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此刻只覺腦袋腫脹的想要爆炸,無數陌生的記憶,像是放電影一般,強行擠進他的腦海當中。
大量的記憶沖擊之下,竟然讓他一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若此刻有人看到他的眼睛,就會發現他的那雙眼睛已經完全充血,仿佛隨時都會爆開一般。
但是當他聽到“阮青檀”的這句話,還是忍不住抬起頭來,滿臉震驚的看著她。
“不要那么驚訝!”“阮青檀”輕笑一聲,慵懶的靠在王座上,漫不經心的笑道:
“因為你這副表情我見過太多次,實在是看到有些膩味了。”
“你到底是誰?”林一凡聲音嘶啞,一字一頓道:
“你說的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阮青檀靜靜地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卻沒有任何溫度。
“我是阮青檀,但也不是阮青檀?!彼穆曇糨p柔,卻帶著某種超越人類的空靈,“你可以認為我是這個世界的‘核心’,是維持這個世界存在的‘鎖’?!?/p>
“至于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我并沒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平靜的在闡述事實!”
“你信不信我都沒關系,反正,新的循環馬上就要開始了,到那個時候,你同樣不會記得我。”
林一凡此時已經完全迷糊了,他本來以為,自己對這個瘋癲的世界,多少也算有了一點了解。
起碼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方向,結果現在,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一個又一個的“阮青檀”,他根本就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眼前的這一個,絕對不是真的。
此刻,那些不斷涌進的記憶總算是停止了,雖然腦袋還是脹痛無比,但對于林一凡來說,總算是能夠緩一口氣。
他伸手搓揉著太陽穴,沉聲說道:“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沒有證據?!薄叭钋嗵础焙苁枪夤鞯穆柫寺柤绨颍唤浶牡恼f道:
“而且你信不信我都不重要,反正對我不重要?!?/p>
“也許曾經我是喜歡你的,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殺我,就算我知道你是迫于規則,但我的那點情誼也依舊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恐懼中,消失殆盡?!?/p>
“我現在之所以還愿意見你,也是因為規則逼的我不得不來見你,但是請你清醒一點,我對你沒有任何好感!”
“到底是什么規則,必須要我殺你?”林一凡皺起眉頭,疑惑不解的問道。
他能聽得出來,“阮青檀”沒有撒謊,她是真的不在乎。
但這也是林一凡想不明白的一點,這到底是什么鬼規則?
“阮青檀”這時卻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下王座的臺階,一直走到林一凡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無比嫵媚的笑道:
“什么規則?當然是這個世界的惡趣味規則,你喜歡我,我也愛你,我們就是有情人,可這個世界最討厭的就是有情人!”
“所以,這個世界創造了一個循環的輪回,讓我們倆不斷的相愛,然后再相殺,一次又一次,永不停止!”
“直到有一天,我對你不再有愛,你對我也不再友情,這個循環才會停止!”
“阮青檀”放開林一凡的下巴,伸了一個懶腰,居高臨下的輕笑道:
“到如今為止,這個循環已經進行了127次,可我一旦失去記憶進入循環當中,對你的感情就不由自主的會恢復?!?/p>
“而你也同樣如此,可到了最后,我們倆都會因為種族大義,最終走向互相殘殺的結局。”
“你瞧瞧!多么惡趣味的游戲??!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停止呢!”
“要不然這樣,你行行好,主動將這游戲停止,如何?”
林一凡瞇了瞇眼睛,意欲不明的問道: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讓這場循環游戲停止?”
“阮青檀”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臉上那蒼白的皮膚,竟然都升起了兩抹血色,迫不及待的說道:
“你改變信仰,跟著我一起信仰紅月之神,將自己的身體也改變成和我一樣的克蘇魯一族,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這循環游戲自然也能停止了!”
“你之前一直都沒有想通,難道這一次想通了?你要是想通了,那我立馬給你擺祭壇,讓你成為紅月之神的信徒!”
林一凡既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而是問道:
“你說的紅月之神是誰?”
“血月之神?。∧鞘俏覀兛讼瞪裨挼闹魃裰弧!薄叭钋嗵础碧ь^望著天邊的紅月,目光當中滿是崇敬,“它是偉大的孕育之神,它可以讓平凡的我們,成為不死不滅的克蘇魯一族。”
“它是我最崇敬的神明,也是指引我走上正確道路的神明,我無數次想要讓你跟我一起信仰它,可你卻一直執迷不悟,如今你總算是醒悟了,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林一凡抬頭看著那輪血月,終于明白,他之前為什么會感覺那輪血月滿是邪性。
原來搞了半天,那輪血月才是真正的污染源!
但無論那輪血月到底是不是神明,林一凡對于把自己轉化成克蘇魯一族,依舊沒有半點興趣。
他可不想自己的血肉被蛆蟲取代,更不想成為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尸走肉。
別說成為【蛆蟲人骨】也不見得能夠長生不死,就算真的能夠長生不死,他也半點沒有興趣。
人生在世,活得精彩才是重點!
要是活得不人不鬼,那還不如早死早投胎。
林一凡緩緩后退一步,目光堅定的抬起頭來,看著“阮青檀”笑道:
“那我要是不殺你呢?循環是不是就不會繼續了?”
“阮青檀”抬起手,纖細的指尖輕輕觸碰他的額頭,詫怪的說道:
“你怎么能不殺我呢?除非你跟我一起,信奉紅月之神,要不然,你就必須要殺我,因為這是規則。”
“所以……你每次都必須死?”林一凡低下頭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乍聽起來,像是充滿不舍。
可如果眼前之人是真正的阮青檀,那就絕對能夠聽出來,他話語里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