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亡的路上,老二劉昂在逃亡的過程中,還是比較樂觀的,他經常勸大哥劉焰勤:“你別整天愁眉苦臉的,咱們就當旅游了唄,想那么多干啥!”
每次劉焰勤都搖搖頭:“不行啊,二弟,我這整天都是提心吊膽的,我太害怕了!”
別看之前劉焰勤比劉昂要有魄力,還曾經叭叭的給老二上課,嚴厲的批評過他,做大事下手一定要狠,不能心慈手軟,但真正出事之后,他的心態反而不如劉昂。
這就跟賭徒賭錢是一樣的,有些賭徒下賭注的時候膽子非常大,覺得自己肯定不會輸,多少錢都敢下注,不過一旦要是輸了,這種人往往是失魂落魄,接受不了失敗的結果。
但有一些賭徒下注的時候唯唯諾諾,但是當結果出來之后,反而就釋然了,反正輸都輸了,坦然接受就是了。
現在這場用生命作為籌碼的賭局已經徹底攤牌了,幾個人都賭輸了,而且已經被全國通緝了,劉焰勤就是第一種心態,現在開始怕死了。
但是劉昂就不一樣了,賭的時候害怕,等真相大白了之后,就徹底躺平了,大不了就是槍斃,就當是旅游了。
兩人到了河南之后,在南陽市下邊的一個小村子里租了個房子,打算先在這里暫時落腳,結果剛住下來一個多月,有一天早上劉昂起床之后,突然發現大哥劉焰勤不在了。
雖然劉昂知道大哥不辭而別,肯定不會出賣自己,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此地不宜久留,他趕緊收拾收拾東西,繼續踏上了跑路的征程。
此時荊州那邊的江運華已經知道兩個哥哥跑了,自己拖延的這幾天確實起到了作用,江運華的心里還是比較欣慰的,亡命天涯總比被抓住強,希望兩個哥哥多跑一天是一天,三弟就先走一步了。
江運華以為自己肯定很快就得被槍斃,雖然兩個哥哥還沒抓住,但警方不會等太久,自己先被槍斃,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但是聰明的江運華這次卻猜錯了,他萬萬沒想到,先走一步的竟然是大哥劉焰勤。
劉焰勤一個人離開南洋之后,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呼喚,歸來吧,歸來呦,浪跡天涯的游子,歸來吧,歸來呦,別再四處漂泊。
不知道是故土難離,還是想玩一個燈下黑,劉焰勤直接坐車回了荊州,最終于1998年6月18號深夜,回到了闊別兩個月的家中。
結果還沒等劉焰勤進家門呢,就被一直在附近埋伏的警察黑發現了,劉焰勤發現情況不對之后,轉身撒腿就跑,負責埋伏的警察趕緊向上級匯報,對劉焰勤展開了圍追堵截。
劉焰勤一路跑到了荊州長江大堤附近,他自知走投無路,喝下了隨身攜帶的毒藥,選擇了服毒自殺。
茫然走到江邊,
看那潮來潮去,
徒勞無功想把,
兄弟全部記清。
想要說聲想你,
卻被吹散在風里,
猛然回頭你在哪里。
如果長江能夠,
帶走我的哀愁,
就像帶走每條河流,
所有做過的案,
所有搶過的錢,
我的秘密,
請全部帶走。
喝完毒藥之后,劉焰勤就躺在了江邊,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一些老頭老太太來江邊鍛煉身體,這才報了警,等警察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徹底沒有了呼吸。
劉焰勤之所以自殺,除了走投無路之外,最重要的目的應該就是想給家人留點錢,只要他死了,那很多事就說不清了,那些贓款或者資產也就沒辦法再追回來了。
劉焰勤服毒自殺的消息,很快就被逃亡中的劉昂知道了,他從報紙上看到新聞之后,更加的害怕了,荊州這地方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而且一定要跑的越遠越好。
接下來的日子里,劉昂開始天南地北的流竄,他先是去了內蒙古,待了一段時間后又調頭去了福建。
幾千公里的逃亡之路,劉昂走的全部是農村小路,要么是騎自行車,要么是靠兩條腿走路,別提有多遭罪了。
劉昂從來不敢在一個地方待太長時間,基本上全國各地都跑遍了,反正是能跑一天算一天,多活一日是一日。
警方這邊始終沒有放棄對劉昂的追捕,那邊對江運華的審訊工作也在同時進行,1998年11月13號,荊州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了此案,一審判處江運華死刑,1999年1月19號,江運華被押赴刑場,執行了槍決。
但現在為止,這起案子只剩下劉昂還沒有歸案,他的逃亡之路非常凄慘,輾轉奔波了幾年之后,最終在安徽省馬鞍山市落了腳。
之所以停了下來,是因為劉昂在這里打零工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人,兩個人很快就同居了,而且一過就是好幾年。
隨著生活的逐漸穩定,那個女有了嫁給劉昂的心思,其實劉昂也早就想娶對方了,奈何他的身份是個問題,所以每次女方提起這件事,他只能找各種理由推脫。
時間拖的太久了,最后女方終于忍無可忍,把劉昂一頓臭罵:“你他媽的太不是東西了,都五十多歲了,難道你還想找個黃花大閨女嗎?”
