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師姐,我信你?!?/p>
人群中,工具人杜文若想起剛才的身不由己,遲疑片刻,站出來道。
柳南霜愣住。
看著突然跳出來的杜文若,唐成搖搖頭,迅速為他編好了劇本:
“杜文若冷不丁轉身,抱住了旁邊的弟子,輕佻的勾起了他的下巴,旋即放開,哈哈大笑:‘師弟,師弟對不起,我也不想的,是幕后黑手控制了我的身體,哈哈哈!’然后,促狹的看著柳南霜;消耗命運點數:3。”
確定執行。
剛準備說出真相的杜文若突然轉身,抱住了旁邊的弟子,輕佻的勾了下他的下巴,在眾人錯愕的眼神里,哈哈大笑:“師弟,對不起,我也不想的,是幕后黑手控制了我的身體,哈哈哈……”
周圍人齊齊向杜文若投去了敬佩的目光,敢身體力行嘲諷一個筑基巔峰師姐,你是真的勇!
柳南霜:“……”
錢長老臉黑的像鍋底一樣,先是跳出來一個戀愛腦柳南霜,后是鋼鐵直男袁秀,現在又跳出來一個頭鐵的杜文若……
這世界究竟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這幾個家伙是不是真被人控制了?
但控制幾個底層弟子瞎胡鬧有什么意義?
出于謹慎,錢長老運起靈力,把杜文若扯到了自己身邊,扣住他的脈門。
靈力在他經脈中探查了一圈,沒有任何異常。
果然,是這家伙自己作死。
錢長老漠然,黑著臉把杜文若甩到了一邊:“目無尊長,罰兩個月靈石?!?/p>
杜文若臉色煞白,好似被嚇傻了一樣,木然而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不是被錢長老嚇的,而是被幕后黑手嚇的。
他剛準備說出真相,身體就被控制,能控制他調戲同窗,就能輕而易舉把他弄死??!
這分明就是對他的警告。
錢長老扣住他脈門的時候,杜文若希冀長老能發現他身體的異常,但錢長老只是給了他處罰。
那一刻,杜文若的心都涼了,暗自打定主意,絕對不把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說出去,大佬愿意玩,就讓他玩吧!
和真相比起來,小命更重要。
看著依舊愣在原地看熱鬧的一眾弟子,錢長老訓斥:“有什么好看的,都滾回去上課?!?/p>
人群里,齊立言若有所思。
之前他沒反應過來,現在看來,今天的情景跟那天的池誠何其相似。
就說柳師姐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對袁秀表白?
還饑渴到了趁無人對袁秀用強?
若是被人操控,一切就說得通了,柳師姐一定是來查探真相的……
不過,看看憋屈的柳南霜,和剛被罰了月例的杜文若,他默默閉上了嘴巴,選擇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佬把筑基期高手玩弄于股掌之間,不是他能應對的。
萬一他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觸了大佬的霉頭,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柳南霜朝人群里看了一眼,把垂頭喪氣的杜文若記在了心里,任何反常都有可能是她洗脫清白的證據。
……
“杜文若,你怎么敢的??!再怎么說柳師姐也是筑基期高手,前面剛把袁秀打成了重傷,你就敢貼臉挑釁她?”
“就是看不慣柳師姐裝腔作勢的樣子,腦袋一熱沖動了?!倍盼娜暨€沒從剛才的恐慌中恢復,干笑一聲,遮掩道,“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被罰了兩個月靈石,恐怕修為要被你們拉開一大截了?!?/p>
“你小子純就是自找的?!迸赃吶舜蛉?,“老杜,張師弟的臉蛋嫩不嫩?”
“滾你媽的?!北徽{戲的張師弟惱怒的瞪了說話的人一眼,惡狠狠的對杜文若道,“杜文若,這件事咱倆沒完?!?/p>
我上哪兒喊冤去?
