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將信件一一取下,依次展開看了起來。
字數也不多,片刻就看完了。
其中最重要一條消息就是,李恪、李佑等一眾反王,全跑齊州去了。
這倒也無所謂,河北門閥內部都出叛徒了,這些本就難以翻起風浪的人,現在更難了。
另外則是有了月月的消息,但具體不清楚發生什么了,只知道是被抓到嶺南了。
同時還詢問自己是否想辦法展開營救。
李承乾搖了搖頭,整個人頗為煩躁。
她要是幫自己執行任務被抓了,那就是付出再大代價也得救。
但是自己和這倒霉娘們說了多少次了,不讓她去長安。
還是非去,現在被抓了還得自己救,這踏馬的叫什么事?
救不了,愛踏馬誰救誰救,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當天夜里。李承乾獨臥錦榻,輾轉難眠。
窗外葉落,被秋風吹的沙沙作響,讓人好似平添幾分煩憂。
他已經躺了好一會,左右也睡不著,索性披衣坐了起來,推開窗戶看向外面。
因為戰爭的緣故他下旨宵禁,所以雖不算特別晚但天地間也只有風聲和稀疏的蟲鳴聲。
微微嘆了口氣,他有種預感接下來一戰可能不光是今年最后一戰,也可能是自己和李世民最后一戰。
其實他內心是有點逃避的,不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拖家帶口的一堆人,不是說去草原打游擊就能打的。
只能是被局勢裹挾著,硬著頭皮上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敲門聲。
"陛下...裴將軍讓在下給您送個東西。"
李承乾不由一掃悵然之色,嘴角露出一抹男人才懂的笑意。
嘿,這老裴,還挺懂事。
"進來吧。"
來人推門而入,定睛看去,他身旁帶著一名倩影。
正是之前在奴隸市場買的那個最漂亮的南詔女奴。
此時她身上穿的也不知是什么款式衣服,一眼看去好似圍了好幾圈淡黃色薄紗,春光若隱若現。
加上其如碧水般的雙眸和楊柳腰肢,整個人說不出的魅惑。
這讓李承乾不由升起一股熱氣,其實不是他把持不住,而是時間問題。
漫漫長夜,佳人到來,換了哪個男人估計都扛不住。
"人留下吧。"聲音略微有些嘶啞地說道。
女子進入房內,盈盈一拜,聲音綿軟。
"奴婢見過陛下。"
距離更近,加上燭光映照發現這南詔女奴,確實就圍了幾圈淡黃色薄紗,仔細看去可謂處處風光。
"聽聞南詔女子善舞?朕倒想見識一下。"
"好..."她朱唇微啟,聲音輕若游絲。玉足輕點地面,整個人如一片羽毛般飄至床前空地。
月色透過紗窗,在原本就雪白的肌膚上鍍一層銀輝。
她開始旋轉,身上淡黃色薄紗飛揚間,宛如一朵夜曇緩緩綻放。每一個轉身都帶著說不盡的魅惑。
突然一個回旋,淡黃色薄紗半解,香肩微露,房間內溫度都好似上升了幾度。
"奴家伺候您......"
李承乾喉結微動,伸手攬過那不盈一握的纖腰。
指尖觸及的肌膚細膩柔滑,帶著南國特有的溫軟,青絲散落,幽香撲鼻。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李承乾早早就起來了,女奴昨晚就被送走了,畢竟不說身份一個奴隸不能和他同床共枕,就是安全上也不行。
現在他有些神清氣爽,一骨碌從床上蹦了起來。
不由暗暗感嘆,果然情愛是人類最本真的生命悸動。
好用,以后要經常用。
這時北向輝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聲音還挺大。
"陛下,俺找您一早上了......"
聞言轉過頭,看著自己的愛將,不由微微嘆了口氣。
心中暗道,向輝啊,向輝,你別怪朕,朕是真沒法救。
雙目微凝,故作不悅。
"不是,你還不去虎牢關統兵?在這找朕作甚?"
北向輝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陛...陛下,俺有點擔心月月,這兩天收到消息了嗎?她到底去哪兒了。"
李承乾剛是故作不悅,這把是真不高興了,為了一個女人竟敢耽誤軍機。
"向輝,是不是朕太好說話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軍令如山?"
北向輝雖然人渾,但作為軍人還是沒什么太大問題的,露出一抹愧疚之色。
"陛下,是末將的錯,末將這就去虎牢關統兵!"
"這才對嘛。"點了點頭:"放心有月月的消息,朕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還有,洛陽與虎牢關之間的'成皋道'為我軍生命通道,你萬萬守住,不然萬一我軍在洛陽兵敗可就進退兩難了。"
"陛下,您放心,如有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俺戰死了。"
唉,多好的將軍,多好的忠臣,可惜了,怎么有點戀愛腦。
"嗯,去吧,有事信鴿聯系。"
隨后幾天李承乾就跟個老望夫石一樣,天天等著薛仁貴。
畢竟沒有煙煤,一切都是空談,期間內心之焦慮自不必多說。
大明宮,紫宸殿內殿。
鎏金蟠龍燭臺上的燈火搖曳,將李世民的身影投映在描金屏風上。
這位二十五歲便率玄甲軍縱橫天下的雄主,此刻正半倚臥榻上,一襲素白中衣襯得他面色十分憔悴。
他手中握著一卷軍報,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口中喃喃自語:"李承義!沒想到朕斬草未除根!"
"逆子,都怪那逆子!讓大唐江山如今烽火狼煙反賊遍地!"
燭光下,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天可汗,眼角已爬上細密的紋路,兩鬢霜色在燈下格外刺目。
"陛下,該進藥了。"老內侍捧著藥盞,聲音輕得像是怕驚碎一室寂靜。
李世民恍若未聞,依舊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好似隨時要吃人一般。
這時外面又傳來內侍特有的尖細聲音。
"越王殿下在殿外求見陛下。"
這話李世民聽到了,表情瞬間一變,不是平靜,而是玩味中帶著一絲冰冷。
"哦?是貞兒來了,讓他進來吧。"說完橫了一眼內侍,聲音低沉
"還不把藥拿走?朕又沒病。"
片刻后,李貞緩步進入殿中,依舊身形挺拔,面色沉靜,深邃的雙眸英氣十足。
"父皇,兒臣想您了,沒耽誤您的軍國大事吧?"
他聲音從容,舉止也十分大方,不過隱隱有些顫抖的手卻將他內心的緊張展露了出來。
畢竟如今,他的父皇明面上已經沒有選擇了,他真的有可能能登上那個位置!
李世民這種千年都未必出一個人精,而且知子莫若父,怎會看不出來李貞所想。
但也沒必要點破,因為他想看看這個自己不太喜歡的兒子,到底是何心思,又有沒有配得上心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