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偏殿的熏爐升起裊裊青煙,雪狐在楚卿玥膝頭蜷成一團白球。
待凌晟楓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楚卿玥立刻捏住雪狐的后頸,靈靈壹的掃描光束如流水般覆蓋小家伙全身:【發(fā)現(xiàn)異常!尾根皮下植入微型容器!材質(zhì)檢測:空心銀珠,內(nèi)藏藥液浸泡過的絲絹!】
"乖,別動。"她指尖輕撫雪狐顫抖的身軀,另一只手精準地找到尾根處微微凸起的小點。雪狐吃痛地"吱"了一聲,一顆米粒大小的銀珠已被楚卿玥捏在指間。
銀珠精巧如藝術(shù)品,表面刻著凌氏家徽。她輕輕旋開,里面果然卷著一片薄如蟬翼的絲絹,浸過特殊藥液的字跡在陽光下逐漸顯現(xiàn):
『癸巳年六月初七,楚明瑤以黃金千兩購蕭家《蠱毒秘錄》,蕭遠山拒,當夜暴斃。記錄人:凌府暗樁甲戌三二。』
楚卿玥的瞳孔驟然收縮。這行字印證了兩個爆炸性信息:一是蕭老太醫(yī)之死確與楚明瑤有關(guān);二是凌家早在三年前就在錦華王府安插了眼線!
更耐人尋味的是,凌晟楓為何要通過這種方式傳遞情報?他大可以直說,除非......
【警告!沈瑾晏距離偏殿不足二十丈!】靈靈壹的警報突然響起,【掃描顯示他攜帶了茶點,但食盒夾層藏有傳訊符!】
楚卿玥迅速將絲絹塞回銀珠,重新植入雪狐尾根。小家伙疼得直哆嗦,她安撫地喂了顆系統(tǒng)出品的止痛丸,剛切換回呆滯表情,殿門便被輕輕叩響。
"殿下。"沈瑾晏的聲音如清泉擊玉,溫潤得恰到好處,"臣帶了新制的桂花酥,可要嘗嘗?"
"......進......"楚卿玥"虛弱"地回應,手指仍輕撫著雪狐。
沈瑾晏一襲月白云紋錦袍踏入內(nèi)室,玉冠束發(fā),腰間環(huán)佩叮咚,每一步都像是丈量好的,完美詮釋了何為世家風范。他手中提著個紫檀食盒,盒蓋雕著繁復的纏枝蓮紋——靈靈壹的掃描顯示,夾層里藏著張折疊成方勝狀的符紙。
"聽聞凌側(cè)君送了雪狐給殿下解悶?"沈瑾晏的目光在楚卿玥膝頭的白團子上停留片刻,笑意溫雅,"倒是別出心裁。"他打開食盒,取出碟晶瑩剔透的桂花酥,"這是用今晨新采的金桂所制,最是安神。"
楚卿玥"懵懂"地伸手去拿糕點,故意讓袖口掃過食盒邊緣——靈靈壹的隱形掃描波瞬間穿透夾層:【符紙內(nèi)容:'三殿下病情蹊蹺,疑與蕭家秘術(shù)有關(guān),速查。'落款:沈府暗衛(wèi)丁未四五。】
好一個溫潤如玉的正君!表面送茶點示好,暗地里卻在調(diào)查她與蕭璟逸!楚卿玥佯裝被糕點碎屑嗆到,咳嗽間將半塊桂花酥掉在雪狐身上。小家伙受驚跳起,一爪子打翻了整碟點心。
"啊!"楚卿玥"驚慌"地摟住雪狐,"......不......不哭......"
