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卷哀嚎一聲,怎么這么倒霉,剛要吃飯就來客人了。
可是誰又會和錢過不去?她認命地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一個兩個年輕男人,都身著甲胄,應(yīng)該是行軍的士兵。
敲門的人看見花卷,愣了一瞬,說:“在這偏僻山腳,怎么有個小娘子獨自看店?咦,你穿的是什么?”
他身后的男人斥責(zé)道:“莫川,不得無禮。”
然后走上前來,向花卷行了一個禮:“姑娘莫害怕,我們乃是玉麟軍,此番是要回京述職,行軍至此見天色已晚,城里已宵禁,只好在城外扎營?!?/p>
“正巧看見店里亮著燈,因此前來看看可否買一些吃食?!?/p>
他個子很高,氣宇軒昂,劍眉星目,給人一種堅定剛毅的感覺,穿著戎裝,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束起,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花卷向來最佩服的就是軍人,眼前這個人給人一種安全感,她往旁邊挪了兩步,讓出門口。
“請進,你們來的正好,還有一點吃的。”
江時越進門后先是環(huán)顧一周,店內(nèi)布置說不出的怪異。
他走到墻邊的位置坐下,在這個地方可以看見后廚和柜臺,以防不測。
莫川緊隨其后,他沒有那么多心思,直接把心里的疑問問出口:“店家,你這小店怎和其他店不一樣呢?”
花卷把準備自己吃的那一鍋酸菜魚端給他們,自然地回答他。
“那是因為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我家鄉(xiāng)生活習(xí)性和這里完全不一樣,自然小店也就不一樣啦。你們嘗嘗,吃的東西也很不一樣哦?!?/p>
莫川聞了聞,對江時越說:“果然很香很不同!”
江時越看著菜,在這怪異的店里,還有個衣著怪異的老板娘,端來一份沒吃過的食物,他是真不敢動筷子啊。
花卷知道,他和之前的客人不一樣,他是一個軍人,對不合常理的事物抱有懷疑的心理是他的本能。
另外拿了一雙筷子,花卷夾了一片魚吃下,對江時越說:“沒毒的,放心吃。”
江時越點點頭:“抱歉。”
“沒事沒事,我能理解?!?/p>
花卷回到柜臺,偷偷欣賞起江時越吃飯來。
他吃飯很安靜,他雖然是坐著,身體還依然挺拔。
細長的手指輕輕捏住筷子,一口一口吃著,嘴巴微微合上,吃的優(yōu)雅但是速度不慢,一副世家公子模樣。
真好看呀,花卷想,原來古人說的秀色可餐是真的,今天自己終于見識到了。
他們話很少,幾乎沒有交流,只是認真地吃著飯。
很快,他們桌上的菜就見底了。
莫川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對花卷說:“店家,這魚可有名字?酸辣咸鮮,我可從未吃過這樣的菜式?!?/p>
你當(dāng)然沒吃過,我今天做了兩鍋也一口都沒嘗呢。
花卷回答:“這叫酸菜魚。是以酸菜加魚片,配合青花椒的香味燉出來的,當(dāng)然好吃啦?!?/p>
“那這酸菜,我看像是農(nóng)家腌制的那種。”
“差不多吧。”
江時越問:“店里可還有其他食物?我想帶一些回去。同僚也有好久未吃過熱菜了?!?/p>
花卷想了一想,“還有些包子饅頭,但是都不多了。你們有多少人?”
“三十余人?!?/p>
花卷估算了一下,包子饅頭花卷加起來差不多能有30個。
“我們?nèi)?,勞煩姑娘?!?/p>
花卷從冰柜里拿出之前囤的饅頭花卷肉包子,走到廚房,放到蒸箱里,蒸十五分鐘。
“你們等一下啊,我給你們把饅頭熱一下。”
這時獵戶吳青走了進來。
“仙人,信徒吳青……”
發(fā)現(xiàn)店里還有其他人,他猛然停下,磕磕絆絆地說:“店…店家,我…我來進貢……不是不是,我……”
花卷被他逗笑了,“你不是昨天來吃飯的那個獵戶嗎?今天你來晚了,吃的都賣完了?!?/p>
“不、我不是來吃飯的,我今天獵到一只山雞,給您送來?!?/p>
說著就低頭把山雞舉向花卷。
山雞毛色五彩斑斕,比普通的雞要大上許多??上Щň聿桓沂?,這在現(xiàn)代可是二級保護動物啊!
