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也愣住了。
她當年是跟慕靈公主偷跑出來的,如今過去這么久,沒想到入境還需要這些東西了。
“好吧,是我們考慮欠妥了,多謝官爺。”酒月禮貌笑笑,回頭就跟啞女垮著臉回到馬車上。
【現(xiàn)在怎么辦?】啞女也有些無措,【是我不好,我事先應(yīng)該打聽一下的】
酒月卻擺擺手,“沒關(guān)系,我也沒想到還有這茬呢。”
之前都是在天齊境內(nèi)跑,也并沒有遇到檢查通行證一說的。
系統(tǒng)貼心提醒道,“只有跨國才會用到,這是主系統(tǒng)大人的設(shè)定。”
酒月:“……那你不早說?”
系統(tǒng):“……你也沒問啊。”
氣氛開始有一點尷尬……
一人一統(tǒng)詭異沉默了片刻,酒月回過神來,還是又攤開了地圖,開始研究。
沒辦法了,都走到大燕門口了,總不能讓她原路返回再去弄個護照吧?
再說了……她現(xiàn)在想回都不一定能回去呢!
從大燕入境天齊,同樣也有這個要求。
所以酒月決定……偷渡!
地圖是啞女在天齊的時候就從商人手里買來的,但同樣的地圖,落在酒月眼里,卻不單單只有幾個地名和方向這樣簡單。
“你別抖啊,再放大一點,那邊是不是有條路……”酒月用意念跟系統(tǒng)交流著。
系統(tǒng)正在將地圖實時轉(zhuǎn)化成實景地圖傳輸?shù)骄圃履X子里。
“能看清了嗎?”系統(tǒng)問。
酒月滿意一笑,“辛苦了,容我仔細看看。”
眼前這座城名叫八榆,背靠一座虎頭山……此時酒月卻發(fā)現(xiàn)了一條地圖上沒有標注出來的小道,正是通往虎頭山的。
心念一動,酒月對著啞女一笑,指著地圖上的一處道,“我們往這邊!”
啞女盯著那處,并無什么路線標識……不過看酒月一臉篤定自信的表情,她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于是兩人又原路返回,先是走到了官兵看不見的地方后,再悄悄改變方向,往東邊繞行了一段路之后,果然看到了一條幽僻的小路。
天色漸暗,就是搞些小動作的好時機。
之前都是啞女在趕車,酒月知道她是照顧自己的傷,但如今幾日過去,她的傷也愈合得差不多了,所以此刻酒月便主動鉆出馬車,讓啞女進去休息。
“我來吧,今晚咱們大概是找不到客棧休息了,你進去躺著,能睡著最好,不能睡著,也放松放松。”酒月從她手里接過繩子。
啞女看了眼她的動作,見她沒什么小心翼翼的,便也放心。
酒月一手控馬,一手擼狗,還將馬車前面掛著的燈籠點亮。
燈光不算太張揚,在這幽僻小徑中顯得很柔和。
酒月一邊看著地圖,一邊與系統(tǒng)閑聊。
“任務(wù)是和親,那完成的標準是什么?”想到某些可能,酒月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不會真讓我生兒育女吧???”
“……”系統(tǒng)嘴角抽了抽,“不要擔心,主系統(tǒng)大人可是很貼心的!你要是真的在這里生兒育女了,還會愿意回現(xiàn)代嗎?”
酒月壓根就無法想象自己在這兒生兒育女的場景,她表情悻悻,“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換作別人,應(yīng)該概率一半一半吧。”
親情跟愛情不一樣。
在這兒談戀愛還能分,結(jié)了婚也能離,可是真要生下自己的孩子了……那身上可就多了一個母親的身份了。
“所以嘛,任務(wù)是沒有這種要求的。”系統(tǒng)一副小驕傲的語氣,“據(jù)我所知,咱們只需要順利和親,之后就會出現(xiàn)一個檢測值,達標之后就能離開這里啦!”
酒月松了口氣。
“那就好。”
沒有生孩子,也不是要跟和親對象白頭到老……那其他都是小事了!
酒月吸了吸鼻子,對未來充滿希望!
懷里的狗卻忽然汪汪地叫起來,兇狠又警惕地看著道路右側(cè)的林子,喉嚨里發(fā)出不友好的呼嚕聲。
酒月卻安撫地摸了摸小狗腦袋,似笑非笑,“別叫啦,咱們就是個過路的,無冤無仇,沒人會上趕著找不痛快吧?”
話音落下,林子里卻忽然響起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區(qū)區(qū)一個女人,口氣也敢這么大!”那人說完,已然現(xiàn)了身。
是一個很魁梧的壯漢,瞧著比墨金還要唬人,此刻就提著一把砍刀擋在了路中間,伸手指著酒月:“我們劫財不劫色,若是識趣,放下錢財便能離開!”
酒月卻看了眼車廂里的啞女,這么晃悠一小段路,啞女已經(jīng)睡著了。
她便有意放慢了速度,慢條斯理地從荷包里掏出了幾粒碎銀子,抬手一擲便砸到了那壯漢的身上。
壯漢只覺渾身一疼,低頭便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碎銀。
“還不讓開?”酒月吊兒郎當?shù)乇е觳玻B個眼神都沒給他。
那壯漢卻臉色微變——
這女子輕飄飄地一拋便能精準地打中他幾個關(guān)節(jié)處,力度還不小,她顯然沒有看上去那么無害!
干這行這么久了,該有的眼力見兒他還是有的。
壯漢心下有了衡量,正要讓出路,結(jié)果另一旁埋伏著的其他人就沉不住氣了。
“就幾粒碎銀子?你打發(fā)叫花子呢!”有一人罵罵咧咧地提著刀沖出來,指著酒月就放狠話,“勸你識相點兒!把身上的錢全部交出來,否則……”
酒月感興趣地看著他,“否則怎樣?”
那人冷哼一聲,拿鼻孔瞧她,“否則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你出去打聽打聽,要從這條路過去,誰敢不孝敬我們虎頭寨的!”
“虎頭寨?”酒月微微挑眉,視線掃過面前的兩人,又扭頭看向暗處的林子里,不由笑了一聲。
“離這兒有多遠?”她又問了一句。
“大概……”那人下意識地就要回答,結(jié)果又及時反應(yīng)過來,頗為懊惱地看著她,“少管那么多!你若是唔——”
最開始出現(xiàn)那壯漢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
天殺的笨蛋老二!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看出來眼前這姑娘不是他們?nèi)堑闷鸬模?/p>
壯漢連刀都扔一邊了,兩只手使勁兒捂著兄弟的嘴巴,抬頭對上酒月興致勃勃的眼,他心里突突一跳,趕緊賠笑。
“對不住啊姑娘,他腦子不好,小時候發(fā)熱燒壞了……今晚多有得罪,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話音落下,一袋沉甸甸的銀子被他拋向馬車。
壯漢果斷讓出路來,“姑娘慢走,一路順風。”
酒月掂量了銀子分量,沖壯漢大方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也給個面子。”她無害地擺擺手,“都是道上的,誤會一場,剛才的事情,就這么算了吧。”
壯漢竟有種走運的喜悅。
“對對對,誤會一場,還是算了吧。”他正要松一口氣。
然而酒月又把銀子扔回來了。
壯漢一愣……道上竟然還有這種菩薩?這絕對是他撞大運了!
險些控制不住表情之際,卻又聽酒月輕飄飄道,“如今天色已晚,我正愁找不到客棧落腳呢,你們就從天而降了……這錢就當是我們的住宿費,麻煩帶個路。”
壯漢:“……”
啊……是個黑心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