杜文若一肚子委屈,他強顏歡笑,賠禮道:“張師弟,我兩個月的靈石沒了,等過了這倆月,我領了靈石,向你賠罪……”
張師弟沒好氣的瞪了眼杜文若,不再搭理他了。
齊立言看著憋屈的杜文若,憂心忡忡,他經歷的怪事最多,真怕有一天幕后黑手找到他頭上?。?/p>
他有種直覺,那天池誠把他帶去主峰,恐怕不是無的放矢。
……
唐成日常坐在山坡上。
錢長老帶柳南霜離開,他便失去了兩人的視野。
不過,唐成挑選的位置可以看到任何人進出主峰,兩人再次出現時,直奔戒律司方向而去。
唐成沒資格進戒律司。
當然,即便能去,他也不會去,平白的惹人懷疑。
但唐成不在現場,也大致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
受盡冤屈的柳南霜大概率不會繼續遮掩了。
巡邏隊歸戒律司管轄,只要柳南霜說出被控制的事情,巡邏隊的人自然會聯想到前些天的池誠。
未雨綢繆,他有必要提前做些準備。
此時,唐成持有的命運點數還有21.5。
只操作了一個事件,就耗費了他一多半點數,命運點數委實有點不夠用。
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把袁秀的成就徽章刷出來,那樣,命運點數的進賬還快一些。
但現在不是吝嗇的時候。
該省省,該花花,解決了當前的麻煩,以后有的是命運點數。
一旦池誠和柳南霜對峙,讓長樂宗的人知道柳南霜等人被控制的事實,剛才那出戲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池誠的腦子看起來不是很靈光,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
“池誠猛地抬起左手,豎起食指,戳向自己眼球,距離眼球0.01厘米的時候,戛然停住,輕聲咕噥:‘警告’。消耗命運點數:5。”
在腦海為池誠生成指令,看著后面的點數,唐成愣了一下。
果然,這種對外界沒有多大影響,又對本人沒有造成傷害的行為,即便對方是筑基期,消耗的點數也不多。
這樣嚇唬一番池誠,他應該知道該怎么做了。
……
池誠這幾天過的很悠閑,他早把那天發生的事情拋在了腦后,此時正和一群師兄弟在藥田里熟悉藥草。
突然,他的身體再次失去控制。
熟悉的感覺傳來,池誠猛地一激靈,便看到自己的左手,戳向了自己眼球,速度之快連他自己也反應不過來。
淦!
又來?
我特么招誰惹誰了?
要瞎了!
池誠暗自叫苦,心中剎那間閃過了一連串念頭。
危機關頭。
他的指尖堪堪停在了眼球前,凌厲的指風把眼球刮的生疼。
與此同時,他嘴里禿嚕出了兩個字:“警告。”
看著停在瞳孔前的手指,池誠用力咽了口唾沫,飛快把手指從眼前拿開,大口喘著粗氣。
他下意識向四周張望,試圖發現控制他的人,卻什么都沒看到。
旁邊的人看到了池誠奇怪的動作,問:“池師弟,你剛才在干什么?”
“沒什么,突然想到了一個招式,心血來潮試了一下。”池誠驚魂未定,干笑著找了個理由。
他雖然沖動,卻不是傻子,嘴里禿嚕出來的警告兩個字,意思很明顯。
他自然不敢張揚別人控制他身體的事情了。
不然。
下次怕不是真就瞎了。
自己把自己戳瞎,也是夠了!
背后的大佬到底想干什么?
這么強的修為,直接去刺殺宗主多好,何必跟他一個小小的筑基過不去?
旁邊的弟子并沒有多想,主峰弟子癡迷修煉,偶爾想到招式演練一番也是常事。
雖然朝自己眼睛戳有點奇怪,但也不用太大驚小怪。
唐成看不到池誠那邊的情況,但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交給天命就好。
他又把視角切換到了袁秀,心一橫,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把他也一并搞定算了。
“袁秀艱難的抬起胳膊,塞住了自己鼻孔,然后緊緊閉上了嘴巴,瀕臨窒息的那一刻,才把手指拿開,大口喘著粗氣,自言自語:‘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吧!’;消耗命運點數:1.5?!?/p>
做完這一切,唐成手里的命運點數只剩下了15點,他嘆息了一聲,有些惆悵,初期的錢太不禁花了。
……
“老錢,什么風把你吹到這里來了?”
戒律司長老叫做胡辰,和駐守外門的錢長老是同期修士,看到錢長老帶著柳南霜進門,笑著打招呼。
“胡長老,柳南霜授課之際,向外門弟子袁秀表白被拒,惱羞成怒,將袁秀打成了重傷。
事后不思悔改,又趁袁秀養傷之際,潛入外門弟子居所,欲行不軌之事,被我當場抓住。
任由她胡鬧下去,外門弟子都無心修行了。人我給你帶來了,你看如何處罰吧!”
錢長老為人一絲不茍,并不理會胡長老寒暄,言簡意賅把柳南霜在外面做的一切全說了出來。
戒律司內,一片寂靜。
所有弟子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柳南霜,有幾個犯了事的弟子同樣看向了柳南霜,面露欽佩之色。
誰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頗有些文靜的女弟子,竟然做出了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柳南霜垂著頭,臊的滿臉通紅,如果地上有個坑,她怕是當場就鉆進去了,她的名聲,徹底完了!
“柳師姐?”
一個煉器堂的弟子看著柳南霜,聲音里滿是疑惑。
胡長老錯愕的看著柳南霜,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錢長老說的事情套在她身上,腦子有多大坑才能干這蠢事?
好半晌。
他才問:“柳南霜,錢長老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