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事到如今,你還要執迷不悟么?”
肖處拉住陳之安,語氣急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在你背叛火魔教不久,劉若妍就選擇了于魁,你還真以為這里頭還有什么別的戲碼?”
“可!我當初那樣做,還不是為了她!”陳之安顫聲道,明明內心早已隱隱察覺,卻始終不敢承認這個事實。
他甚至還在奢望,劉若妍會有自己的苦衷,不得已為之。
“你以為……我沒告訴過她?”肖處神色認真,盯著陳之安如今這副模樣,心里也有些不忍。
“你是說……”陳之安沒有把話說完,他只覺得心臟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痛得無法言喻。
“當初她知道你是臥底之后,選擇的不是等你,而是于魁。她說相比之下,于魁更能給她未來?!?/p>
肖處語氣低沉,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將劉若妍的原話復述出來,生怕陳之安聽不清。
直到這一刻,陳之安心中最后的幻想徹底破滅。
那支撐他熬過無數孤夜與苦楚的信念,也在此刻徹底灰飛煙滅。
不甘、憤怒、疑惑,種種情緒交織纏繞,此時此刻都只有陳之安自己默默承受,根本無處傾訴。
“而且……當初還是劉若妍主動投懷送抱于于魁。我要告訴你的,不是傷口,而是現實,讓你別再執迷不悟?!?/p>
肖處的話一句比一句沉重,像重錘一樣不斷砸在陳之安心頭。
良久,陳之安忽地仰頭大笑,聲音沙啞,憤怒已然溢于言表。
“好!好??!真是好得很!原來我這幾年換來的,竟是這種結局,哈哈……真可笑啊!”
此刻的陳之安,心頭只剩下一個“可憐”可“悲”更“可恨”!
從頭到尾,原來他才是那個大冤種,被一個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整整五年時間,竟是用來看清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值!真他娘的值!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再緩緩睜開,眸中已沒有痛苦,只剩下冷冽與決絕。
劉若妍選擇了于魁,他沒法阻止,也沒那個本事阻止!
但這幾年他所承受的屈辱與傷痕,必須有人要付出代價!
無論是于魁,還是劉若妍!
念至此處,陳之安眼神陡變,轉身便朝峰外走去。
肖處以為他仍要沖動行事,連忙想攔住他:“師弟,事到如今,為了一個女人,不值得啊!你現在更重要的是……活好你自己!”
作為看著陳之安長大的師兄,肖處不愿他因一時沖動走上不歸路,白白斷送了性命。
“我又不蠢,現在去做什么?我不過是要去找老祖而已?!?/p>
陳之安回頭一笑,笑容里卻帶著一種說不清的釋然與冷靜。
“那就好……那就好……”
肖處點了點頭,終于松了一口氣,至少暫時是勸住了他。
“不過,你今日剛回來,現在又是深夜,何不先休息一晚?何苦去打擾老祖?”
“這段時間老祖都在閉關療傷,一時半會兒未必出得來?!?/p>
“不,必須現在?!标愔矓蒯斀罔F地說道,“此事關乎整個火魔教,若再遲一步,只怕全教都將覆滅?!?/p>
他語氣堅定,毫無商量余地。
見他神情如此,哪怕肖處再心有疑慮,也不敢拿整個火魔教未來去賭。
“你跟我來。”
話落,肖處帶著陳之安,直奔火魔教內最高峰,那也是宗門老祖閉關之地-乾坤洞。
火魔教老祖鳩魔天,如今修為已達半步元嬰之境,卡在這一步已近二十載,始終未能突破半分。
眼看壽元將盡,他一直想借助“靈泉之心”找到突破契機。
當初派陳之安潛入圣宗,正是為此。
可誰也料不到,這一去,就是數年光陰。
此刻,峰頂風勢凜冽,寒風呼嘯,仿佛要將人整張臉都刮裂。
肖處領著陳之安落地,拱手道:“老祖就在里面,有事你自己說吧。”
他正欲回避,卻被陳之安伸手攔下。
“師兄,此事關乎宗門生死,你作為長老,理應隨我一同面見老祖。”
“真有那么嚴重?”肖處皺眉,看著陳之安凝重的臉色,心中頓生不祥之感。
陳之安未再多言,先一步邁入乾坤洞。
肖處猶豫片刻,咬牙跟了上去。
乾坤洞,乃火魔教命脈所在,正如圣宗禁地一般,靈氣之濃郁,令人震驚。
剛踏入其中,一股濃郁至極的靈氣撲面而來,僅僅吸上一口,便令人神清氣爽,精神振奮。
兩人沿著洞道曲折行進,繞過重重禁制,終于抵達一座幽深大廳。
廳內陰陽二氣交融,靈氣滾滾,堪稱修煉圣地。
中央蒲團之上,火魔教老祖鳩魔天靜坐閉目,正在修煉打坐。
陳之安、肖處不敢造次,相隔老遠拱手肅立。
“弟子陳之安,拜見老祖?!?/p>
陳之安躬身抱拳,恭敬開口。
“嗯?你回來了?”
鳩魔天緩緩睜眼,看到陳之安的一瞬,眼中竟閃過一抹驚喜。
“可有帶回靈泉之心?”
“沒有。”陳之安如實說道,“靈泉之心早在半月前便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失蹤?柳千童到底在干什么?!連靈泉之心都守不住?!”
鳩魔天語氣愈發冰冷,眼里盡是失望。
他根本不是關心陳之安,他要的只是靈泉之心!
“還有你!當初不是說,若拿不回靈泉之心,就永不回來見我?你今日回來,又是為何?”
話到此處,他目光中多了幾分嫌棄。
但陳之安并未被其言辭所動,依舊冷靜開口:
“回稟老祖,弟子此次回來,是因事態突變,被迫暴露身份,但也因此從圣宗得知一個驚天秘密,這件事,關系整個火魔教的安危。”
鳩魔天原本失了興趣,聞言卻猛地精神一震,目光頓時凌厲,盯緊陳之安:
“你最好別騙我,你說的事若不能引起本座興趣,后果自負。”
“于無天,于魁父子,實為圣宗安插的臥底。”
陳之安一字一頓,直言不諱。
此話一出,如雷貫耳,炸得整座大廳氣氛都變了!
就連一直淡定的肖處,此刻也睜大了眼睛,滿臉震驚。
“師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蠓逯髟蹩赡苁桥P底?他們父子二人這些年對教內的貢獻,可是有目共睹??!”
肖處趕緊幫腔,生怕陳之安是故意為之,栽贓陷害。
“貢獻?有何貢獻?我看他就是給火魔教添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