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跟著你！”

李茹和李建鄴平時雖然周瑩管的少，但是小的時候都是周瑩帶大的，對她還是有感情的。

聽到這話心里雖然有些難過，但還是說道：“媽，我們跟著你們！”

他們誰也沒有勸，都知道這幾年，離婚是她最大的心愿。

甚至都已經有些魔怔了，誰勸她，她就會發瘋的尖叫，變得全然不像她，和一個瘋婆子一樣的。

所以大家都不敢當著她的面，勸她考慮，勸她不要離婚這樣的話。

聽到和上輩子一樣的話，周瑩眼眶忍不住濕潤了，半開玩笑的說道：“那跟著我，到時候什么都沒有，我沒工作，也沒錢，你們可能要跟著我過苦日子哦！”

李茹有些不理解，皺眉問道：“我們不能找外公給媽你安排一份工作嗎？”

李建霖大聲道：“媽，我不上學了，我工作養著你們吧！”

周瑩手直接拍在大兒子的后腦勺上：“想什么呢？你才多大，老娘還要你養，你可得了吧，人不能過早走捷徑，你現在不讀書掙的錢都是在消耗往后的運氣。”

“咱們不圖這一會兒快，要厚積薄發，往后掙更多的錢知道嗎？”

“行了，這兩天你們就安心在這里住著，最多還有一個禮拜我鐵定來接你們，只是在這里手腳勤快點，嘴巴甜一點，但是家里孩子欺負你們也不用忍著，該上手揍還是揍，道歉賠償有我，但是都是親戚，也沒必要下死手知道嗎？”

聽到這話，李茹和李建鄴兩個眼睛蹭的一下亮了。

上輩子在家里日子不好過，兩個小的時常到娘家來蹭吃蹭住，大人不說什么，小孩子說話就很難聽。

小孩子忍不住打到了一起，她每次不問緣由就直接打了兩個孩子，久而久之，就讓兩個孩子越來越沉默不敢說話了。

看著周瑩下了樓，李建鄴撓了撓頭，看看自己二哥和姐姐，不解的問道：“哥，你有沒有覺得媽怪怪的？”

李建霖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呢，就是幾天沒見想我們了而已，趕緊回去收拾碗筷，幫著洗碗了。”

他一掌推在他的后背，李建鄴怕真被訓，連忙跑了進去。

李茹跟在后面，突然轉頭看向李建霖：“哥，你明天是不是要偷偷回去？”

李建霖知道這個妹妹看著不說話，實際上聰明的很，嘆了口氣，也不打算瞞著她：“我怕媽又吃虧，你記得給我打掩護！”

“成，我知道了！”

三兄妹其實都知道，爸爸似乎都不怎么喜歡她們，唯獨媽媽是真心對她們好的。

可媽媽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沒什么時間照顧他們，但是已經給了他們，她最好的東西了。

在家里，媽媽就跟陀螺，跟保姆一樣的，甚至有時候還要為了給他們爭取一點好處，看不慣一點點不公和爸爸吵架，然后就是被打。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了，只會勸媽媽忍一忍。

他們都不喜歡回那個家，那樣，自己就成了壓在媽媽本就羸弱肩膀上的壓力和負擔。

周瑩并不知道幾個孩子的想法，她回家后照例給兩個人灌了兩瓶葡萄糖，當然里面肯定是加了小料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關久了，現在都不需要她強行摁著，兩個人已經認命的喝下去了。

雙眼死氣沉沉的，一點光都沒有。

門再次被關上，屋內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彼此都知道對方在，可除了呼吸，以及掙扎時候摩擦地面發出的聲音，根本看不到，聽不到，就更別說話了。

可被周瑩打一頓，又沒吃東西，哪有什么力氣掙扎啊！

他們現在只求什么時候周瑩發現完了，亦或者有人來找他們，但這種情況實在太渺茫了。

而且正如周瑩說的，當媽的教訓孩子，旁邊的人能說什么呢？

亦或者兩夫妻打架，法律都管不著，其他人就更管不了了。

絕望，莫大的絕望讓兩個人的心態徹底崩潰了，每次一看到周瑩的出現都會形成肌肉性的害怕記憶。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很快就要有人來找他們了……

……

“你怎么今天還沒去上班？”鄒志芳一雙吊梢眼審視的看著方玉霞。

眼神兇狠，像是要吃人一樣。

方玉霞沒想到婆婆都已經出門了，竟然還會來個回馬槍，又回來了，她訕訕的笑著道：“我忘記拿東西了，正準備去呢！”

說著，快速繞開她進了房間，拿了個小包穿著工作服出了門。

門發出啪的一聲響，鄒志芳瞇眼看向水池里那個吃過東西的碗，眉眼微沉，一會兒后，也跟著收拾東西出了門。

直到傍晚的時候，方玉霞在門口醞釀了情緒，笑著推開門。

可當看清楚屋里的場景后，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媽，怎么了？你怎么……”堵在門口坐著啊？

這樣子可真嚇人。

鄒志芳冷哼：“方玉霞你工作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我怎么聽說你現在被趕出來了？”

“當初我們可是看在你是有一份工作我們才同意讓你嫁到我們家來的，不然你一個農村來的土包子，憑什么嫁給我們工人家庭呢？”

方玉霞僵硬緊繃著身體。

這些年雖然已經給曲家生了三個孩子了，可是曲家的人還是總拿她農村的身份說事兒。

要不是她還能從娘家拿錢，拿糧食回來，都不讓她和娘家多來往。

這么些年，婆家的人，更是一次都沒有去娘家過，也不讓娘家來家里住。

村里的人只知道她嫁了一戶城里人家，可卻根本不知道人長什么樣，這也是為什么每次李明義送東西回去，村里人會誤會。

而她爸媽為了面子也沒拆穿的原因。

一說到她是農村的，她就心虛，也確實是硬氣不起來。

她不能沒有工作，更不能被趕出去。

方玉霞這么想著，面上露出不解的笑：“媽你在說什么呢？我這幾天不舒服，讓人替我代班了，這不是怕你們擔心嗎，我這幾天就回了村里找我媽去請個老中醫，一直沒跟你們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