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春的臉,黑了。像是打翻的墨汁,瞬間從下巴蔓延到額頭,那點虛假的笑意,僵硬,然后碎裂。
于大春的瞳孔劇烈收縮,倒映著那個擦拭手指的男人,倒映著地上那具尚有余溫的尸體。
茍尋常……死了?就在他的婚禮上?就在他于大春的眼皮子底下?被一根筷子?
荒謬!這是對省城于家的挑釁!這是在抽他于大春的臉!“你……找死!”
于大春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干澀而怨毒。
他身后的那些黑衣保鏢,終于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唰”的一聲齊齊上前一步。
十幾道冰冷的殺氣,瞬間鎖定了蕭未雨。這些人是于家花重金豢養(yǎng)的影子,每個人手上都沾過不止一條人命。
宴會廳里那些瑟瑟發(fā)抖的賓客,終于找到了些許安全感。這才是豪門的力量。
你蕭未雨再能打,能打得過十幾把槍嗎?能打得過一個傳承百年的世家嗎?
“蕭未雨!你這個瘋子!”謝落音的二嬸,那個之前還耀武揚威的女人,此刻躲在于大春身后,探出半個腦袋,尖聲叫道。
“你闖下大禍了!你這是要害死我們所有人!于大少,別跟他廢話!快!快叫人殺了他!為茍老板報仇!”
她的話,像是點燃了火藥桶。“對!殺了他!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這里!”那些逼迫嫂子們嫁過來的家族長輩們,此刻紛紛叫囂起來。
他們怕了!怕蕭未雨平安無事的活下去。因為只要蕭未雨活著,他們這些背叛者,就永遠別想睡一個安穩(wěn)覺!
蕭未雨終于擦完了手指。雪白的手帕被他隨意丟在茍尋常的尸體上,像是丟棄一塊擦過垃圾的廢紙。
他的視線越過那群叫囂的跳梁小丑,定格在于大春的臉上。
那眼神平靜得可怕。沒有憤怒,沒有嘲諷,就像神明在俯瞰一只吵鬧的蒼蠅。
“我剛才說過。”蕭未雨的聲音,依舊平淡。“亂吠的野狗死了。現(xiàn)在,輪到你了。”他抬起腳,朝著禮臺邁出了第一步。
“上!”于大春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被徹底無視的屈辱,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給我廢了他!不!殺了他!我要把他剁碎了喂狗!”
“是!”十幾個影子保鏢如同捕食的獵豹,從四面八方朝著蕭未雨猛撲過去!
他們動作迅猛,配合默契,封死了蕭未雨所有的退路!空氣中,甚至傳來了利刃劃破空氣的尖嘯!
“未雨!”禮臺上的九位嫂子,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發(fā)出一聲驚呼!
賓客們更是嚇得連連后退,生怕被卷入這場血腥的廝殺。他們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蕭未雨被亂刃分尸的慘狀。
下一秒。蕭未雨動了。那根本不是人類能有的動作,他仿佛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閃電。一道穿梭在死亡中的閃電!
“咔嚓!”第一個沖到近前的保鏢,他手中的軍用匕首,距離蕭未雨的脖頸只差一寸。
但這一寸,卻成了天塹。一只快到出現(xiàn)殘影的手后發(fā)先至,捏住了保鏢的手腕。
輕輕一扭。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地傳遍整個死寂的宴會廳!
那保鏢的整條手臂,以一種違反物理定律的角度,向后彎折成了一個“L”形!
“啊——!”慘叫聲剛從喉嚨里爆發(fā)出來,便戛然而止。蕭未雨奪過保鏢手中的匕首,反手一抹。
一道血線,在他脖頸上綻放。溫熱的鮮血,噴了第二名保鏢一臉。
那名保鏢被同伴的血腥味刺激得雙目赤紅,咆哮著一拳轟向蕭未雨的太陽穴。
蕭未雨看都沒看他,只是隨手一揮。那柄還在滴血的匕首,化作一道銀光。
“噗嗤!”匕首從那保鏢的左眼刺入,貫穿了整個大腦,從后腦勺透出!
