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里,聯(lián)合艦隊像一組齒輪在暗物質(zhì)云團下緩緩轉(zhuǎn)動。維修艙內(nèi),科研人員的面罩上蒙著水汽,他們貼著觀測窗,緊盯著量子熔爐里翻涌的銀藍色物質(zhì)。那是他們找了十七次才找到的替代元素,像珍珠一樣的晶體在高能粒子中滾來滾去,慢慢變成了維度穩(wěn)定涂層的材料,表面的紋路像銀河一樣彎彎曲曲,說不出的奇妙。
“溫度夠了!快加暗物質(zhì)塵埃!” 首席科學(xué)家大聲喊著。一個年輕科研員手抖著把儲存罐推進熔爐,頓時強光四射,整個艙室亮得像把星星都抓來了。等光暗下來,涂層材料靜靜地飄在那里,每一絲光澤都像是給飛船穿上了用星星做的盔甲,在黑暗中閃著柔和的光。
艦長在艦橋里,戰(zhàn)術(shù)屏的光照在他臉上,顯得臉色很沉。他的機械眼掃過監(jiān)控畫面,看著機械臂像大銀蛇一樣,把液態(tài)涂層涂在船殼上。“開始十二小時倒計時,” 他對著對講機說,金屬手一下下敲著操作臺,“后勤組給每個人發(fā)抗維度紊亂的藥,上次過湍流帶,好多人眼睛都看變形了。”
情報艙里,全息投影把 “維度深淵” 的防御顯示得清清楚楚,就像一張畫滿陷阱的地圖:十二座能量樞紐圍著金字塔,像怪獸的爪子,巡邏路線密得像蜘蛛網(wǎng)。“看這兒,” 情報官用激光筆指著一塊暗紫色的地方,“人馬座旋臂這里有個小縫,只夠一艘船過,但里面的空間彎彎曲曲,飛船開進去就像被塞進一個不停變形的瓶子里。”
會議室里沒人說話,氣氛很緊張。星瀾族指揮官的影像一閃一閃,一會兒是人形,一會兒是光點:“我們的干擾裝置還要三小時才能充好電。但要注意,一旦干擾波過去,他們的防御系統(tǒng)會像被惹火的馬蜂一樣,瘋狂攻擊我們。” 他的話讓大家心里更緊了。
改造快完成了,艦隊里到處都是戰(zhàn)前緊張的氣氛。醫(yī)療艙里,醫(yī)護人員一遍遍地檢查急救設(shè)備,備用的頭盔堆得老高;武器庫里,士兵們擦著反物質(zhì)魚雷,金屬的反光里映出他們嚴肅的臉。“極光號” 的小李在模擬艙里練了一遍又一遍,汗水把衣服都濕透了,可他眼里只有屏幕里那個彎彎曲曲的通道。
最后一艘船改好的時候,艦長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黑沉沉的暗物質(zhì)云團,想起小時候爺爺講的特洛伊木馬的故事。現(xiàn)在他們就像那匹木馬,帶著危險的使命。他深吸一口氣,打開全艦廣播:“兄弟們,我們要去的地方,星圖上都沒有。但你們要知道 ——” 他停了一下,看看屏幕上每個人的名字,“要是文明的火要滅了,總得有人變成撲火的飛蛾。”
星瀾族的母艦先動了,十二道光輪在黑暗中亮起來,像古老的火把。聯(lián)合艦隊跟著出發(fā),船頭的金色光暈在暗物質(zhì)里一閃一閃,就像一群逆著水流的螢火蟲,朝著危險的深淵飛去。在那深深的黑暗里,神秘勢力的能源站像一頭怪獸,身上紅紅的能量線爬來爬去,等著他們走進陷阱。一場決定銀河系命運的潛入行動,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