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的兩邊山脈犬牙交錯,大片的草原已枯黃,映襯著中間寬闊蜿蜒的湖泊像是藍色緞帶,閃閃發光。
【哇塞,這也太好看了吧】
【寒山齒列鎖秋光,一練藍拖大野黃】
【前面的有文化】
【好牛的景色】
【這位是丈育】
三組嘉賓相隔不遠,各自找喜歡的角度拍攝。
朱瑾把相機遞給江淮,想先看他用,她好偷師學一學。
“索尼的,我沒用過,你看看怎么用?!?/p>
江淮接過相機,看了眼型號,索尼A7CLL。
他沉默了下,聲音低沉:“你用過,之前給我拍生活形象照時,就是用的這個相機?!?/p>
“……”
朱瑾張了張嘴,礙于身上掛著麥克風,不好直說,給自己氣笑了。
“我,用過沒,你自己清楚,到底是不是我用的?!?/p>
她把重音放在‘我’字上,希望江淮的腦子清醒一點。
真的很心累,每當她以為江淮會有所改變的時候,他就會用行動表明她想多了。
【誒?這句話,誒,我有一個想法】
【江淮就是出軌了吧,把正宮和小三的記憶搞混了】
【放屁,江淮發過生活照,說是朱瑾拍的】
【他記錯型號了?】
【我去分析分析之前的圖片,看看是用啥拍的】
【搞笑,微博早就移除圖片的EXIF信息了,你分析個屁】
朱瑾有些不耐煩,蹙眉道:
“你如果也不會用就還給我,我去問問他們怎么拍?!?/p>
“我會用。”
江淮努力擠出笑容,眸色暗淡。
“你站那邊擺姿勢,我給你拍?!?/p>
朱瑾無語地扯唇,又是這幅死樣子,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內心的黑泥快溢出來了。
這還不如一開始陽光開朗的模樣的,現在完全是陰暗男啊。
穿越女到底是怎么調教的,能讓江淮心甘情愿裝開朗那么久。
朱瑾奪過相機,每個鍵都按了一遍,大概知道每個鍵的作用。
她抬頭指了指岸邊。
“你去擺造型。我給你拍,快去?!?/p>
“我…我教你吧?!?/p>
“我都要自己摸索了你才說教我,得了吧,我天生麗質、聰慧過人,摸一下就能會,你快去吧你?!?/p>
朱瑾見他還在猶豫,干脆拉著他胳膊到湖邊。
“揣兜,側面站,側對著光?!?/p>
江淮肢體木木的,像是不知所措。
朱瑾蹙眉,直接上手擺,接著把他的衣領和領帶整理好,想了想,從口袋里拿出嫩黃色的手帕疊好,塞江淮的上衣口袋中,給沉穩的穿搭增添一抹亮色。
江淮就這么任由她擺布。
【好好好,剛想罵江淮又作又蠢,看到他偷笑我覺得蠢的是我】
【江淮巧施綠茶技,勾的女神忙上手】
【前面大才】
【我要笑死了,姐夫哥現在暗爽中吧】
朱瑾動作放慢,用精神力往江淮的臉上一掃,這小子真的在笑!
她迅速抬頭,江淮嘴角瞬間收回,面色迷茫。
“哈。”朱瑾冷笑。
江淮低頭看她:“怎么了?”
“我覺得這個大衣和你身后的風景不搭,脫了吧?!?/p>
朱瑾平靜微笑。
湖邊風大,凍不死你。
“好?!苯垂怨月犜?,把大衣脫下來搭在手臂上,“這樣可以嗎?”
“OK?!?/p>
朱瑾挑眉,往后退,舉起相機拍攝。
大片的景色下,渺小的男人占據畫面一角。
她咔咔咔拍了幾張,又覺得這樣敷衍不太好,便走近些,調整鏡頭,一不小心放大許多倍。
“嘿…”
朱瑾低頭擺弄按鍵,又舉起來對著景色調整倍數。
忽然,藍色湖畔中一個紅色的小點引起她的注意。
她放下相機,瞇眼睛仔細向那邊看,精神力緩緩延伸。
江淮扭頭看向身后,什么都沒發現,以為是自己身上有問題,便向前走幾步想問問怎么了。
他剛想靠近,看到朱瑾臉色忽然一變,焦急萬分。
“湖面上有人!那邊有個紅色的點!有人落水在那!”
什么!
這一吼把大家的注意力全吸引過來,節目組監聽麥的人員放下耳機,揉了揉耳朵,震驚道:
“朱瑾說湖面上有人落水!”
在湖邊跟拍的攝影更是干脆,在朱瑾的指引下不斷放大拍攝畫面,成功找到了異常之處。
一個紅灰相間的戶外羽絨服靜靜漂浮在水面上,隱約能看到頭部和腿,但拍不清楚是仰飄還是趴浮。
“操!”
【嗷嗷嗷嗷這是啥??!拍到尸體了!】
【嚇人嚇人!邪祟退散!】
【媽呀,這是劇本嗎?節目組這么膽大搞這種劇本!】
【快救人?。∮杏鸾q服的浮力在,說不定還活著呢!】
PD嚇麻了,她飛奔到湖邊,上氣不接下氣地湊到鏡頭后看。
怎么看那都飄著個人!
直播拍到可能涉及刑事的事件,完蛋,拍個屁啊這還。
但是剛開播也不能直接關吧。
她做出決斷,按下對講機。
“直播切到另外兩組嘉賓身上,讓他們遠離湖邊拍攝,不要照到湖上。小張,你打電話報警再聯系孫局,看看這個事怎么辦。”
節目組出來拍攝是和當地旅游局合作的,拍嘉賓情感的同時也是在播景色,現在湖上出落水事件,對當地多少有影響,必須得通知一下,干預這個事情后續的影響。
節目組沒有準備游湖的汽船,現在目之所及也沒有巡游船,只能等等看警察怎么辦。
“找到救援電話了,已經撥通了?!?/p>
“好,我來接?!?/p>
PD匆匆忙忙地跑回去,留下朱瑾和江淮站在原地。
兩人也沒心情繼續拍攝了,朱瑾站在湖邊,竭盡全力用精神力夠取遠處的羽絨服,試圖判斷出人是死是活。
可隔得太遠了,精神給她帶來的反饋就是冷,極致的寒冷。
朱瑾摸摸額頭,感覺腦子里快被凍成冰塊了。
“阿嚏!”
她打個噴嚏,下一秒大衣就披在她的肩膀上,衣服透著木質的焚香味,隔絕大部分寒風。
江淮擔憂道:
“有節目組在,咱們去帳篷里等結果。”
“不用,你先回去。我在這再等等,說不定能幫上什么忙?!?/p>
朱瑾搖頭,抬頭看著江淮,發現他鼻尖已經凍得發紅了,她愧疚地道歉:
“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脫衣服的。你快回去吧,我沒事。”
“沒事,我不冷。”
江淮這么說著,緊緊環住她的肩膀,似乎這樣就能取暖。
“……”
雖然但是,那邊飄著個生死不知的人,你趁機摟我的肩膀,這不太對吧!
朱瑾蹙眉,不解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