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捂著頭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讓他驚呆了的畫面。
許瑾枕在這位爺的腿上睡意沉沉,她身上,還蓋著二爺的外套。
“抱歉二爺,我現在立刻出去。”
沈恪皺了皺眉,“頭是怎么回事?”
“我……走路自己摔的。”
“搏擊職業選手,走路頭摔成這樣。”
上一個故意打傷自己的人現在還在局子里蹲著,估計沒個三年五載放不出來。
周衡緊張低頭。
“……二爺放心,我絕不會耽誤今天晚上的工作。”
顧清玥如雨后春筍般從門縫里冒出頭,“嘿嘿不好意思,是我打的。”
周衡趕緊捂住她的嘴。
“不是的!二爺,她沒動手,真是我自己沒看清路摔的。”
“嗚嗚……你給我撒開!”
顧清玥沖著周衡的手就來了一口。
“大女人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打的,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沈恪:“我是生意人,不是山大王。”
周衡趕緊拉她的胳膊,“抱歉二爺,我們現在就出去。”
顧清玥:“你撒開!我去幫你給你老板請個假,上醫院我給你包扎。”
她兩步蹦跶到沈恪面前。
“二爺您就開個價,周衡今天的醫藥費、誤工費,我出!”
許瑾被她粗獷的這一嗓子給驚到,抓著沈恪的西裝呢喃,不舒服地翻了個身。
看清二爺腿上的女人甚名誰后,顧清玥徹底懵了。
今天她本來就想約閨蜜喝個酒,順便再帶這個女人見見世面。
突然就來了個尋仇的,自己偷襲完要跑,對方不僅不還手,還幫她買單,幫她開脫。
以為自己遇上了怨種,等她一回頭,發現自己無故消失的閨蜜,居然躺仇家老板的腿上了。
敢情她后面受到的這些優待,都是好閨蜜的功勞。
顧清玥感嘆,許瑾是終于開了竅。
這個沈恪,長相權勢人品都要壓她之前那個渣夫一頭,自己可得幫忙好好撮合撮合。
“在這兒多不方便呢,走,隔壁萬豪,我請你倆開房。”
周衡感覺腦子里散開的瘀血此刻已經涌到了喉頭。
他上來一下子把顧清玥扛到了肩上。
“二爺,我現在就帶她走。”
顧清玥不死心地在周衡肩頭晃悠。
“……那至少要親自給我閨蜜送回去呢?槐北路和園小區,23棟,501!”
房間內重新安靜下來,助理敲門進來。
“二爺,周助剛剛安排我們追著二小姐過去,現在已經找到了她的住處。”
沈恪點頭,“找人盯著,不必打擾,結婚這種事,總得為自己抗爭一下。”
“還有一件事,霍氏集團的遺孀林芷寧一直等在下面,說是無論如何都想要跟二爺見一面,她說自己可以向您提供二小姐的情報。”
沈恪回憶起上次晚宴,那個人把許瑾按在地上羞辱的模樣。
“……讓她滾。”
助理要走,沈恪又開口。
“把車開到后巷。”
大廳內,左等右等等不到人的林芷寧,最后只得到了一句助理的口信,說二爺不見她。
林芷寧氣急敗壞地沖出酒吧后門,正好看見許瑾被男人抱進車里的一幕。
“還以為今天不會有什么收獲,當真的是老天都在幫我。”
她拿起手機,關閉閃光,對著兩人咔嚓咔嚓地連拍了十幾張。
很久,都沒有睡過這么舒服的覺。
自從下定決心要和霍云舟離婚,許瑾睡到半夜總是驚醒。
凌晨三點五十分,黑漆漆的深夜。
讓她分不清是在夢里,還是剛從噩夢中醒來。
幾個月來的頭一次,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她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迷迷糊糊地覺得,有守護神降臨,告訴她不必再害怕。
沖個澡出來,吹干頭發,拉開窗簾,對著陽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一直壓在心口沉悶的感覺,好像都隨著陽光照射而消散。
手機不知道什么已經沒電了,充了好一陣子才重新開機。
十幾個霍云舟的未接來電。
她回撥了過去。
充滿怒氣的聲音從電話里沖了出來。
“你昨晚人去哪里了?”
許瑾一頭霧水,“出了什么事情嗎?”
“裝傻?”霍云舟語氣凌厲,“去看看今天的熱搜吧,霍太太昨晚在Amber酒吧喝醉,被男人抱上了車。”
許瑾把電話開著免提,快速地瀏覽了一遍。
照片上只有兩人的背影。
她左看右看終于確定,被抱上商務車的的確是喝得爛醉如泥的自己。
但對于這個男人是誰,許瑾毫無印象。
Amber酒吧,她斷片前最后的印象,是沈佳倩撞到了自己身上。
之后為了幫她逃走,她好像潑了沈恪一身酒,再往后的記憶,只剩一片空白。
許瑾:“……我不清楚發生了什么,我需要先打電話確認一下情況。”
霍云舟冷笑,“怪不得這么著急地跟我要嫁妝,還以為你是在吃醋,原來是按捺不住寂寞找別的男人排解?”
即便許瑾知道,霍云舟在事業和自己之間的選擇永遠都不會是自己。
但她還是第一次對這個男人的沒有下限程度嘆為觀止。
“霍云舟,你是個渾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今天是原點的簽約儀式,但凡二爺有一句話的不滿,后果你自己考慮!”
霍云舟哐當一聲掛了電話。
太陽隱在了云層之后,幾分鐘前還亮堂的臥室瞬間暗了下去。
許瑾嘗試打給顧清玥,怎么打都是無人接聽。
她又去看了一下那條關于自己的熱搜。
十條里有八條在對她進行蕩婦羞辱,剩下的兩條在對她的身材品頭論足。
可她怎么樣都想不起來照片里那個男人的模樣。
以及,是什么人會把當時的情形拍下來公布在網上。
唯一確定的是,她肯定在Amber酒吧見到了沈恪。
她決定,晚點在會場,等見到這個男人再問問情況。
下午六點的簽約儀式。
許瑾和霍云舟五點半就等在儀式的現場。
距離六點還有三分鐘。
推門進來的,既不是沈恪,也不是周衡,而是一位從來沒見過的業務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