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斜,在山的另一邊,紅彤彤的太陽露出半個圓腦袋。
宋天陽從山上下來,左邊肩膀上扛了兩只果子貍、一只黃鼠狼和三只野鴨子,右邊肩膀扛了一只黃山羊,個頭不大,是只山羊羔子,40斤左右。
要說也是運氣好,在一片潮濕的洼地里,發現了這只山羊羔子,正在啃食地上的苔蘚,有山羊羔子就應該有黃羊群,可在附近搜索了一圈也沒找到。
手里沒有獵狗,要不然一定能追蹤到這群黃羊,這要是搞上幾只,二哥的“三轉一響”就有指望了。
奈何大黃現在還小,再加上耳朵受了傷,暫時沒法帶進山,等大黃再長大點,那打獵的效率便會大大增加。
“呦天陽,這又進山打獵了。”
村路上,趙大爺背著雙手經過,宋天陽打了聲招呼:“是啊趙大爺,您這是溜達著玩去了。”
“呵呵,閑著沒啥事。”趙大爺看著宋天陽掛滿山貨的肩頭:“打的還不少,你比那村里的狗娃還厲害嘞。”
幸好狗娃不在旁邊,狗娃和宋天陽年齡差不多大,血氣方剛,啥也瞧不上的時候,現在的狗娃聽見村里人誰拿他和宋天陽比,準得生一肚子悶氣。
以前村里人都是夸狗娃,小小年紀比那些老獵手還厲害,也因此,狗娃想趁著這次打大圍,多打點大山貨,也好給自己找找面。
宋天陽笑笑沒說什么,回到院子時,門口一陣煙塵亂飛,大黃正跟村里的一只土狗斗架。
那只土狗是老狗了,比大黃大了一整圈,平時在村里就挺囂張的,面對大黃兩個多月的狗崽子,那根本不帶怕的,呲著牙發出低吼。
而大黃不愧是蒙細串子,面對大土狗也絲毫不懼,呲著牙同時尋找機會,準備隨時咬上一口。
大黃能有這種表現,宋天陽絲毫不奇怪,那晚面對野狼都不害怕,怎會怕你一只土狗。
這時宋福聽到外面的躁動聲,走了出來,看到大黃正和大土狗對峙,生怕大黃吃虧,這就要把土狗呵斥走。
宋天陽立馬阻止道:“大哥,不用管。”
他也想看看大黃戰斗力怎么樣?
宋福拍拍手上的土,走過來把老三身上的山貨接走:“咋樣?進山沒受傷吧。”
盡管這段時間宋天陽沒少打來山貨,證明確實是有打獵本事的,但每次進山,家里人不免跟著擔心。
“我沒事大哥…”
話音剛落,只見土狗“汪”了一聲,張嘴去咬大黃的脖子,宋福剛要再次呵斥,大黃靈巧的一個跳躍躲開之后,他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大黃挺靈活啊!”
這還不算完,跳開的大黃,直接沖著土狗的屁股咬了上去。
好家伙!這是要掏肛的節奏!
宋天陽看得眉頭一皺,大黃還有這種癖好?
肛門位置那是動物最薄弱的地方,大黃體型雖然不占優勢,但不得不說很聰明,專找土狗最軟的地方咬。
土狗吃痛下“嗷嗷”慘叫,轉著身子又去咬大黃。
大黃也不跟它正面對抗,土狗轉身子,大黃也跟著轉,時不時就掏上兩下。
就這樣只掏了兩三次,土狗便痛得不敢再招惹,夾著尾巴逃跑了。
“哈哈。”宋福都跟著看笑了:“別看大黃小,還挺厲害,老三,你可得好好培養,這要是長大了,連野豬都敢碰一碰。”
確實得好好培養,宋天陽直接把那只沒褪毛的野鴨子丟過去,大黃見到帶血的生肉很是興奮,咬著鴨脖子拖進了狗窩。
“不是老三,是讓你好好培養,也沒必要丟一整只鴨子吧。”
宋福看得很是心疼,也就是家里時常能吃上肉了,要是擱在以前,他得跟大黃搶食吃去。
宋天陽毫不在意,大黃可是以后的一只生力軍,多吃點長得快,也能早點成為得力的幫手。
“大哥,咱爸呢?”
宋福示意了下西邊墻頭:“在那邊跟幾個人箍土缸坯子呢。”
走過去時,土缸坯子已經箍好了五個,由于是用黏土一圈圈捏成的,防止制作的過程中塌陷掉,因此土缸都不大,大腿高,細長的外形。
這樣的土缸盛不了多少糧食,但即使這樣,一家兩三口土缸也完全夠用了,因為本就剩不了多少糧食。
宋天陽記得再往后會有水泥缸,那種缸又大又胖,能盛很多糧食。
眼下村里根本找不到水泥,只能做這種老式的土缸。
幫著宋長山箍缸的,還有村里幾個鄉親,平時村里誰家有啥事需要幫忙的,吆喝兩嗓子,基本都會熱情的來幫忙。
“幾位叔伯,晚上別走了,我這弄了點貍子肉和黃羊,家里還有兩瓶高粱酒,你們一塊喝點。”宋天陽招呼道。
“嗐呀,吃啥飯,馬上弄好這幾個就回去了。”
平時幫忙就是湊在一起聊聊天,順手搭一把的事,一般不留下吃飯,都知道誰家日子也不好過。
宋長山站起來:“那可不行啊,忙活一下午了,說啥也得吃頓飯,誰走我跟誰急嘞。”
“哈哈,老宋,你們家現在是發達了。”
宋長山擺擺手:“發啥達,老三有本事,倒是能吃上飯了。”
當著鄉親的面,以前他哪敢提老三啊,每次聽人家提起來,他都羞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現在再提,那叫一個滿面紅光。
在宋長山熱情的招呼下,幾個鄉親留下來吃了頓飯,酒倒沒喝多少,都只顧著吃肉呢。
送走后,家里人開始收拾桌子,宋長山點上煙鍋,吸一口飯后煙,宋貴的煙癮更大,吃過飯的功夫吸了有五根了。
擔心二哥的身體,宋天陽坐在板凳上,攬著冬兒肉乎乎的身子說道:“二哥,你這以后得少吸點,對身體不好就不說了,明天你去見女方,給人留個老煙槍的印象也不好。”
“嗐,我這身體沒大事,吸不死…”宋貴無所謂的擺擺手,忽然停在那里:“啥女方?見誰?”
早上見過花婆子后,宋天陽便直接上山打獵了,還沒來得及把說媒的事告訴大家,正好晚上吃過飯都沒事了,他便把這事跟大家說了出來。
宋長山聽后,連煙鍋都不吸了,急忙站起來問:“花婆子啥時候來的,我咋不知道?”
“爸,是早上來的,你下地了,我就直接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