“不用了,你留著賣吧?!?/p>
“仙……您是不喜歡山雞嗎?您喜歡什么?我明日去獵一些其他的。”
“不用啦!我收銅板就夠了!”
花卷看著風(fēng)塵仆仆的吳青,問:“你還沒吃飯吧?還有些丸子要嗎?”
吳青不好意思地撓撓后腦勺,嘿嘿地傻笑:“好!”
花卷走去拿了五串丸子和兩串海帶,又在關(guān)東煮湯里下了一包方便面,盛來時吳青早已經(jīng)坐下了。
吳青看著眼前的丸子,有深棕色的,有金黃色的,還有奶白色的。
他之前已經(jīng)嘗過了這種湯,味道早已深深刻在他的記憶中,可這丸子還是第一次吃。
牛筋丸外韌里脆、蝦丸鮮香軟糯、脆骨丸一口爆汁還帶有一粒粒有嚼勁的脆骨。
吳青咧開了嘴,抬頭對花卷說:“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莫川聞聲湊過去,看上去沒有什么特別的,不如那酸菜魚誘人。
他納悶,有這么好吃嗎,不過他看著吳青不像是騙人的。
他高聲問:“這個丸子還有多少?我們?nèi)耍 ?/p>
等饅頭的間隙,莫川跑回扎營的地方取打包的東西,花卷和江時越閑聊起來,這才知道小吃店帶自己穿到了800年前,而且是在一座山腳下,離最近的城里要走1個時辰。
因為很快就能進城,而且偏離官道,平時這邊也沒有什么人會落腳。
入秋以來,長江下游暴雨不絕,很多地方都淹了,江時越和莫川的軍隊是去送了賑災(zāi)物資,回京復(fù)命才路過小吃店。
災(zāi)情緊急,他們小部隊一路緊趕慢趕,把10天的行程硬生生壓到了6天,每餐只吃干饃,噎了就喝河里打的水。
吳青說:“我也聽說了,江南那邊一直下雨,有地方江堤都垮了,好幾個城鎮(zhèn)都被淹了!”
江時越嘆了口氣:“是啊,越來越多的百姓流離失所,官府的賑災(zāi)物資遲遲送不到,上面急了,這才派我們專程護送??墒悄屈c物資又能撐多久呢?”
洪災(zāi)花卷在新聞里見過,在科技發(fā)達的現(xiàn)代都有很多人喪命于洪水,更別說在古代了,救援慢、物資少,老百姓就算活下來,也會失去田地房屋淪為災(zāi)民。
花卷也跟著搖了搖頭。
談話間,莫川回來了。
他帶回來了一個瓦鍋,鍋蓋被摔掉一塊,還有一個看不清顏色的布袋子。
各式各樣的關(guān)東煮加起來有25串,花卷便把所有的竹簽抽出來,丸子蘿卜海帶齊齊放進鍋里,把剩下來的湯全都倒進去。
莫川把布袋子打開,蒸好的包子饅頭一股腦丟進去。
然后回頭對花卷嘿嘿一笑:“行軍路上不用講究那么多?!?/p>
看來要準備一些古人用的竹盒或者木盒,還要準備一些油紙用來打包了。
花卷想,這些東西看著也太不干凈了。
連吃帶拿,江時越一桌一共消費一鍋酸菜魚、四碗米飯、35個饅頭包子和25串關(guān)東煮。
不等花卷算清楚。他大手一揮,留下一塊銀錠子。
“姑娘,你店里的東西甚是美味,不用找了?!北愫湍M載而歸。
今日收入:銀錠子2塊,和吳青付的15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