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瑾站在臺上,心不在焉地惦記著沒吃完的巧克力派,突然就被主持人念到了名字。
“你這次抽到的是大冒險,請隨機抽取一位參賽玩家,并對其表白。”
主持人很會活躍氣氛,她沖著臺下的霍云舟聳聳肩。
“抱歉了霍總,您太太的心今天就要另有所屬嘍。”
霍云舟:“放心玩,我太太關于愛情的所有初體驗都是我,這種烙印,不是一場游戲可以消磨掉的。”
這話許瑾聽著不舒服,好像她是什么商品或者物件,身上充滿了主人的使用痕跡。
她接過話筒,“要是初體驗這么重要,那你怎么沒娶初戀女友?還是說這條規(guī)則有歧視,只對女人生效?”
場面上所有人都哈哈一笑,霍云舟的面色有些尷尬。
游戲正式開始。
許瑾算過,參與游戲算上自己一共七個人,抽中剩下每個人的概率都是六分之一。
只要自己的運氣沒有背到家,那么抽中沈恪的概況也就不到百分之十七而已。
許瑾的手伸進抽獎箱,仔細摸索過后,挑了一個最有感覺的紙條遞給了主持人。
“來,讓我們看看抽到的嘉賓是……居然是二爺!”
真是禍不單行。
早知道剛剛抽紙條之前應該先拜一拜各路神仙。
“那就讓我們恭喜許瑾,畢竟想跟二爺表白的女人,估計多到這個舞臺上都站不下。”
“嘿嘿……是么,那我這運氣給你,你要不要?”
許瑾皮笑肉不笑。
臺上的另一位女嘉賓弱弱地站起來,“……那你不要,我要?”
主持人:“不好意思,得按照規(guī)則來。”
本來這位爺就對她的品行有所誤會,搞不好都會懷疑是自己作弊故意抽到的。
算了,來都來了,趕緊做完懲罰下去才是要緊。
她看著主持人,“是有固定的詞,還是讓我即興發(fā)揮?”
“有詞。”主持人遞過來一張紙,“你照著念,演出一定要真實,二爺接受就算成功,如果二爺不接受,懲罰還得加碼。”
“加碼什么……?”
主持人笑得眼睛都沒了,“更進一步的嘍,比如……肢體接觸?”
許瑾清了清嗓子,走到沈恪面前。
“二爺,我喜歡你。”
沈恪的喉結跳動了一下。
酒會的音效師很懂地放起了深情款款的曲目。
“可再喜歡,我也知道我們的身份有云泥之別,所以我一直在忍著,但我很清楚,早晚會有一天忍不住,所以……”
她散著長發(fā),抬眸看向沈恪,眼神深情又魅惑。
“你可以現在就毀掉我嗎?”
沈恪黑色的眼底翻涌著情緒。
安靜的酒會現場爆發(fā)了一陣掌聲。
許瑾上大學時是話劇社的社長,主演過很多部經典的愛情劇目,還拿下過學院獎項。
說這種情意綿綿的臺詞,對她來說是手到擒來。
主持人拿著麥克風上臺,“二爺是否滿意許瑾的這段告白?”
沈恪沒說話。
“看樣子二爺并不滿意啊,但我現在就宣布加碼的懲罰條件。”
主持人推上來一個題板,上面寫著幾個常用詞語。
“請許瑾在二爺的掌心依次寫出來這些詞,如果二爺能猜出其中三個就算通過,否則懲罰會進一步加碼。”
許瑾這個瞬間甚至覺得這主持人跟自己有仇。
如果沈恪故意為難自己說錯答案,那豈不是要一直在臺上玩這個無聊的游戲。
更何況這位爺剛剛公布了自己有未婚妻,現在她上趕著做這么親密的動作,這簡直是讓人拿她當靶子打。
被網爆的滋味,她今天已經嘗過了,有點不好受的。
許瑾擺手拒絕,“我選擇喝酒。”
主持人還沒說話,沈恪先開了口。
“為什么?”
許瑾:“這樣會讓二爺的未婚妻傷心,而且我的字像狗爬,一定通不過。”
沈恪笑了起來。
“她根本沒可能拿你當情敵。”
許瑾左看右看,都清楚明白地從沈恪的笑容中看出了嘲諷的意思。
難怪剛剛那樣表演這位爺也一點反應也無,想來他應該就是想看自己出糗。
權勢再大又怎么樣,他心眼小啊。
潑濕他一條褲子而已,就這么一直抓著這件事不放手。
幸好自己還有已婚的身份作掩護。
許瑾:“能被二爺看上的女人當然是貌若天仙,我知道自己的斤兩,但我也不想我的丈夫有什么誤會,所以還是自認失敗,罰酒三杯。”
“哦~~”
主持人拖長了尾音,像是發(fā)現了什么新大陸。
“剛才霍太太的那番發(fā)言,還以為她是獨立大女主,沒想到居然這么在意丈夫的想法。”
沈恪臉上的笑容沒了影兒。
侍應生端上了一個托盤,滿滿的三杯酒,許瑾光是看著都覺得頭暈。
端起一杯正要下口,沈恪一把奪過,仰頭喝了個干凈。
接下來第二杯,第三杯。
他一點猶豫也無。
主持人像個人形背景板,負責在一邊大聲贊嘆。
“真羨慕二爺的未婚妻,對陌生女人都這么憐香惜玉,對自己的女人肯定就更不用說了。”
居然全替自己喝了?
許瑾有點驚訝。
沈恪抹去嘴角的酒漬,“不用多想,只是怕你喝醉了,再給你丈夫找麻煩。”
一場酒會終于落了幕。
陪著霍云舟送走所有的賓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等一下你打車回去吧?我有急事,不順路。”
許瑾還沒開口,他又補上。
“我不想瞞你……是芷寧,她說有事情找我,但你放心,大哥也在。”
這是知道今天自己下手重了,趕著回去安撫。
不過即便沒有這個解釋,許瑾也沒打算追問他的去向。
“明天一早我會在房產局門口等你。”
“……好。”霍云舟對于許瑾冷淡的態(tài)度有些意外,“如果這樣可以讓你安心的話。”
已近初冬,京港市的夜很涼,許瑾披著件駝色的大衣,站在路邊等。
風吹過她的發(fā),也帶起了衣角。
今夜的她已經不像那晚一樣彷徨,可仍舊讓人心疼。
黑色庫里南徐徐停下,沈恪的臉露了出來。
“上車,送你回家。”
“二爺這么晚回去沒關系嗎?”
車里的溫度很舒服,許瑾脫掉羊毛圍巾,抱在手上。
沈恪看了眼手上的戒指,“無妨。”
“二爺,謝謝你。”
許瑾的聲音不大,但透著真誠。
“雖然我知道你選擇在今天公布未婚妻的事情不可能是為了我,但我的確被你們拯救了。”
沈恪勾起唇角,明顯對她這句感謝很受用。
“所以欠我的,打算怎么還?”
許瑾眉眼彎彎,“不如把你未婚妻帶來店里,我是真的想送包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