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他去死!”
白筠狠狠地擦掉眼淚,看著趙慶勝的慘狀,憂自不解氣,跑過去,狠狠地踢了兩腳。
然后收拾好自己的盆和衣服,和杜鵑一起回去了。
“那就這樣了,真不用管?”
杜鵑覺得怪怪的,白筠被趙慶勝抓住,掙扎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看著都嚇人,現(xiàn)在趙慶勝躺在地上了,白筠云淡風輕的,反差也太大了。
白筠眼眶還紅著,聽了杜鵑的話,卻是揚唇一笑,張唇之間露出森白的牙齒,閃爍著寒光。
“不用等他去找大隊長告狀,我自己去!”
之前趙慶勝對她的騷擾,基本只停留在言語上面,這次河邊沒有啥人,他一個大男的,抓著他,是想要干什么?
白筠不怕鬧到公安那里去!
女知青就算沒有根基,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何況白筠也不是一點底牌都沒有,扭頭她就去了大隊書記家里。
她一進門,可把大隊書記嚇了一跳。
小姑娘跟個紅眼兔子似的,一看就知道是出事兒了。
“慢慢說,不急不急。”
招呼著老伴給白筠倒了杯水,大隊書記先安撫著明顯情緒不穩(wěn)的白筠坐下說話。
...
知青宿舍里,杜鵑頭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坐臥難安。
鐘愛紅:“馬上要休息了,白知青去哪里了?”
杜鵑鳥都不鳥她,繼續(xù)在宿舍里面來回轉(zhuǎn)圈,反正鐘愛紅也沒點明是在和誰說話。
鐘愛紅見她不理,更大聲:“杜鵑同志,這么晚了出門不安全,你剛才是和白知青一起回來的,你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杜鵑大叫:“我又不是她媽,我管她去哪里!”
其他知青見狀,紛紛上前來勸。
鑒于杜鵑這個狗不理的性子,所以站在鐘愛紅身邊的人比較多。
不過杜鵑完全不在意就是了。
她覺得今天這事兒,應該沒那么容易就完才對,白筠走的時候,她看見她那個眼神了。
可兇了。
杜鵑心里面有點不安,感覺自己好像捅婁子了,有點怕怕的。
本來就有點六神無主,鐘愛紅還跟個蒼蠅一樣在旁邊聒噪和不停,杜鵑不叫才怪。
因為杜鵑這個狗不理的性子在其他知青眼里已經(jīng)成了刻板印象了,所以但凡是有人和杜鵑不對付吵起來的,通常他們都會選擇去勸那個人,而不是杜鵑。
很明顯,因為杜鵑的腦回路和她們不一樣,根本說不到一塊去。
“算了算了,你和她吵什么呢。”
有人安慰鐘愛紅。
就是啊,杜鵑那個腦子,根本不允許兩人對線的時候有輸有贏,因為在她的腦子里面,她就不可能輸。
所以對面說什么,對她來說,都是無效的。
不過,白知青這么晚了,去哪里了啊?
之前好像是看見白知青去洗衣服,這衣服現(xiàn)在亂糟糟地放在盆里,看上去也不像是好好洗過的樣子啊。
這一點都不像是白知青的風格。
鐘愛紅問話得方式雖然沒有任何禮貌可言,但是女知青要是夜不歸宿,那也是大新聞啊。
在其他人想東想西的時候,杜鵑已經(jīng)轉(zhuǎn)出宿舍,來到了知青院的門口張望。
咋還不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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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上,紅旗大隊本來應該在日落而息的規(guī)律作息下,隨著夜色一起安靜下來。
結(jié)果霞光散盡,眼看天就徹底黑下來的時候,“重傷倒地不起”的趙慶勝被人發(fā)現(xiàn)了,抬回了家。
葛翠芝和趙華富還來不及找“兇手”算賬,向來笑瞇瞇地大隊書記就冷著臉到了她家。
和大隊書記一起來的,還有原本打算早點睡覺的大隊長。
此時的大隊長也是黑著一張臉。
趙華富脫口就是:“大隊長,書記,你們要給我們家慶勝做主啊,在咱們大隊,我娃被打成這樣,可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哎呦,老天爺哦,這是哪個殺千刀的干的啊——我跟那小娘皮拼了!”
王春芬看著自己小兒子痛苦的樣子,當即就地一滾,開始咒罵哭鬧。
葛翠芝更是抹眼淚,“大隊長,這也太欺負人了,我們家慶勝說了,就是知青點的那兩個女知青干的!
這幫女知青,整天不想著好好上工,就知道勾搭男人,現(xiàn)在還把我們家慶勝打成這樣,大隊長,今天你必須要把那兩個小娘皮抓過來——”
“你們還叫上屈了!”
大隊長“啪”一下拍得桌子震天響。
屋子里面趙慶勝的慘叫聲聽得他火冒三丈。
“你們知道你們家趙慶勝干了什么事情嗎?!啊?”
“大隊長,都是那兩個女知青故意勾引我們慶勝,他可什么都沒干啊,現(xiàn)在他都傷成這樣了,你不幫我們慶勝說話,還幫那兩個小娘皮?”
王春芳一聽大隊長的話就不行了,她心里恨得滴血,要是白筠或者杜鵑這兩個任何一個此時站在他跟前,她都能把人生吞活剝了。
萬一慶勝以后不能生崽了——
一想到這里,王春芬就要爆炸!
葛翠芝抹眼淚,“大隊長,書記,你們不能因為那個白知青家里有背景,就昧著良心說話啊。”
大隊書記咬牙,一屋子完蛋玩意兒,他明明都警告過趙華富了,現(xiàn)在居然還讓他孫子惹出這種事情來。
“還有一個是那死老太婆的外孫女是不是?我們家慶勝說了,動手的是那個叫杜鵑的!”
把她兒子弄成這樣,她非要要那死老太婆賠個傾家蕩產(chǎn)不可!
王春芬眼里閃著兇光,抓著自己的男人趙元偉,不管不顧的沖了出去。
白筠她都顧不上恨了,誰讓她已經(jīng)確定了動手的是杜鵑呢。
祁紅豆這時候還沒睡覺,四月的晚風熏得人欲醉,屋子里面點了煤油燈,她和精神抖擻的小妞妞坐在涼床上玩手影游戲,前后門都開著,左右隔壁不是兒子就是孫子,她也不怕有什么危險。
王春芬人還沒進門,叫罵聲就已經(jīng)開始了。
祁紅豆捂住小妞妞的耳朵,這罵的,忒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