沈瑾晏從容不迫地收拾殘局,卻在觸及某塊沾了狐毛的糕點時,指尖幾不可察地頓了頓——靈靈壹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細節(jié):【他在采集雪狐毛發(fā)!目標基因檢測中......比對結(jié)果:此狐與凌晟楓獵場豢養(yǎng)的種狐基因匹配度99%!】
楚卿玥心頭雪亮。沈瑾晏這是懷疑雪狐身上藏著凌家的秘密!她故意讓雪狐掙扎得更厲害,小家伙吃痛之下竟一爪子撓在沈瑾晏手背上,帶出三道血痕。
"嘶——"正君終于破了完美面具,縮手蹙眉。
"......血......"楚卿玥"嚇呆"了,隨即手忙腳亂地用自己的袖子去按他的傷口,"......玥兒......吹吹......"
這一按看似慌亂,實則精準。她袖口浸過"基因干擾劑",能暫時破壞皮屑樣本的檢測結(jié)果。沈瑾晏顯然沒料到這一出,耳尖微紅地后退半步:"殿下不必擔憂,小傷而已。"
他取出手帕自行按住傷口,目光卻若有所思地掃過雪狐:"這小家伙野性未馴,殿下還是小心為上。"
"......乖......"楚卿玥將雪狐摟得更緊,下巴抵在毛茸茸的小腦袋上,"......凌......哥哥......送的......"
沈瑾晏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跳了一下:"凌側(cè)君近日常來探望殿下?"
"......嗯......"她"天真"地點頭,"......說......蟲子......危險......"
正君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蟲子?"
"......顧......側(cè)君......的書......"楚卿玥故意說得顛三倒四,"......畫著......黑黑的......蟲子......"
沈瑾晏的呼吸明顯急促了一瞬。他傾身向前,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殿下可還記得,顧側(cè)君還說了什么?"
楚卿玥"害怕"地往后縮,手指無意識地揪著雪狐的毛:"......痛......玥兒......頭痛......"
眼看試探進行不下去,沈瑾晏適時退開,恢復了那副溫潤模樣:"是臣冒失了。"他從食盒底層取出個錦囊,"這是家母從普陀山求來的安神符,殿下放在枕下可保夜寐安寧。"
楚卿玥"懵懂"地接過錦囊,靈靈壹立刻報警:【檢測到微型監(jiān)聽符!持續(xù)時效七日!】
好家伙,安神是假,監(jiān)聽是真!她裝作好奇地要拆開錦囊,被沈瑾晏溫柔制止:"殿下,符咒拆了就不靈了。"
正說著,殿外突然傳來嘈雜聲。墨錚冷冽的嗓音穿透門板:"蕭側(cè)君,殿下正在休息。"
"急癥。"蕭璟逸的聲音比往日更冷,"剛發(fā)現(xiàn)有人對殿下的藥做了手腳。"
沈瑾晏臉色微變,迅速退到一旁。殿門開處,蕭璟逸一襲霜色長衫疾步而入,手中捧著個打開的藥材包。墨錚如影隨形地跟在他身后,目光如鷹隼般鎖住室內(nèi)的沈瑾晏。
"沈正君也在?"蕭璟逸冷淡地頷首,隨即轉(zhuǎn)向楚卿玥,"殿下,今晨的安神藥被人摻了醉仙桃粉——與三年前蕭家藥庫失竊的是同一批。"
這句話如巨石入水。沈瑾晏的指尖猛地掐進掌心,墨錚的眼神瞬間凌厲如刀。楚卿玥"茫然"地眨眼,心里卻掀起驚濤駭浪——蕭璟逸這招夠狠,直接把矛頭指向了三年前的懸案!
"蕭側(cè)君此言差矣。"沈瑾晏很快恢復鎮(zhèn)定,笑意溫雅,"醉仙桃雖罕見,卻非蕭家獨有。"
蕭璟逸冷笑一聲,從袖中取出個琉璃瓶,里面是幾粒暗紅色粉末:"這批醉仙桃被特殊手法炮制過,留有蕭家秘紋。"他將瓶子轉(zhuǎn)向陽光,粉末中果然閃過極細的金絲,"沈正君若不信,大可驗看。"
沈瑾晏沒有接,只是微微蹙眉:"如此說來,下毒者與害死蕭老太醫(yī)的是同一人?"