秒殺!又是秒殺!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剩下的十幾個保鏢,臉上的兇悍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
這是人嗎?這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退!快退!”有人嘶吼著,想要后撤。但,為時已晚。
“這時候知道怕了?晚了!”蕭未雨的聲音如同九幽之下的寒風,吹進每一個人的骨髓里。他的身形,徹底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屠殺,開始了!賓客們只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在人群中穿梭。
黑影所過之處,便是一聲骨骼碎裂的脆響,或是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
緊接著,便是一具具身體倒下。有人被一拳打穿了胸膛,心臟被活生生捏爆。有人被一腳踢斷了脖頸,腦袋耷拉在肩膀上。還有人被直接擰斷了四肢,像個破麻袋一樣被丟在地上哀嚎。
沒有一合之將!甚至,沒有人能看清蕭未雨的動作!這根本不是戰(zhàn)斗!這是一場單方面的,血腥殘暴的……虐殺!
不到十秒,宴會廳里恢復了安靜。那十幾個兇神惡煞的影子保鏢,此刻全部躺在了地上。
沒有一個是完整的。鮮血染紅了昂貴的波斯地毯,匯聚成一條條溪流,緩緩流淌。
濃郁的血腥味,混合著食物的香氣,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嘔——”終于有賓客承受不住這地獄般的景象,扶著桌子狂吐起來。
蕭未雨,站在一片尸山血海的中央。他的身上依舊纖塵不染,只有那雙眼睛變得愈發(fā)冰冷,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深淵。
蕭未雨抬起頭,再次看向禮臺。
此刻,禮臺之上。于大春的腿,在抖,篩糠一樣地抖。他臉上的血色早已褪得一干二凈,只剩下死人般的慘白。
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像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窒息。
于大春身后的那些家族長輩更是癱軟在地,屎尿齊流,丑態(tài)百出。蕭未雨一步一步地踏上了禮臺的臺階。
“咚。”“咚。”“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于大春的心臟上。
“你……你別過來!”于大春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尖利,徹底失去了平日的威風。
“我……我是省城于家的人!我爸是于嘯天!你敢動我,我于家……我于家絕對不會放過你!”
蕭未雨笑了,那笑容里帶著無盡的譏諷與森然。“于家?”
他走到了于大春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剛才還不可一世的男人。“很快,就沒有于家了。”
話音落下。蕭未雨抬起了腳。
“不——!”于大春發(fā)出絕望的嘶吼。“咔嚓!”蕭未雨一腳,狠狠踩在于大春的膝蓋上!清脆的骨裂聲,讓所有人心頭一顫!
于大春的左腿瞬間向反方向彎折,白森森的骨茬刺破了名貴的西褲,暴露在空氣中!
“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整個宴會廳!于大春抱著自己的斷腿,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哀嚎。
蕭未雨面無表情,抬起另一只腳。“咔嚓!”右腿,也被他一腳踩斷!
這還沒完!蕭未雨彎下腰,抓住了于大春的手臂。“你剛才,是用這只手動我嫂子的?”
“咔嚓!”左臂,被他硬生生折斷!“還是這只手?”
“咔嚓!”右臂,也被他毫不留情地廢掉!
轉眼之間,于大春就變成了一個四肢盡斷的廢人,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抽搐,嘴里只能發(fā)出嗬嗬的悲鳴。
蕭未雨做完這一切,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螞蟻。他轉過身,走向那九道早已淚流滿面的絕美身影。
他的眼神,瞬間從地獄修羅,化作了繞指柔。心疼。無盡的心疼。
蕭未雨脫下自己身上那件沾染了爺爺血跡的舊外套,輕輕披在了大嫂謝落音的肩上。
“大嫂。”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我回來了。”“對不起,我回來晚了,讓你們受委屈了。”
“哇——!”謝落音再也忍不住,撲進蕭未雨的懷里放聲大哭。那哭聲里有五年的委屈,有五年的思念,更有失而復得的喜悅。
其他八位嫂子也紛紛圍了上來,淚如雨下。她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
蕭未雨輕輕拍著謝落音的后背,任由嫂子們的淚水浸濕自己的衣衫。
他的目光,卻緩緩掃過臺下那些噤若寒蟬的賓客。掃過那些癱軟如泥的家族長輩。
最終,他的聲音再一次響徹全場。冰冷,霸道,不容置疑。
“從今天起,我蕭未雨回來了!五年前,所有參與過圍剿我蕭家的人,所有落井下石的家族!洗干凈脖子,等我!”
“至于你們……”他的目光,落在了謝落音二嬸那些叛徒身上。“給你們?nèi)鞎r間,跪到我蕭家陵園,磕頭謝罪!否則,下場,比于大春慘烈百倍!”
說完,蕭未雨不再理會這滿堂的震撼與恐懼,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大嫂謝落音,對著其他八位嫂子柔聲道:
“嫂子們,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