女方發泄完之后,憤怒的轉身離去,留下劉昂一個人獨自傷心,可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誰讓自己身上背著案子呢!
小寶貝留不住,生活中的麻煩事也不少,有病不敢去醫院,挨欺負了只能忍著,尤其是隨著科技的發展,買東西都開始掃碼支付了,而劉昂只敢使用現金,處處都是不便,一直都是對付著活。
劉昂的心里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自己的家鄉,沒事的時候就在網上查一查老家荊州的發展情況,特別是在2020年隨著湖北新冠的爆發,讓他更想回家去看看了。
劉昂一直打算偷偷摸摸的回去一趟,因為他害怕再不回去的話,有些人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可是因為受到疫情影響,出門到處都要掃碼,劉昂此時是寸步難行。
讓劉昂沒想到的是,最后警方幫助他完成了這個心愿,2020年5月5號,馬鞍山市在檢查通行碼的時候,發現了劉昂的身份異常,隨后馬鞍山市警方給湖北警方發去了一條信息:我們這邊有一個人,很可能是你們那邊的通緝犯。
荊州警方核實信息之后,馬上趕到馬鞍山,并于當天晚上七點半左右,在馬鞍山市花山區的一個飯店門口,將61歲的劉昂抓捕歸案。
隨后警方開車將劉昂帶回了荊州,當汽車一進荊州境內,車里劉昂就開始不停的左顧右盼,荊州的大街小巷早已經不是他離開時候的樣子,二十二年了,最后竟然以這種方式回了家。
2020年12月7號,荊州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了此案,經過了一審和二審之后,2023年3月15號,劉昂被押赴刑場,執行了槍決。
其實這起案子發生的時間只比廣州番禺運鈔車大劫案早了6天,但是由于涉案金額沒那么大,影響力遠遠比不上番禺大劫案。
但是兩個案子中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番禺大劫案的主犯陳恂敏和劉昂一樣,都是潛逃了二十多年。
不過兩個人的結局卻完全不同,陳恂敏最終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劉昂卻被槍斃了。
其中最主要得原因就是劉昂他們殺了三個人,而且劉昂親自動手了,而番禺大劫案中只殺了一個人,不過陳恂敏并沒有直接參與殺人,只是組織策劃,雖然搶走的錢要多了很多,但錢都是小事,人命才是最大的事。
陳恂敏和江運華之所以能稱為悍匪,除了膽子大,頭腦靈活之外,還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運氣特別好,一次就實現了其它悍匪可望不可及的目標。
和這兩個人比起來,有一個另類的悍匪,可以說是倒霉到家了,此人連續作案十七年,多次針對金融機構下手,總計造成了4人死亡,44人受傷的嚴重后果,但是一共只到手了80塊錢。
從下一章開始,本書將為讀者講述另外一個故事——運氣比努力重要,悍匪揚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