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了霍燼辰的私人專機。
姜姒寶還是很緊張的她趴在舷窗邊,俯瞰著下方逐漸變小的山河:“霍燼辰,你說我們能成功嗎!”
霍燼辰將一杯剛剛鮮榨、色澤清亮的橙汁遞到她手邊:“事在人為。”
“傾盡全力如果還是沒有結果,那便是命該如此?!?/p>
姜姒寶接過冰涼的杯子,指尖傳來的冷意讓她稍稍冷靜,但對這個答案,她內心深處并不完全認同。
“天就沒有錯的時候嗎?”
霍燼辰沉默了片刻,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宏大的問題。
他只是又將一個精致的水晶果盤推到她面前的小桌板上,里面是切好的、她偏愛的幾種熱帶水果,金黃芒果、紅心火龍果、清甜鳳梨,擺放得整齊漂亮。
“別想那么多了,先吃點水果,補充點能量?!?/p>
飛機平穩地降落在江蘇某個城市的私人停機坪。
姜姒寶和霍燼辰依次走下舷梯,為了行動方便,兩人都換上了一身輕便的運動服和舒適的運動鞋,看起來更像是結伴出游的大學生。
按照資料上的地址,他們驅車前往。
當車子最終停在一處帶著明顯歲月痕跡,透著書卷氣息的宅院前時,姜姒寶的心跳猛地加速了。
她清晰地看到,那古樸的院墻和屋檐之上,竟然若有若無地繚繞著一層極為淺淡、卻無比純粹的金色光暈!
姜姒寶很是激動,輕輕地敲了門。
“吱呀——”一聲。
門被從里面拉開,一位氣質溫婉、面容和善的中年婦人出現在門口。
姜姒寶的目光落在婦人身上時,呼吸又是一滯。
這位婦人周身縈繞著濃郁的紫色氣運,其間竟然也夾雜著幾縷與屋檐上同源的的金色光華!
她立刻收斂心神,禮貌地微微躬身詢問道:“阿姨您好,請問……程莘農教授是住在這里嗎?”
婦人嘆息:“你們……是來找程院士看病的吧?唉,來晚了一步啊。”
“程院士今年五月份在廣東逝世了?!?/p>
這個消息如同兜頭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姜姒寶眼中剛剛燃起的火光。
她怔了一下,隨即涌上心頭的是巨大的失落和惋惜,她連忙低下頭,聲音帶著歉意:
“抱歉……打擾您了,我們不知道……”
“沒關系,”婦人寬容地擺擺手,眼神溫和,“時常還有人慕名而來,我都習慣了。你們有心了。”
姜姒寶和霍燼辰撲了個空。
兩人看了眼彼此。
姜姒寶轉頭又看了眼庭院。
那淡金色的氣運依舊如同溫柔的守護靈,繚繞在屋檐之上,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主人曾經的仁心仁術與無量功德,福澤著這片他曾經生活過的土地。
她不敢想象,程院士本人在世時,身上該是縈繞著何等濃郁、何等耀眼的金色光華!
“程院士是有真才實學的中醫傳承人,可惜?!彼麄儊硗砹?。
“沒關系,已經到了中午了,我們先去吃飯吧?!被魻a辰抬起手表看了看。
“嗯。”姜姒寶坐上霍燼辰的副駕駛。
又回頭望了一眼,依舊能看到淡淡的金氣。
他們去了當地一家有名的酒店。
他們點了當地有名的菜系。
淮安軟兜長魚、十三香龍蝦、白袍蝦仁、平橋豆腐、鹽水鴨、桂花糕、蟹黃包。
姜姒寶有些沒胃口。
看著滿桌子的好菜,有些遺憾。
程老竟然去世了……
那樣的金氣,如果給霍大哥治療,一定會成功的。
“姜姒寶,別想了,先吃飯?!被魻a辰將一籠熱氣騰騰、皮薄餡足的蟹黃包輕輕推到她面前,“嘗嘗這個,聽說這是這里的招牌?!?/p>
姜姒寶勉強一笑,夾住一個,送入嘴中。
鮮香直沖味蕾,確實好吃。
吃完了飯,霍燼辰看著依舊神色沉沉的人。
輕聲道:“姜姒寶,這里離你的家鄉不遠,要回去看看嗎?”
姜姒寶猛地抬起頭,有些疑惑的問:“你怎么知道……”
“問過的?!被魻a辰不能暴露太多。
姜姒寶下意識的以為,霍燼辰是問過自己大哥了。
她點了點頭,眼神中瞬間涌入了復雜的情緒,有對久違故土的懷念,也有物是人非的淡淡哀傷。
車子緩緩地駛入小時候記憶中的村道。
看著周圍或翻新或加固的建筑,姜姒寶的回憶涌入心頭。
“現在還是有那么多大鵝啊?!苯毧粗ü怍贼缘乃嫔嫌胁簧俅簌Z,輕聲感慨。
沒發現正在開車的霍燼辰,手頓了那么一下。
霍燼辰和姜姒寶停了車,看著眼前的老宅。
院墻斑駁,門楣上的漆色已然剝落,院子里的荒草長得幾乎有半人高,透著一股被時光遺忘的蒼涼。
姜姒寶從包里摸出一串鑰匙。
重生后她一直隨身帶著。
“啪嗒——”鎖隨著扭動,開啟。
“吱呀——”姜姒寶推開了大門,門內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又陌生。
像是隔了一層回憶的網膜。
院內灰塵密布,有些**,沒有水泥的地方長滿了雜草。
有兩扇窗戶的玻璃出現了裂紋。
院子里的塑料桶都已經風化變色了。
姜姒寶站在天井中,伸手撫摸著窗框。
探頭往里望去。
里面更是灰塵密布,顏色褪盡。
“就不進去了?!苯毢舫鲆豢跉?。
她怕自己在霍燼辰面前忍不住哭出聲。
“我想去山上……”祭拜一下母親。
“好?!?/p>
兩人關了大門后。
將車停在山腳下,順著小路往上爬,路過一家喪葬用品店。
姜姒寶走進門。
里面灰蒙蒙的,中間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
姜姒寶從她身上看不到任何氣的顏色。
這還是除了自己以外,第一次看到這樣特殊的情況。
有些微愣的同時,又不免多看了幾眼。
“王嬸……?”姜姒寶看清了臉以后,輕輕的喊了聲。、
老奶奶轉頭,看了眼姜姒寶和她身邊的人。
蒼老的面容上閃過慈悲之色,卻也是轉身即逝。
隨后笑著朝著她招了招手:“是小寶啊,都長這么大了?!?/p>
姜姒寶是真的沒想到王嬸還認得出自己。
急忙走上前,蹲在王嬸面前:“好久不見王嬸?!?/p>
“我給媽媽買點紙錢衣服,馬上又要冬天了。”姜姒寶輕聲道。
王嬸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抬起,極其溫柔地摸了摸姜姒寶的頭發。
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睛里情緒復雜:“孩子啊,這是你第一次回家啊。”
姜姒寶羞愧難當:“以前不懂事,讓媽媽等那么久?!?/p>
王嬸眸子慈愛,卻沒有接著她的話講。
而是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