆漿,只是這次我在里面加了一點小東西。”
說完,給牛似刀拋了一個眼神。
牛似刀心領神會,微微一笑,然后又低頭開始咕咚自己的第六碗豆漿。
吃食上的事情一般都是有秘方在的,張嬸子也不好問里面到底加了什么。
收回視線再看眼前這一碗豆漿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個難得的寶貝。
“這早上喝上一碗,身上還怪暖和哩!”
干完了一碗豆漿后,張嬸子的臉上紅潤了許多,就連嘴邊哈出來的氣都順暢了一點。
胃里暖暖的,心里也很是舒服,沒想動啊。一碗小小的豆漿居然能有這么大的魔力。
“張家的,今天你咋這么有力啊?”
喝了沈譽的豆漿后,張嬸子干活的時候,一身的力氣,就連一邊干活的人也忍不住發問。
張嬸子笑著順了下自己的頭發,手上的活兒卻沒有停下來。
“俺也奇怪呢,怎么喝了沈老板家的豆漿,這手上全是勁兒!”
聽到張嬸子夸沈譽的豆漿,周圍有好事的人分分圍了上來。
“你上次不是還給俺說那東西難喝的不行嗎?”
張嬸子尷尬地搖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神秘,湊到了那人耳根邊說道:“可能是加了秘方了,嘖嘖嘖……”
“那個味道啊……..”
話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咂巴起了嘴巴。
話說一半最讓人難受,地里的人被張嬸子完全勾出了興趣,卻沒有了下文。
對方只用一種沉醉其中的表情說:“反正你自己試了就曉得了!”
有了張嬸子今天在地里的這一番言論,村民們的好奇心全都被勾了起來。
大家紛紛賣力的干活,都想著收工以后去沈譽的攤子上嘗一嘗那神秘的味道。
雖然解決了張嬸子的烏龍,可是沈譽心頭的憂愁并沒有完全散去。
“哎……..”
牛似刀坐在凳子上,看著沈譽長長的嘆了口氣,引得他一臉疑惑。
“俺還以為師傅已經無敵了呢,想來這好東西也得有識貨的伯樂啊!”
牛似刀是在幫沈譽鳴不平,暗戳戳地諷刺河湟縣的人不懂好東西。
沈譽自然是感謝他的仗義直言,可心里卻并不認同他的做法。
能夠被消費者認可自然是極好的,可如果不能被消費者所認可,一味的怪罪消費者也不是一個好商人。
沈譽從來到這里開始,就打定主意要成為唐朝最成功的商人。
所以不要看他現在還憋屈,可是不久的以后就會成為說書人口口相傳的傳奇人物。
一個現代總裁看問題的思想自然更加開闊。
沈譽現在只希望剛剛張嬸子喝下去的那碗豆漿不會讓自己失望。
都說解鈴還需系鈴人,不知道張嬸子這步棋走的怎么樣?
農戶們都下了地,周圍靜悄悄的都消停了下來,牛似刀也不再多話了。
腦袋杵在自己手上,趴在桌子上一點一點的打著盹兒。
沈譽也微微閉上眼睛,師徒二人很是默契地融進了著這份靜謐中。
“沈老板,給俺來上一份你那個豆漿!”
突然一聲粗獷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沈譽倏然睜開雙眼,眼神中一道精光閃過。
來人正是早上拒絕了自己免費豆漿的顧客,這會兒正抹著腦門上的汗,鼻子也因為天氣炎熱,賣力的行使著自己的責任,一扇一扇的能看到大動作。
沈譽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笑瞇瞇的神態,牛似刀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也顧不上來人是誰,而是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那種像是利劍一樣的眼神,他只在小姐兄長李弘遠的眼睛中看到過,冰涼狠戾,彷佛一下子就能穿透整個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