殿內(nèi)溫度驟降。墨錚的手已按在腰間短刃上,蕭璟逸的臉色白得嚇人。楚卿玥知道戲肉來了——沈瑾晏這句話分明是試探,他想確認蕭璟逸是否知曉祖父死亡的真相!
"家祖......"蕭璟逸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是突發(fā)心疾。"
沈瑾晏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正要再開口,楚卿玥懷中的雪狐突然劇烈掙扎起來!小家伙像是受到某種刺激,竟一口咬在她手腕上!
"啊!"楚卿玥"痛呼"一聲,趁機打翻床頭藥碗。漆黑的藥汁潑灑在地毯上,竟冒出絲絲白煙!
"有毒!"墨錚瞬間閃到她身前,短刃出鞘。蕭璟逸一個箭步上前抓起她的手腕診脈,而沈瑾晏——楚卿玥敏銳地注意到——第一反應是去搶那只雪狐!
雪狐卻靈活地竄到梁上,沖沈瑾晏齜牙咧嘴。正君的手僵在半空,隨即優(yōu)雅收回,轉(zhuǎn)向蕭璟逸:"殿下如何?"
蕭璟逸的指尖在楚卿玥腕上停留良久,眉頭越皺越緊:"脈象紊亂,但......"他忽然抬眸,冰棱般的目光直刺過來,"不像中毒。"
楚卿玥心里"咯噔"一聲。壞了,她剛才情急之下用積分兌換了"脈象模擬劑",卻忘了蕭璟逸是醫(yī)道高手!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雪狐突然從梁上跳下,精準地撞進沈瑾晏懷里!
正君下意識接住,小家伙卻在他衣襟上狠狠撓了一爪子,隨即叼走他腰間玉佩竄回楚卿玥懷中。這番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當楚卿玥從雪狐口中取出玉佩時,發(fā)現(xiàn)背面沾著些暗紅色粉末!
"這是......"她"呆呆"地舉起玉佩。
蕭璟逸一把奪過,放在鼻端輕嗅,臉色驟變:"醉仙桃!"
沈瑾晏終于維持不住溫潤假面,厲聲道:"荒謬!這分明是栽贓!"他轉(zhuǎn)向楚卿玥,眼神復雜,"殿下明鑒,臣絕無可能——"
話未說完,墨錚的短刃已抵在他喉間:"正君最好別動。"
殿內(nèi)劍拔弩張之際,楚卿玥懷中的雪狐突然抽搐起來,嘴角溢出白沫!蕭璟逸迅速檢查,臉色鐵青:"它中了醉仙桃的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塊玉佩上。沈瑾晏面如死灰,似乎想不通為何自己的玉佩會沾毒。楚卿玥卻心知肚明——這分明是雪狐故意蹭上去的!小家伙剛才在藥碗邊打了個滾,爪子上沾了毒藥,又刻意抹到玉佩上!
"......沈......哥哥......"她"不可置信"地望向沈瑾晏,眼中噙著"淚水","......為什么......"
這一聲"為什么",徹底擊碎了殿內(nèi)脆弱的平衡。沈瑾晏張了張嘴,最終慘然一笑:"臣......無話可說。"
墨錚押著沈瑾晏離去時,蕭璟逸深深看了楚卿玥一眼,目光中有探究,也有警告。待殿門關(guān)上,楚卿玥立刻檢查雪狐——小家伙哪還有半分中毒的樣子?正歪著頭用澄澈的眼睛看她,尾巴尖得意地搖了搖。
"好孩子。"她輕撫狐毛,取出尾根的銀珠,"你的任務完成了。"
【支線任務更新!】靈靈壹彈出光幕,【查明沈瑾晏被陷害的真相(獎勵1000積分);解鎖雪狐的真實身份(獎勵800積分)!】
楚卿玥望著殿門方向,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這場戲中戲,比她預想的還要精彩。沈瑾晏是否真兇尚不可知,但有一點已經(jīng)確定——這只"偶然"得來的雪狐,恐怕才是凌晟楓埋得最深的棋子。