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肉鮮嫩肥美,還有不少的配菜,幾個孩子光是那烤熟的蒜蓉配著飯都吃了好幾碗。
尤其是程嘉衍,一鍋飯愣是被他造的差不多了。
最后一碗魚湯下肚,直接癱在一邊摸著自己的肚子:“嬸子,我感覺我吃的有點兒撐了……”
陸晚:“……”
有點兒?
干了四碗飯的人,他說他只是有點兒撐?
光是今日的魚,陸晚就用了五條來做,被造的一干二凈,只剩下了一堆魚骨頭和魚刺。
陸晚倒也沒讓旺財餓著,直接給它扔了一條大魚,讓它自己啃去了。
“桌上有熬的甜湯,你們待會兒都去喝一碗,助消化的。”
瞧得他們那飯量,陸晚真是一陣無奈,得虧她現(xiàn)在糧多,空間里也有不少的存貨,商城里的物品在她購買后,也會自動補齊。
只需要花積分去購買而已,不然光是一個程嘉衍就要給她吃窮了。
“宋子燦。”
吃完后,孩子們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殘局,洗碗刷鍋,將院子打掃干凈,天色已黑,縣城燈火葳蕤,茶余飯后,人們倒是會出來走動走動。
瞧得那泰豐酒樓依舊是人滿為患,不由得一陣唏噓。
便是以前鼎盛時期,也沒見過泰豐酒樓有生意這么火爆的時候。
“怎么樣,吃飽了沒?”
宋子燦還是第一次來陸晚家吃東西,顯然是有些局促的,剛剛在飯桌上,他都沒好意思夾菜,就扒拉著碗里的飯。
“吃、吃飽了嬸子!”
“你做的魚很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魚!”
準(zhǔn)確來說,他還從沒吃過魚,這是第一次。
飯桌上,陸晚給他夾了好幾塊兒,還特意留了一碗給他。
“那里還有一條活魚,是用不完的,不吃的話也要死了,你不如帶回去。”
“真的嗎嬸子?”
宋子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朝著水缸里看了一眼,那條魚少說也有四五斤了吧 ,那么大的魚,要是去買的話得花多少錢啊。
他聽說嬸子現(xiàn)在承包了官塘,以后也是要養(yǎng)魚的,現(xiàn)在就送自己一條這么大的魚……
“嗯,真的。”
一條魚罷了,對陸晚來說,自是不值什么錢的。
宋子燦他們一家現(xiàn)在住在親戚家里,都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算是關(guān)系再好的親戚,也總多有不便之處。
若是一直待著,難免惹人厭惡。
宋子燦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倘若他今日將這條魚帶回去的話,大伯一家肯定會很高興的。
大伯娘也不會總甩自己娘的臉子了。
就連弟弟妹妹都不能上桌吃飯,只能端著碗,蹲在門口吃。
他也一樣。
娘除了每天還要去繡坊做工以外,回來后還得幫著他們漿洗和縫補衣物。
如此大伯娘的臉色才會好看些。
畢竟是寄人籬下,他們現(xiàn)在沒有住的地方,住在別人家,就得識趣安分點,得眼里有活兒。
陸晚自是明白寄人籬下的感覺不好受,所以才想著讓宋子燦帶條魚回去,還特意挑了條比較大的魚。
“謝謝、謝謝嬸子!”
宋子燦忽然就紅了眼眶,背過身去迅速擦掉了眼淚,重新?lián)P起笑臉來,將魚撈出來串好。
“嬸子,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叫我,我什么都能干的,我現(xiàn)在還會打鐵,我還能下田挖地,我真的什么都會干!”
宋子燦抱著那條魚,很是熱烈地說著。
“你廢話怎么那么多啊,那不過是嬸子用不完的魚,又不是專門送給你的,你瞧,嬸子還給我娘也準(zhǔn)備了份烤魚,我這烤魚可比你的活魚好多了!”
縣令府的馬車已經(jīng)過來接程嘉衍回去了。
他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習(xí)慣自家少爺在別家吃飯的德性了,就跟沒家的野孩子似得,自己有家不回,非得去別人家。
蹭吃蹭喝也就算了,還帶打包的,他們就從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少爺。
而且他們要是不來接的話,少爺索性就不回去了,直接在別家歇下,這還了得?
老太太直接在家跳腳,就差把縣令府的房頂給掀了。
別看程嘉衍這會兒在宋子燦面前炫耀自己的那份烤魚,實際上心里很不爽。
這個宋子燦,那都是沾了他們的光才能來嬸子這里蹭飯的好吧,要是換做之前,根本就不可能的。
他覺得嬸子現(xiàn)在喜歡的孩子都不止他一個了,因為多了一個宋子燦!
宋子燦當(dāng)然知道這魚是陸晚特意留給自己的。
嬸子肯定是知道自己在大伯娘家的日子不好過,這才特意給自己這條魚帶回去的。
宋子燦心里酸酸的,此次他家遭難,一場大火燒毀了所有,使得他們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了。
雖說有縣令大人幫忙修建房子,可置辦家當(dāng)也是需要重新花錢的。
“宋子燦,你還愣著干什么呀,趕緊上來,我順道送你回去,這大晚上烏漆嘛黑的,你要是帶著條魚被人給搶了,還得白瞎嬸子這條魚。”
程嘉衍上了馬車,對宋子燦大喊著,示意他趕緊上來。
宋子燦呆呆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我、我自己走回去就好,大伯娘家離這里挺近的。”
“讓你上來你就上來,咋這么多廢話!”
程嘉衍翻了個白眼,似很不耐煩。
“那、那謝謝你!”
“嘉衍哥這是在給宋子燦撐腰呢。”
顯然金枝已經(jīng)看穿了一切,小寶珠不懂就問:“為啥是在撐腰?”
“因為宋子燦現(xiàn)在寄人籬下呀,他們家都看不起宋子燦一家,但要是縣令爺?shù)墓佑H自送回去的,那可就太不一樣了。”
人嘛,大多都是這樣的,最會見風(fēng)使舵了。
程嘉衍也明白這個道理,雖說他不是很喜歡自己這個縣令公子的身份,但有時候想想,還是能帶來很多便捷和好處的。
“哦,我明白了,嘉衍哥是縣令公子,能讓縣令公子親自送他回去,就說明他和縣令公子關(guān)系不錯,旁人就輕易不敢得罪了去!”
小寶珠點點腦袋,覺得大人的思維實在是太奇怪了。
但想想他們以前在村子里過的日子,好像也就沒有那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